敢向皇帝骗个娃: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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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宫闱巨变,改朝换代的亲身经历者,心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实在有些压抑不住。

    迫不及待想要寻个出口与人分享。

    待入了书房,四下无人时,他略略激动在书房中踱了几步,略微定神后,对徐温云道。

    “你可知今夜宫宴上发生了何事?

    李秉稷在皇上膳食中下毒之事被当场揭穿,恼羞成怒要将百官灭口,幸得煜王及时带兵救驾,才免了场血光之灾,待一切调停后……

    皇上当即下了退位诏书,宣布今后不理政事,只以太上皇自居,且废除李秉稷的太子之位,自即日起传位给煜王李秉稹,想来明日就会昭告天下。”

    “从今往后,改天换日。

    这天下,便是煜王的天下了!”

    官场上的政党之争,以往郑明存从未与徐温云提起过,可由他兴奋雀跃的神情来看,便知煜王登基,于荣国公府来说是为一桩好事。

    徐温云心中大石终于落下。

    她轻抚了抚小腹,只觉肚里这胎终归能够安生落地,不会有什么无妄之灾了。

    她朝前颔首,浅笑恭维道,

    “妾身恭喜郎主。

    跟着当今陛下此等贤主,今后必能壮志得筹,成就番宏图伟业。”

    说完方才那一通,郑明存才觉得心境平复些,又掀起眸子去看她,心中生出些复杂之感。

    幸则那夜他回头是岸,未曾将那份书信送去东宫。他也是到了宫宴上的最后关头,才知煜王部署得究竟有多么滴水不漏。

    那份书信如若送出,不仅改变不了最终结局,只怕现下整个容国公府,都如隔壁的房御史般,通家老小都去见了阎王。

    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忽就觉得眼前这女人,除了能给他装点门面,好似也有些其他方面的用处。

    总而言之,郑明存今夜心情大好,连带看徐温云也觉得顺眼了几分,大手一挥道。

    “你弟妹入京之后,就住卉芳院吧。

    徐绍入国子监之事,想来出不了什么岔子,你在家等信儿便是。”!

    果然。

    只要将眼前这位金主哄开心了,她的日子才能更好过几分。

    徐温云闻言眸光锃亮,激动到立即屈膝行了个礼,做感激涕零状,

    “妾身多谢郎主顾念!”

    呵。

    要不说还得是娶个门户低微的呢,不过就是抬抬手的恩赏罢了,也值当她这般欣喜,此女倒是好打发的很。

    “……我已平安回府,你便也不必担心了,回去早些安歇了吧。”?

    不是?

    谁担心他了?

    说到底,徐温云担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前途与命运罢了。

    不过她倒乐得他这么认为。

    款款起身,嘴角抿着笑意,低眉顺眼柔声道了句,“是。”

    *

    皇城。

    乾清宫。

    殿内充斥着股浓重的药香,窗橼紧闭着,透不出一丝风进来,鎏金雕花的香炉中,几乎烧尽的安神香由中间折断掉落,充斥着萎靡不振的气息。

    厚重华丽的床幔逶迤拖落在地,黄花梨木的雕花龙塌上,太上皇静躺在上头,面色苍白,空洞的瞳孔泛的灰色。

    太上皇喝了那么久的毒药,身子早就亏空得厉害,方才在宴上又几经受挫,大受打击,以至于颁布完诏书后,就体力不支晕阙了过去,在宫人的服侍下喝过汤药,这才沉着眼皮转醒了过来。

    太上皇悠悠转过头,一眼就望见了守在塌边的李秉稹。

    他已经卸了自带杀伐之气的盔甲,显露出里头平日穿着的常服,许是因着连日的殚精竭虑,脸上并没有初初登基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得有些疲累。

    世事易变,造化弄人。

    谁能想到他那爱若至宝,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太子,竟会心狠手辣,对他痛下毒手。

    而在病重垂危之际,守在榻前的,却是这个自小不与之亲近,甚至许多时候都忽略颇多的煜王。

    太上皇心中触痛,干裂的唇瓣瓮动,涩着喉咙道,

    “稹儿…你可怪过父皇……”

    可怪过那些厚此薄彼。

    可怪过那些处事不公。

    可怪过让他小小年纪,就母子分离,将他狠心送去军中……

    李秉稹见他醒了,立即凑上前去,听得这声发问,神情只略暗了暗,立马恢复如初,只道了句。

    “父皇乃温厚之人,过往种种,不过是受奸人挑拨。儿臣只怪自己,未能早些让父皇察觉他们的狼子野心,让您遭受了如此无妄之灾。”

    太上皇眸光盈盈,老眼中闪过几缕欣慰,“……由此番话便知,你是个通达沉稳,能担大任之人,将江山交到你手上,朕也算是放心了。

    想来朕也是时日无多,唯一件事,让朕有些割舍不下。”

    这便是要交代后事的意思了。

    李秉稹紧握住他的指尖,

    “父皇请说。”

    “……秉稷他确是错得离谱,变成现在这幅疯魔模样,也都是朕多年来教养不善,他实乃误入歧途,可也到底从未想过要朕性命。

    现在既大局已定,朕要你,留他一条性命。”

    此言一出。

    不仅李秉稹的指尖一顿,身侧伺疾的陆贵妃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所以说太上皇委实温吞软弱太过,都被太子害到此番境地,却还念着多年的舐犊之情。

    太上皇眼见他不说话,立即呼吸微弱着,微微挣起身来,圆睁着血红的眸光,又重新重复了一遍。

    “你便容他留条性命,打发他远离京城,削为白身,淡度一生吧!”

    这算得上是死前遗愿。

    声声威逼,就是为得逼他表态。

    在陆贵妃灼灼激愤,暗含劝阻的眸光中,李秉稹凤眸微眯,沉默几息之后,终究淡声应承了下来。

    “谨遵父皇嘱咐。

    儿臣会留他条性命的。”

    得了他这句话,太上皇才终于放下心来,好似吊着的那口气散了般,瘫软倒回榻上,陷入了昏睡当中。

    诸事都已告一段落。

    李秉稹终于得以稍微喘口气,此时正端坐在陆贵妃的储秀宫中,喝上口茶水。

    陆霜棠能在皇后多年打压之下,还能稳步晋到贵妃的位份,论美貌,论手腕都是后宫中首屈一指的。

    如今已年近四十,保养却极好,除了说话时眼尾偶尔泛出的几条细纹,瞧着依旧是娉婷秀雅的模样。

    以往儿子常年累月都待在边关,鲜少能够回京,多年来母子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日乃是中秋月圆之夜,儿子又好不容易得位继承大统,陆霜棠合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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