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欺: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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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灵寂不轻不重捻了捻她的唇, 修长的手背上明显淡青色经络浮出,轻轻将她玩弄, 又是熟悉的前戏。

    王姮姬颤了颤,烧灼着嘴唇,面色涨红,丧失动弹的能力,他们之间不谈利益的话似乎唯有谈这件事。

    他靠近她的耳畔,上下唇碰了碰,吹拂微烫的热气让人隐隐发痒,将吻未吻,敏感地挑动浑身每一丝神经。

    “王姮姬……”

    “你别……”王姮姬咽了咽喉咙,及时推开了他,努力压抑体内翻涌的情蛊,咬牙责备道:“你都被贬谪了,陷入如此大祸之中,还有心情风花雪月。”

    他道:“不风花雪月能怎么办?”

    情蛊发作起来会要人性命的。

    王姮姬知他惯会淆乱概念,两家契约上白纸黑字确实写了他帮王家万代永昌,她作为条件嫁给他,却没硬性规定什么夫妻义务,每月同房多少次的。

    同房根本不影响契约,前世她与他半年见不了一次面,他照样位极人臣。

    “你明明有暂时缓解情蛊的解药,却故弄玄虚吝啬于给我。”

    是,那种糖果会衰弱人的身体,消耗人的寿命,但又何妨?她宁愿折掉几年寿命也不愿虚与委蛇地出卖身体。况且如她这般行尸走肉活着,早逝几年未必不是好事,早些得到肉体上的解脱。

    跟郎灵寂在一起,完完全全为了家主的职责,殊无半丝欢乐可言。

    郎灵寂闻此慢条斯理坐了下来,两只长腿叠在一起散漫撒着,内心极具深度的空间,丝毫不被她的话所扰。

    “你爹既把你交给了我,我总得照顾你百年,起码不能让你逝在我前头。”

    他轻飘飘否决了情蛊解药的事,一连串问话,“既然你懒懒散散不愿履行夫妻职责,那我在朝中也懒散些怎么了,贬你王氏的官了?损你王氏半分利益了?你有资格支使我么?以什么身份?”

    王姮姬哑口无言。

    这两件事岂能相提并论。

    “我明明是……为你着想。”

    “你被贬官我也担忧,这几日睡得忐忑,盼望陛下及早赦免你。”

    她又斟酌着说了几句暖心话,实在摸不清他的底细,暗地里猜测他可能留了后手,不知他是否真留了后手。

    他一倒,二哥单凭武力在朝中独木难支,恐怕琅琊王氏紧跟着也要遭殃了。

    或许她刚才那么直接地催他官复原职,使他有种被冒犯利用的感觉,好像她认官不认人一样。

    但她和他本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又不是亲人,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吗?

    郎灵寂切问肯綮追究答案:“你是担忧王家前途还是担忧我?”

    王姮姬一愣,“担忧王氏前途也就是担忧你了。”这两者是绑在一块的。

    郎灵寂不失明晰与清醒,目锋雪亮:“不一样,这两者当然不一样。”

    他是他,琅琊王氏是琅琊王氏,他又不姓王,今日就是要逼她说出到底在意谁。

    王姮姬挣扎着,明明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碰一碰嘴唇的事,却无法自欺欺人。

    扪心自问她担心他么?担心,但因为家族。如果王家高枕无忧,她巴不得与郎灵寂和离,任皇权随意收割他这遗害四方的权臣。自古权臣都没好下场。

    此刻,她必须要违心地说担心他。

    “自然是担心……你。”

    郎灵寂眼神死了,似深深的黑洞将她的话吸进去,阴沉得凝水。

    她在说谎。

    “人情归人情,契约归契约。”他微微偏了头,慢声道,“利用道德绑架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还是别多啰嗦了吧?”

    既没有爱,他只要切实的利益。

    条件呢?她给他的条件。

    王姮姬无奈,他想要她,精神、身子都要,完完全全的臣服。她既给不了精神,起码得将身子毫无怨言地献出。

    “好吧……”

    她终于还是妥协了,缓步过去坐到他的腿上,玉臂勾攀住他的脖颈,柔哑道,

    “中书监大人,我求求你官复原职吧?这种游戏真的玩不起。我们王家都很害怕,除了你没有别的依靠了。”

    她粉碎溶解了倔强和顽固,换若温顺的态度,柔若无骨地埋在他怀中,静静吮吸着他衣裳间那寒山月的香气。

    “这样行了吧,我是你的。”

    他那种定静和稳重感是旁人给不了的,虽然这些年她从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但论权术论机锋她只相信他,无论多难的事他都能游刃有余地为她办到。

    王姮姬脑袋在怀中隔着一层衣料蹭来蹭去,郎灵寂心肠略略软化些,态度不似方才那样生硬,将她揽住。

    别人叫中书监平平无奇,她叫中书监大人却有几分狎昵暧昧,情致缠绵,好像在撒娇调情似的,激起人的阴暗面。

    郎灵寂沉沉:“你相信我?”

    王姮姬这次不再顾左右而言它,坚定地道:“嗯,无条件的。”

    别的不相信,朝政之事相信。她说的是“你官复原职吧”,而非“求求陛下饶恕你吧”——她一直相信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里,陛下是纸老虎。

    郎灵寂将她的下颌慢慢抬起,散发着沉郁智性,“那我能相信你吗?”

    王姮姬屈从于他的力道,知他还在跟她要条件。左不过这具身体,交给他就是,每晚都做也没什么。

    “如你所愿,我以后每晚去你卧房。”

    她去他卧房绝不仅仅共寝那么简单,共寝他们每晚都是,没什么可说的。他们当然是要做真正的夫妻,像王戢和公主殿下那样,夜夜融和敦伦。

    这些日子都是他主动来她闺房,每晚两人沉默,盖着两床被子,背对背睡觉。她今后主动去他卧房,不会再有此景。

    “这样可以了吗?”

    郎灵寂颔首轻啄了啄她唇角,比窗外的绵绵冬雨更潮湿。吻罢,他眼神亦潮湿,泛着零零星星的雪亮,

    “若你方才说出这番话我会很欣慰的,现在却晚了。”

    王姮姬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不晚,刚才我一时紧张才没说出来,实则有这份心的。”

    郎灵寂未曾再深究,仿佛信了她的话。他就那么静静圈抱着她,倚在窗前,叮叮咚咚的雨滴从屋檐坠落。

    “姮姮,你能不能上心一点。”

    王姮姬松了口气,轻擦额上冷汗,总算蒙对了,说几句暖人心的话惹他高兴,使他不再苛责为难她。

    但上心一点,上什么心,她自认作为王氏家主已足够上心家族事务了。

    ……

    接下来几日,郎灵寂依旧赋闲在家。

    朝廷弹劾他的奏折多如牛毛。

    陛下对他的忌惮之情丝毫不减。

    他手中的实权事务在一项项地削少。

    他现在寡居王宅形同囚禁,连上朝的资格也无,短时间内就会丧失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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