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骗个娃: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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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说不准,不过她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毕竟在这个家里,若说谁最担心借种求子之事暴露,那人肯定不是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温云总觉得最近或要有大事发生。

    首先是府中的中秋筵席取消了,且家主还命人到各院传话,道中秋那日闭府一天,不仅不待客,且府中的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

    其次就是,郑明存近来有些迥异。

    虽说他以前在徐温玉面前惯来没有什么好脸,可偶尔还能时不时呲她几句,那样才是正常的。

    可近几日他神色格外凝重,压根就未正眼看过她,甚至偶尔脸上竟还会显露出颓丧。

    ……这些都隐约让徐温云觉得有些不安。许是心中装着事,又或者是白天睡过了,晚上有些失眠,夜里便让阿燕扶她出来转转。

    谁知竟在月下,庭院中清池边,撞见了她那个不好相与的金主。

    且稀奇的是,郑明存着了件极少上身的黑衣,隐在夜中,若不是那张俊朗的面庞白得乍眼,险些就不知那儿竟站了个人。

    他指尖攥了封书信,听见动静回头,望见是她的瞬间,眉头蹙得更紧了几分。

    “……秋夜寒凉,你出来做甚?”

    听他这话的语气,就知是心气不顺极了。

    徐温云实则很有些做奴仆的觉悟,知道若想日子过得好,头等大事就是要将金主伺候好。

    郑明存心情若是如此一直不快,她必得遭殃。

    所以有时候或主动,或被动……

    徐温云须得承担起温柔解语花的重任。

    “……郎主可是有心事?

    不妨同妾身说说,妾身虽帮不上什么忙,但总能为郎主疏解疏解心情。”

    郑明存的心事,便是与父亲政见相左。

    他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而由父亲这两日的行径来看,已是全然投靠了煜王。

    他明面上是绝不敢忤逆父亲的。

    可暗地里却写下手中这封书信,上头说明了煜王已经入京,且其他一些不利于太子的异动,正在纠结着要不要让暗卫将其送去东宫。

    这些政事,原也是同个妇人说不上的,可郑明存这两日,实在是在父子纲常与心中道义两者之间反复动摇,心中也确实烦闷。

    “太子与煜王,你更看好哪个?”

    这话倒并不是什么忌讳。

    街头巷尾,酒肆茶寮,早就人人谈论,争相发表见解,郑明存忽就很好奇她是如何想的。

    徐温云便猜到他是为政事烦忧。

    她虽身在内宅,隐约也能察觉到,如今两党已在朝中争夺不休,而荣国公府根深树大,只怕是早就受到波及,牵扯其中。

    “……我选煜王。”

    听到这个与心中完全截然相反的答案,郑明存不禁眼周骤紧,冷声问道,

    “为何?”

    “妾身混迹在镖队中,入京路上歇脚纳凉时,也听了许多民间百姓的见解,其中支持煜王者众多,而提起太子则是怨声载道,所以由此可见,煜王甚得民心。”

    “自古有句名言,得民心者得天下。”

    郑明存闻言不禁反驳,

    “可煜王得位,实乃名不正言不顺。

    太子,才是嫡系正统,皇帝亲传的继位人选。”

    徐温云沉默半晌后,幽幽道了句,“……是啊,太子哪怕只是个平庸之辈,可凭着他出身高贵,乃皇后嫡子,又是皇上亲传,也合该继承大统的。

    可为何呢?他为何还是如此有失民心呢?”

    说到底,不过就是六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

    郑明存听出她话中的潜台词,身形都被震得慌了慌,不禁抬眸向她望去。

    只见清晖的月光下,她披了件厚实的浅白色薄氅,襟边的细短的轻软绒毛,随着夜风摇曳着,明眸皓齿,双瞳剪水,眸光中透出些钟灵毓秀的灵气,显得清慧近妖。

    他的眸光盯落在她面庞上几瞬,终究并未再说些什么,淡声吩咐道,

    “……更深露重,你身怀有孕,且回去吧。”

    待人走后,郑明存又在池边静站了许久,而后由袖中取出个火折来,打出火光后,将其凑到那份书信的边角处。

    黑暗中泛起了阵红色火花,很快又消失殆尽,半空中飘出些黑色烬尘,打着旋儿落在幽深粼粼的池水之上。

    三日后。

    中秋。

    原本是阖家团圆,花好月圆的日子,荣国公府却透出些不对劲儿。

    徐温云听何宁说,以往每到中秋,阖府上下的妇人们都会团围在一起做月饼,和面,揉馅,压纹,蒸烤,做好之后分食给阖府的下人。

    可今日却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午膳,都是由小厨房做好,由奴仆们端送到各房中的。

    郑明存自昨日下午出门,整夜都没有回来,虽说二人确是貌合神离,徐温云也算不得容国公府真正的媳妇,可现在她腹中怀着孩子,在京城中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容国公府了。

    她遣阿燕出门打探消息,两个钟后,阿燕才轻手轻脚回来了,小脸吓得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不仅是咱们容国公府,整条永安街都跟死寂了般。

    门房方才悄摸和奴婢说,隔壁房御史突发暴毙身亡,礼部具尚书不知所踪,御林卫总使由马上跌落……接连不断出了好几桩蹊跷事情,家丁们个个手上都拿着家伙,蹲守在府中的各处出入口呢……”

    徐温云听得心慌,只吩咐下去,让人守好院门,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

    当夜。

    圆月如盘,清辉的月光洒落大地,将巍峨的皇宫,显得愈发磅礴大气。

    金漆雕龙,琉璃作凤的宫殿中,半人高的宫灯随着夜风飘动摇曳着,宫娥们裙摆翩翩,捧奉上各种各样的精致的佳肴美酒,轻置宫桌上。

    中秋夜宴,天子与臣同乐。

    病重在床,已口不能言的皇帝,也由太子做主,披着松散不合身的龙袍,被推到了宴上的主座上。

    太子一身明黄蟒袍,坐在右侧偏中的长桌后,眼见朝臣都到得差不多,便开始发难。

    “煜王何在?

    我朝素有中秋祭月之礼,天家子孙该齐聚一堂,对月祈福,一则祈祷父皇龙体康健,鼎盛春秋,二则祝祷来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孤早就在一月之前,就给皇族子弟发下宫贴,现下旁人都到了,怎得独煜王还未到?”

    太子眸光骤紧,

    “他如此不遵不敬,忤逆狂悖,可有将天家祖制放在心上,可有将父皇与孤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引得朝臣纷纷附和。

    “煜王反骨桀骜,论罪当诛。”

    “仗着有几分军功在身,虎符在手,煜王已不听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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