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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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皆一顿。

    他从前哪怕是在家中、哪怕是在沐浴之后,只要不曾安寝躺下,一头黑发总是整整齐齐地绑束而起,或是一丝不苟地戴冠,或是素净简单地戴簪。

    可如今却尽皆垂落而下,只在后颈下的位置松松垮垮绑了根发带。

    不仅如此。

    他换了身素净到了极致的白衣,不是他在江南这段时间常有的模样。

    他这些时日,不是将年前苏涯在烟州为他购置的衣裳减了冬日一层绒衣穿在身上,便是穿些显然和太子的穿衣之风十分相似的衣物。

    哪怕是件白衣,白衣之上都有金线银纹,至简而华。

    奉砚和江元珩已经看惯了楼大人在江南时的模样,瞧见的第二眼,才恍然意识到,这才是他们所认识的楼大人。

    这才是楼轻霜从前在帝都独来独往时的模样。

    他明明站在煌煌江南涓涓长河的画舫之上,却仿佛回到了幽抑如囚笼的深宫之中。

    心似幽冥,立于云端,唯独不见人间。

    他嗓音沙哑:“殿下安好,未醒。”

    江元珩回过神来,视线绕过楼轻霜,往屋内一看,确认青年确实平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这才稍稍放心。

    “殿下昏迷了?”

    出事后,陈固年已死,楼轻霜跳下水去寻太子,孙应一人独木难支,江元珩一直留在榷城统筹,直至此刻才安稳送出税银寻过来。

    他连沈持意中箭落水都没瞧见,只知道太子殿下受了伤,楼大人带着太子疗伤去了。

    他问:“等殿下醒了我们再出发回骥都吗?殿下什么时候醒?”

    楼轻霜说:“会醒的。”

    江元珩微怔。

    楼轻霜又说:“他中箭时不曾运功抵挡,箭上的毒入了五脏,一夜之间来不及排清。陛下对他已心生忌惮,若是如今这般回去,陛下必定顺势废了东宫。”

    这话中含了许多意思,江元珩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楼大人嗓音格外麻木:“江统领还是按照先前太子殿下的安排,将调兵金羽送至江州府兵总营,在烟州府总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命人连夜调兵入烟州,听从孙应指挥,捉拿总兵及其党羽。”

    “江统领则将收缴来的金银护送回骥都。”

    “楼禀义在我手中,但此时不是把他交给朝廷的时机,你就当他不知所踪,尚需朝廷捉拿。”

    “那你们——”

    楼轻霜自顾自地说着:“江统领是太子亲信,应当知道此刻该站在何处。”

    他没有看江元珩,目光颇为空茫地落在前方乌黑的长河之上。

    “陈固年带了几个飞云卫出宫,我杀了他,飞云卫应当已经在回帝都禀报沈骓的路上,这事不可能瞒得住。”

    “你寻个百官在场的上朝之时抵达宫中,告诉沈骓,太子不辱圣命,却为诱敌落水,不知所踪,陈固年犯上作乱,明知太子有难而不救,已被我就地斩杀。”

    “沈骓听了必然会大怒,大怒之后必然会有朝臣出列让他冷静,你这时候再说,我自知无天子令杀天子卫乃大罪,无论如何都愿领罪受罚,可没有护卫好储君安危更是死罪,我心难安,不敢回朝,只愿能寻到落水的太子,再回骥都领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太子一日无踪,我便一日不归。”

    他嗓音本就极哑,此刻更是压低了声线,仿若黑鸦暗啼。

    “记住了吗?”

    江元珩还处于怔愣之中。

    楼轻霜说的话他都能听懂,却更震惊于他都能听懂。

    眼前这位帝都闻名的饮川公子突然间变成了极为陌生的模样,他心底无数疑问惊奇,甚至不知从何问起。

    男人似是见他不语,也不多说,转身便又回去。

    江元珩猛地回神。

    “大人!”他还是喊住对方,“大人方才提及殿下没有运功抵挡——看来大人知晓殿下就是先前和大人在江南结仇之人了?”

    男人本没有理他,脚步未停,已经半只脚踏入屋内。

    听到最后,却又动作一顿。

    江元珩说:“大人与殿下都是极好的人,若有什么仇怨,一定是误会。还请大人不要介怀……”

    男人依然无言,只一个背影对着他。

    透露不出一点喜怒。

    “不论如何,殿下先前便嘱咐过元珩,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楼大人又在的话,让元珩无条件信任大人、听从大人的吩咐便好。”

    “大人方才所说,元珩不会将原话告知其他任何一人,只会一字一句铭记在心,回朝之后一一照做。”

    那背影似是动了动,染上了些许活气。

    江元珩自是没有察觉这等细微变化,想着方才楼大人神不守舍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殿下伤重,我瞧大人甚是忧心——元珩也十分忧心,我等都希望殿下安然无恙。但是大人也千万别焦忧入心,伤了自身……”

    沈持意几次三番地给过江元珩一些莫名其妙的叮嘱,还有送回苍都的信。

    江元珩隐约能猜到,这个局面或许是太子有意为之。

    可沈持意嘱咐了许多沈持意觉得会忧心的人,居然忘了嘱咐楼大人。

    “殿下私底下经常同属下关切大人,不过是碍于大人性格周正,他不好直言而已。若是他知晓大人会如此伤神,必会如大人此刻这般,心疼难捱的。”

    楼轻霜缓缓回过头来。

    他一直紧皱的眉头竟是稍稍展平了些,神色不再幽冷,似有惊愕,又仿若迷惘。

    江元珩持剑拱手,神色肃穆,微微躬身。

    “大人保重。”

    “殿下就拜托给大人了,还请大人和殿下一定平安归朝!”

    话落,他毫不犹豫,转身飞回了另一艘游船之上。

    画舫缓缓而动,在水上撞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驶入远方的黑暗里。

    楼轻霜在门前一言不发地站了许久,这才合上门,吹灭烛火,上了已经被他收拾得十分干净的床榻。

    他在太子殿下身侧躺下,合上被褥,侧着身,绕开伤处抱了上去。

    他低低笑了一声。

    很好。

    小殿下不仅心不是全然冰冷的,连双手都温热了许多,不再冰凉。

    第85章 苏醒 “祈求吾妻否极泰来,福寿安康。……

    宣庆二十三年, 六月十九,盛夏刚过。

    阖州。

    此地是离骥都最近的可行驶游船画舫之处。

    万桥千河,纵横相坐, 时有篷船画舫把臂同过,舟比人还多。

    有人刚买了官府邸报,迫不及待就在河边打开。

    其上写着天子圣明,察觉奸佞误国, 严查烟州贪墨, 一并捉拿了足足数十个尸位素餐的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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