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病[gb]: 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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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绵的黑。

    对视最后,他只泪声道:“萧萧,我伤口痒。”

    缝针的疤痕,一到雨天便会泛酸泛痒,一碰冷水更是会疼。医生说是后遗症。

    解开颗纽扣,洪叶萧的手从衣襟进去,摸到那道微凸的皮肤,指腹轻挠着。

    每每抽噎一下,她手心像被他的心脏剐蹭了下。

    “别哭了。”她说。

    第45章

    雨淅沥着, 窗口亮在漆夜里,床畔的人抱着亲吻,细看, 洪叶萧一手揽他, 一手仍在他衣襟心口疤痕处;

    而谢义柔,泪痕未干, 偶尔偏首研磨唇瓣时,能看到彼此交缠的舌。

    越吻越深, 越吻越用力,贴得愈发紧。

    帮他挠痒的那只手, 早也抚上他背颈,怀中人衣领松散, 半边斜挂在手肘。

    被面的手机忽地嗡响,亮屏带着震动, 打断了这个已然由唇到耳到颈的濡吻。

    洪叶萧松开他, 同样的吻, 发觉他格外喘, 帮他谢义柔把半斜的衣襟捞起, 转身拣起了手机, 将来电接通。

    “君哥。”她称。

    身后低头捻拢纽扣的谢义柔动作微滞。

    “嗯,”她应道,“我已经退房回了南州市,麻烦君哥帮我带回来了。”

    “是,”提到这事时, 她站起了身, 朝外踱去。

    声音渐淡,“心肌酶偏高, 发烧引起的心肌炎……”

    只是当一个人专注想听时,细细去辨,隐约也能闻见隔着道门,在客厅的谈话声。

    “嗯,我也这样想,这周末我们就不回老宅了。”洪叶萧的嗓音。

    “老爷子那边,我会说工作忙瞒过去,到时还得麻烦君哥帮着圆谎。”

    对方大概骂了她什么。

    她反而无谓轻笑,“也不是第一次了。”

    门由外推开,结束通话的洪叶萧望了眼病床上侧躺的人。

    俯身在他额际亲了下,去洗澡前说:“我晚上留在医院陪你。”

    浴室水声淙淙,洗完后出来,床上的人仍是原姿势一动不动。

    私人套房制医院病床宽大,她躺上去,灭了灯。

    窸窸窣窣转了个身,从后边搂了他,说:“你大哥赶明天最早的航班回来看你。”

    片刻后,续道:“老宅那边,就不惊动两家长辈了。”

    “嗯。”昏暗里,谢义柔接声。

    住院这段日子,洪叶萧每晚去病房陪住。

    只是,相较从前,彼此言语格外匮乏。

    熄灯后暗处身体交流倒有,数次亲到最后,谢义柔病服扣子全开了,发出喘吟。

    只是又被洪叶萧捺着冲动,一颗颗扣好,揽着他说“睡吧”。

    一夜便寂静无话。

    一周后。

    南州市的冬天迎来第一场薄雪,气温骤降零下。

    福延陵公司的茶水间,絮絮聊起实习生近来的新闻。

    “前些天送来一个事故现场的逝者,唉……肢体脱落,头骨也变形了。”

    “我听老邓说,她带的那个实习生小程,头一次见这种事故现场的遗体,也不吐不怕,咱们公司进来的新人,当年哪个不吐得好几天吃不下东西。”

    “谁说的,”话者朝总裁办公室撇下巴,“那位,打小就不怕这些,没事人一样。”

    “嗐,我们哪能跟她比。”

    “我看小程,跟着老邓打下手,缝合肢体、填充空缺,表现倒蛮老道,这点倒和洪总当初在遗体处理部实习蛮像的。”

    “怪不得是学校院长推荐的好苗子。”

    话时,一楼遗体处理部的某间房。

    窗外飘雪,室内冰冷整洁,站在台前低头忙碌的身影,头戴蓝色罩帽包住发丝,身穿蓝大褂,是唯一抹亮色。

    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眸,认真又虔诚。

    程雪意按师傅要求,正在用温水擦拭遗体,逝者是因病抢救无效去世,脸颊被氧气面罩压出紫痕。

    他擦拭完后,在遗体面部做按摩,淤紫在指下一点点消除。

    就连旁边严苛的老师傅也夸道:“很好,学得很快。”

    程雪意被夸后,眸底愈发温柔,“我想留下来,留在福延陵。”

    下午,雪愈发厚重,南州市近十年难见这样一场鹅毛大雪。

    洪叶萧在饭局应酬完回公司,后座下车后信步进楼,出了电梯。

    在长廊撞见程雪意,两人还是上回送笋作回礼见过的面,时隔久远。

    他穿着白衬衫,气质向来温静。

    见她回来,下意识叫:“叶萧……”

    又想起这是在公司,连陶伯也要按职位称呼,忙改口:“洪总。”

    “怎么样,还适应吧?”洪叶萧步履未停,很快走过这道长廊。

    这段距离,程雪意只来得及应:“很适应,我很喜欢这份安静的工作。”

    他启唇还想说什么。

    然而洪叶萧也就这段路的空缺。

    “我有个视频会议急等着开。”洪叶萧擦肩而过,拉开门说。

    进门后,内线通知助理会议连通,显示屏方格内是发色各异的白种人面孔,她一口流利英语侃谈着。

    直到会议结束,才有功夫拎起一直搁在桌角,打从进门便注意到的,那份保温桶。

    拧了开,是冰糖银耳雪梨,她刚喝过酒。

    三楼总裁办公室对着的长廊,一连扇的长玻璃,映着雪光。

    在楼下闲暇休息的程雪意,得到电话,复返办公室时,步履格外轻快。

    身影从右到左,再到消失在尽头。

    这幕落在楼下雪中的一双微仰的眸眼中,连睫根也沾上细雪。

    当又一道身影同样越过这道长廊时,程雪意正从办公室出来。

    察觉口罩上方那双眸眼,落往他提的保温桶上。

    而对方手中,也提着一个明显比他的精致高档得多的保温桶。

    程雪意略显狐疑,“谢义柔?”

    面前的人捂得严实,他单从那双眼里闪过的一抹浓郁的恶色,辨别出来的。

    闻言,洪叶萧从文件上抬首。

    只见谢义柔现进了来,雪花仿佛因他反手关门的动作而簌落,愈发显得那双黑眸冻得凌清。

    洪叶萧起身,彼此对视着,一时默沉默。

    良久,她无奈抬步,开高暖气,帮他把沾雪浸寒的口罩和帽摘掉,解开围巾,在手里抖了碎雪,攀在沙发上。

    视线从他冻红的耳朵,瞥向手上提的保温桶。

    “又给我做了什么?”

    她说“又”,且语气并无欣喜。

    “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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