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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陛下陪我夜观天象》 70-80(第7/16页)
。”
贺枢按了下发疼的额角,“血书要写,但不是要你的血。”
知道自己理解出错闹了笑话,江望榆不再说话,乖乖坐在原位。
诏狱偶尔需要给人治伤,以免还没有拷问成功,人就先死了,故而药材、纱布等各类东西准备齐全。
冯斌沉默地奉上最好的金疮药、纱布,端起一盆清水放在屋外,悄无声息地走回院门口,亲自把守。
伤的是右手,江望榆也不是左撇子,瞧见他往脸盆架上放了一盆清水,又朝她张开掌心。
“麻烦你了。”
贺枢托住她的右手,绑在食指的帕子被血染出红迹,不敢久拖,迅速解开帕子,低头凑近查看伤口。
她用了不少力气,划破半个指腹,刚才简单止住血,凝结一层深红色的血痕。
见伤口没有残留碎瓷片,他先试探了一下水温,方才牵住她的手,放进盆里。
清水微温,贺枢一手捧住她的手背,一手轻轻擦拭伤口。
手泡在温水里,他的指腹轻柔地擦过伤口,轻微的疼,可浮现在脑海里,却是另一种感觉。
柔软,濡湿,微微的粗糙……
江望榆眼睫颤抖,迅速用完好的左手,使劲掐了一把大腿,借着更重的疼痛,转移注意力,目光飘散,落在屋内其他地方。
贺枢托起她的右手,拿棉布擦干水,“我现在帮你敷药。”
她转回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答了声好。
贺枢拿起瓷质小药瓶,晃动两下,倒出一层薄薄的药粉,覆盖伤口。
托在掌心的手下意识往回瑟缩,他略微加了一分力气握紧,温声安慰:“是有些疼,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嗯。”
江望榆知道治伤的道理,也不算特别疼,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拖得越久越不好处理,贺枢抚匀药粉,抽了一卷干净的纱布,细细地缠绕手指。
“好了。”他打好结,“最近不要碰水,我会叫医女来帮你换药。”
“谢谢。”她看看右手,纱布绑的不松不紧刚刚好,“你以前在医馆帮过忙?也会处理伤口?”
“这算小伤,处理起来不难。”
贺枢看着她的右手,另外取了笔墨,铺好崭新的宣纸。
“我先帮你写一下血书的内容,等你的手指好了,再重新抄写。”
“应该三五天就能好。”江望榆疑问,“不用血的话,怎么叫做血书。”
贺枢抬手指了下屋外,“外面放了混杂朱砂的鸡血,写在绢帛上,字迹是红色,自然就是血书。”
“这样啊。”她挠挠脸颊,“我还以为血书一定要割破手指,字字泣血呢。”
“名头而已。”
来之前,贺枢便想好了大致内容,现在结合她所讲的当年经过,略一思索,不过片刻钟,挥笔写就。
“等伤好了以后,用手指抄写。”他仔细叮嘱,“记得不要只用右手食指,偶尔用其他手指写几个字,这样看上去更真实。”
江望榆认真记下,从头到尾细看两遍,发现挺符合她写文章的习惯,口吻模仿得很像。
内容言简意赅,读完却能让人潸然泪下,感同身受。
“你好厉害,简直像一篇檄文。”她想了想,“这个血书也是陛下让你叫我写的吗?”
“是,有这封血书,他可以更好地为你脱罪。”
她捧住纸,盯着上面的墨字,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其实,我以前非常非常讨厌陛下。”
从她过往的言行,贺枢很容易看出她对自己的厌恶怨怼,如今听她亲口说出讨厌二字,前面甚至还加了两个非常,但他只笑了一下。
“嗯。”他轻声说,“是他不够好,害你受苦。”
他似乎很失落,江望榆不明所以,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说的是我讨厌陛下,又不是讨厌你,而且是以前,现在也好啦。”
贺枢抬头,看见她含着笑意的眼睛,舌尖划过尖锐的犬齿,将溜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这些话我只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陛下。”
“好。”
“讨厌陛下的原因其实挺简单的。”江望榆相信他,以前除了和兄长抱怨过几句,很少和外人谈及这些,“就因为他急召哥哥入朝,不肯宽限一段时日,害得我被迫假扮哥哥,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可是……”
她顿住,转了转身子,看向西苑的方位。
“我现在知道了,陛下是被人蒙蔽,才那么不讲情理,如果没有韦谦彦从中作梗,或许陛下会答应让哥哥治好眼睛以后,再应诏进入钦天监。”
但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遇到她。
贺枢盯着她,忽然低垂眼帘,藏在袖中的手无声握紧。
“刚才听你讲了那么多,尤其是朝堂上错综复杂的争斗,我觉得陛下……”
剩下的话有些难以出口,江望榆有些犹豫,一抬头就对上他似乎有些期待的目光,笑了起来。
“陛下应该非常辛苦,那么年轻,要跟比他大那么多岁的人斗,现在又为我的事情费了这么多心思,我想……”
她闭了闭眼,坐直,“陛下未来一定是一位明君。”
话音刚落,她更不好意思了,挠挠脸颊,“我这不算阿谀奉承吧?”
“不算。”贺枢缓缓呼出一口气,没有应声,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会推算历书吗?”
话题跳得有点快,江望榆没问原因,回道:“学过,天象观测与历书推算息息相关,但我在钦天监的时候,一直都在天文科,可能没有观测天象那么擅长。”
“懂就行。”贺枢解释,“即使平安无事地离开诏狱,你暂时也不能再回观星台,所以,陛下想让你先以天文生的身份去历科,帮忙制定明年的历书。”
她一惊:“我还能回钦天监?”
“当然,令兄也可以一起,这不是诏命,你们可以选择拒绝。”
“不!”她飞快摇头,“我不能代替哥哥回答,但是如果可以回去,我还是想留在钦天监。”
贺枢倏地松了口气,笑笑:“正巧,我带几本历算书籍,这段时间,你先看看。”
江望榆点头,发自内心地感慨:“陛下真是好人。”
贺枢没有接话,“你想写信回家报平安吗?我可以托人送去给令堂令兄,也可以写给回春堂的孟大夫。”
“当真?”
“自然是真的。”
贺枢帮忙摆好笔墨,看着她拒绝自己的帮忙,避开受伤的手指,动作有些僵硬地写好两封信,交到他的手里。
“一定完整送到。”他往外看看天色,犹豫半晌,终于站起身,“我该回宫了。”
“嗯。”
江望榆低低地应了一声,忍住心中的不舍,知道他来一次诏狱不容易,同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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