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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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邈跟上她,将已经洒好辣子面的麻腐交到她手里。

    “那个王八……那个他和你说什么了?”白邈问道。

    崔韵时和他详细地说了一遍谢流忱所说的话。

    白邈听到谢流忱给她提供了一个大理正的职位,脚下一顿,落下她半步,很快又跟了上来,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

    等到他们走过三条长街,崔韵时说完了话,两人正站在桥上。

    白邈沉默着,手里抱着的纸袋被他捏出了一点细碎声响。

    他忽然问:“你是如何想的?去永州,还是接受他的提议?”

    崔韵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白邈道:“我觉得他说得没错,永州没有京城安稳,你若是受伤可怎么办?”

    他顿了顿,轻声道:“还是留在京城好,没有受伤的风险,前程似锦,你还可以利用一下他。”

    崔韵时也知晓这个道理,也知道这两个选择,显然是留在京城更好。

    可她一直想着谢流忱发的那个誓,还有他宁可一次次往她刀上撞来送死的举动。

    他这样自私的人,投入多大的代价,就有多大的图谋。

    他是非要她不可的。

    倘若她答应留京,照他给她铺的路去做大理正,从此就和谢流忱绑在一起分不开了。

    就他这个见缝插针的死德行,他必然对她百般纠缠,绝不会放弃。

    想想都觉得将来的日子不能安生。

    崔韵时站在石桥边,看着桥下潺潺而过的河水,说:“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想遂了他的愿,更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虽说将来在谁手底下做事,仰仗谁的提携都要少不得看人眼色,在谢流忱这儿却是反过来,是他要看她脸色求着她。

    可薛朝容也不是什么磋磨人的上司,而她在谢流忱手里那段屈辱的年岁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一见到他,她就会想起那些让她心碎的往事。

    他如今再诚恳再祈求,都不能叫她忘记那些事。

    若是为了前程又走回那条路,她倒宁可熬一熬,去走一走没走过的那条路。

    想来也可笑,人的骨气又值几两,她一贯都是最实际的那个人。

    往日交际时,哪怕是有旧怨的夫人,可为了对方娘家商道上的便宜,她也能言笑晏晏,同对方合起伙来做生意,一笑泯恩仇。

    这一回,九成九是她唯一一次能在京城做官的机会。

    可她不打算留在京城。

    这是她做过最不理智的决定,但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她觉得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她不用逼着自己和伤害过她的人再维持着紧密的联系。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

    谢流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与她约定的时间尚未到。

    他想着或许四处闲逛,能与她偶遇。

    只是走了许久,他特意往她会去的摊子附近转了转,都没有如愿遇见她。

    倒是在一家酒楼前遇见了陆盈章一家。

    陆盈章已然与那位跟表姐勾缠不清的丈夫和离,欢欢喜喜地迎回了裴若望。

    两人婚期在即,裴若望几次找他出来聚一聚,都是欢天喜地的模样,一扫从前的阴沉郁怏。

    陆盈章热情地招呼他道:“小谢,你怎独自一人,如此良辰美景,怎不伴在妻子身边啊?”

    谢流忱:“……”

    裴若望怀里正抱着陆盈章与前夫的孩子,一边阻止孩子吃自己的手,一边好心道:“好了你别说了,他被他妻子赶出家门了,你别戳人家伤心事嘛。来,阿南,你看这根手指,它不是拿来嗦的,另一根也不能嗦,小拇指也不行,哎呀爹给你买山楂条嗦吧,别吃手了。”

    陆盈章闻言歉疚道:“真是对不住,原来你遭遇了这样大的不幸,等会小裴买山楂条,给你也来一份。”

    谢流忱婉拒了,听着这两人在他耳边大喊大叫,耳朵嗡嗡的,真是一点为人爹娘的样子都没有,一个比一个聒噪。

    三人相识十几年,但凡这两人凑到一块,岁数立刻同时减掉一半。

    看着眼前二人活像两只喝多了酒,疯狂的松鼠,他委婉道:“你们……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裴若望把扯住他马尾的孩子往上举了举:“是啊,我也觉得,我们一家人都长得有些相似。”

    谢流忱难得语塞,看那孩子一手抓着裴若望的发尾,一手扯着陆盈章的头发,咯咯笑着打了个死结。

    ……真是热闹的一家子。

    三人在酒楼前分别,谢流忱看着他们一边试图解开头发一边走远,发现解不开后,陆盈章与裴若望干脆肩挨着肩走在一起。

    陆虞南从中间冒出一个头来,拿手指戳戳母亲,又戳戳新爹。

    孩子啊……他先前做出的抱取蛊,可使男怀女胎。

    虽有极大的致死风险,可他不会死,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却一直没有用上,以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他若敢与她同房,恐怕她会厌他至深。

    若是他早些知晓自己对她的情意,做出抱取蛊,给她生一个女娃娃。

    她如今看在孩子的面上,或许也会给他一个机会。

    谢流忱垂眼,看着游人如潮,从他身边来来去去。

    寒风驱散了方才萦绕在周身的暖意,他忽然觉着有些孤独,在这世间无所适从的孤独。

    他抬步继续向前,在找到她之前,他永远都不要停下。

    ——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白邈早就买来了河灯,不必挤在摊子前与人争抢漂亮的款式。

    买河灯时,他似乎瞧见了谢流忱的身影,于是买完便一猫身子跑了,以免被他跟上打扰。

    白邈买的是三盏粉色莲花灯,一人一盏,还剩一只。

    崔韵时问:“这一只用来做什么?”

    “留作备用,若有个万一,还有一盏可以替换。”

    “我们小白做事真是越来越妥当了。”崔韵时夸赞道。

    白邈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他们在花瓣内侧写下各自的心愿,点燃灯芯,将它们放入水中。

    还剩下第三盏灯,崔韵时冲白邈笑了笑,而后写上祈愿一生相守的话语。

    白邈欲言又止,下午崔韵时同他说了自己的决定,可他想,她说不定是为了他俩能顺利在一起,才选择去永州。

    他忽然道:“你还是再想一想,我觉着,留在京城,比在永州安逸多了。”

    “嗯?为何这般说?”

    “他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白邈的声音干巴巴的,“因为我也是这么喜欢你的。”

    他慢吞吞地,不情不愿地道:“所以他会听你的话,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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