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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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的,可现下她却顾不得那些。

    只坐立难安,面露焦躁之色。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稹儿糊涂,岂能当真答应他留下李秉稷性命?莫非忘了他母子二人当初是怎么对我们娘俩的么,若非本宫之前忍辱负重假意归顺,你我哪里有命活到现在,能有今日登临大宝之喜?

    如今好不容易权柄在 握,若不将他母子二人抽筋剥皮,实难消本宫心头之恨!若要留下性命也不是不行,只能割舌挖眼做成人彘,屈辱苟活。”

    李秉稷母子二人。

    一个仗着皇后之尊,在后宫对陆霜棠多有羞辱,动辄奚落。

    一个顶着太子头衔,于前朝对李秉稹罗织罪名,设计构陷。

    更别提这么多年来,毒杀行刺,暗害冷箭……压根就未曾停歇过哪怕一日。天知道二人是如何苦苦支撑,小心筹谋,才一步步走到今日,又岂能忍得下这口气?自然是要有怨还怨的!

    李秉稹很能理解母妃这番忿恨。

    他们母子二人原就是这天底下连接最紧密的利益共同体,就算为了让母妃安心,他心中的念头也不欲瞒她。

    面对母妃的质疑,李秉稹眼眸漆黑,语气冷漠如寒铁。

    “总得让父皇死得瞑目。

    ……他既那么钟爱太子,那待哪日咽气西去之时,太子自是要陪着去阴曹地府,上地底于他身前尽孝的。”

    听得这话,陆霜棠心头的那口浊气,才算是真正散了。

    也是,稹儿无论是在战场还是朝堂,从来都杀伐果断,又岂会在此等关键问题上心慈手软?

    他是于龙榻前答应留李秉稷一条性命,可架不住旁人对太子心起杀心,拦不住也是有的……如此,也算不得是阳奉阴违。

    通权达变,不墨守成规,死守君臣父子的道义……陆霜棠晃神间,好似已经望见了个千古一帝的廓影。

    “母妃操心了一夜,早些安歇吧。”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庄严壮丽的宫殿,在夜色中愈发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

    宫中还余留些扫尾之事未曾料理干净。

    偶尔传来几声惊厉的尖叫,以及被捂在喉中的呜咽……都为这月圆之夜添了几分诡谲。

    李秉稹踩过那些战栗与惊惶,独自沿着宫廊,缓步行至位于轴线正中,接受百官叩拜的太和殿前。

    他面色冷淡,就那么居高临下,在月光下卓然而立,清隽挺拔的身姿,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宫殿某处,有几个亲信还未出宫,远远望见这幕……

    陆修齐随意揣着手,用肘戳了戳身侧的青衣男子,带着些微的调侃道,

    “此等坐拥天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际,你猜元白现下在想些什么?”

    不比他的混不吝,章休行伍出身,为人显然要务实得多,“自是在想怎么处置李秉稷,如何笼络朝臣,想着明日的登基大典还有何要准备的……”

    “要不说你们都是个顶个的劳碌命呢?”

    陆修齐百无聊赖往向夜空,一脸的大失所望,

    “要我说,头件事就该想着如何举杯畅饮,寻欢作乐,憧憬着今后骄奢淫逸的幸福生活。”。

    话不投机半句多。

    章休只蹙着眉头,只闷声不再说话。

    其实他们二人都聊想错了。

    李秉稹此刻,脑中空空,什么都没有想。

    也曾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提剑带兵杀入京城,扳倒太子之时,会有多么畅快。

    可当梦寐以求的一切,全都尽数实现的这刻,他不仅没有意料当中那么欣喜若狂,甚至心生出几分惘然与失落。

    且随着一切都尘埃落定,已经无事可忙时……那个巧笑嫣然,嬉笑怒骂的寡妇,复又趁机在脑中窜了出来。

    在原本的打算中,此刻那寡妇合该陪在身侧,立在顶峰云尖,与他共享此刻柔美的月色的……

    他会命宫人摆上一桌好席面。

    而她会穿着繁复华丽的宫装,与他对坐在桌前,指尖执起酒盏,柔声软语,庆贺他大业已成。

    许是连日操劳太累,又或是接连几日没胃口,饿得有些发昏……

    李秉稹听得耳旁传来句娇媚女声,

    “煜郎,秋夜寒冷,当心着凉。”

    起初只以为是幻觉。

    直到身周覆上件裘氅,鼻尖窜入阵庸俗的脂粉气,感受有人由后环住腰身,贴上他的后背时……

    李秉稹蹙着剑眉,恍惚间略了几分期待缓缓回头,望见的却不是他脑中的那张脸,而是个穿着宫装的貌美婢女。

    李秉稹气得立时眉头竖立,立马将那宫婢猛力推开,眸光森寒,带着风雨欲来的威势暴斥了两个字。

    “混帐!”

    那宫婢被推得跌落在了地上,跪匍在地上斗若筛糠,吓得连说话声都结结巴巴。

    “煜王殿下饶命。

    奴婢是谨遵贵妃娘娘吩咐,特来伺候煜王殿下的,若有何僭越之处,还请煜王殿下开恩,饶恕奴婢无礼之罪。”

    所以这宫婢并非是在唤“煜郎”。

    而是因着还未举办登基大典,方才只是在唤他“煜王”而已。

    李秉稹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愚弄。

    直待今日,他竟还在对那个该死的寡妇念念不忘?他究竟在期待什么,期待她将那个亡夫忘得干干净净,在他身侧,千娇百媚再次轻语唤他一句“煜郎”么?

    万千的羞愤与烦闷涌上心头。

    他垂眼望着那宫女,神色冷峻,薄唇轻抿,无甚波澜的语气中,似在极力压制着滔天的怒火。

    “逐出宫去。

    今后不必伺候了。”

    听得这句,候立在侧新上任的太监总管庄兴,立即冷汗涟涟,摆手遣了两个小火者上前,将那婢子捂嘴拖了下去。

    眼前这位板上钉钉的新帝,以往并不常待在京中,所以阖宫上下伺候起来,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庄兴是陆贵妃抬举上来,做这太监总管的。

    他原想着新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今夜又是浴血奋战,又是榻前伺疾的,若能得个佳人在旁好好松泛松泛,解解乏岂不美哉?

    所以陆贵妃遣这宫婢来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没有禀报也就让她近了新帝的身。

    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是打死庄兴,他也绝不敢这么安排,这太监总管的职来之不易,他可不想仅当了几个时辰,就被薅下马去了。

    这勃然大怒的一幕,也落在了远处陆修齐与章休眼中。

    陆修齐唏嘘道,

    “是我的错觉么?

    怎得觉得元白此次回京,不仅更寡言少语,行事也狠辣了许多,就比方说那房御史,以往确写过许多讨伐元白的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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