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之女: 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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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中高兴。

    她知道越家所有人都死了,包括越之恒最在乎的哑女,世间恐怕唯一还能令越之恒有反应的,只有生死不知的曲姑娘。

    她还剩了些热水,递到他唇边,粗着嗓子道:“张嘴。”

    救他这件事实在太过别扭,她实在不好解释自己如今的行为。

    这些年来,成婚、敌对、和离,两人间实在没有哪个关系正常,还不如陌生人。

    湛云葳心想,至少越之恒认不出她,自己就不必这么尴尬。

    她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然而许是他真的渴了,许是人之将死,他什么都不在意。

    昔日防她如防贼,此时却张口喝了。

    湛云葳松了口气。

    破庙的门被她关得严严实实,条件拮据,她只能扯下庙中帷布,为他盖上,又布下结界,为他取暖挡住风雪。不管她做什么,越之恒都不曾看她,也没有半个谢字。

    折腾这样一通,湛云葳方有空给自己疗伤。

    好在伤得不重,等她处理完,发现越之恒又睡了过去。

    她心情复杂,过去做道侣时,他在自己身边永远是浅眠,看来一个陌生人都比自己令他信任。

    就这……什么破梦境,还骗她这人爱自己。

    不管怎么看,越之恒就算喜欢世间一朵花,一只鸟,或是一块顽石,也绝不可能对自己心动半分吧。

    要知道,躺一张床时,他比出家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她想了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带着这么个魔头,前路希望在哪里。

    后悔倒是没有多后悔,只是难免烦恼,越之恒醒来之后,没有给自己说一句话,喂他药就吃,喂水就喝,然而他并无多少求生意志,像是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

    这样能好起来才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湛云葳有几分头疼,她甚至觉得自己救下来的,不过是一具没了灵魂、冷冰冰的躯体。

    数日奔波,本着这人对自己不重要,有问题明日再解决的原则,湛云葳抱着膝盖,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

    出乎意料,风雨已经停了,湛云葳慢半拍才回忆起自己昨日做了什么,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低眸,对上地上那人毫无焦距、漆黑的眸时,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她信了那无稽之言,将恶名昭著的前夫救了出来。

    越之恒不知醒了多久,他的头微微别到一侧,对着窗外的方向,哪怕什么都看不见,湛云葳却依然有种他与昨夜大雪相融的错觉。

    她清了清声音,俨然是粗犷的男嗓:“哪里不舒服?”

    她本来是意思意思问一下,做好了越之恒不开口的准备,没想到他嗓音冷淡开口:“如厕。”

    “……”

    片刻后,湛云葳勉力将他扶到屋外,硬着头皮扒他裤子时,从没想到,比生死攸关来得更早的烦恼,是吃喝拉撒的问题。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第一次有几分后悔听信梦中之言。

    好在越之恒一直冷漠如斯,仿佛把她当一块石头,或者一个摆件,她心里才能不那么别扭。

    如果不是还扶着他,她甚至恨不能踹这破庙一脚,这都叫什么事。

    耳边传来水声,待他解决完,她动作粗暴地给他塞回去,面无表情,心中生无可恋。

    把越之恒扔回去以后,湛云葳在雪地中几乎把手搓破一层皮,又愤愤捶了捶雪地。

    这事说来挺不公平的,她知道他是谁,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这疯狂的举动,两人古怪的关系,怎么也不像是能做这种事的。

    偏偏、偏偏越之恒不知道。

    为了劫狱,湛云葳故意改变了身量,连嗓音都是男子的嗓音,束胸束得她快喘不过气,越之恒死都不在乎,他哪里有什么心理负担。

    别说她如今是个“大汉”,就算她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他这样冷情的人,也未必会有“不好意思”这种情绪。

    至少认识越之恒这么久,湛云葳从未见过他除了冷嘲热讽、淡漠之外的表情,传言没错,大多时候,他都显得残忍而冷静。

    湛云葳蹲在雪地里,把手掌埋在雪中。

    她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试图忘记掉那一大坨古怪的触感。

    她遭了什么罪,要救一个昔日囚禁自己三年的魔头。

    就算他从来没有伤害她,可是三年针锋相对是事实,每每他毫不留情地压制,讽刺仙门,时不时不给她饭吃也是事实。

    湛云葳越想越气,恶从胆边生,她忍不住想,告诉庙里那人自己是谁算了。

    让他也感受下什么叫恼怒至死的窘境!

    第87章 番外四【if】

    在心里骂骂咧咧半晌,湛云葳几乎把一辈子学会的难听话都用在了越之恒身上。

    然而他如今半死不活,连百姓的辱骂都不放在心上,她也只是白白生气。

    手都冻僵了,她才站起来。

    她呵了口气,沉着脸进去破庙。

    气恼的时候想是那样想,干脆鱼死网破告诉越之恒自己是谁,可是真要去做,她开不了那个口。

    湛云葳添了些柴火,看了眼阖上眼的越之恒,也不和他打招呼,自己出门置办亟需的物品了。

    如今两人俨然没有更好的去处,很长一段时间,得在这破庙待着。

    王朝跑了最重要的钦犯,这几日想必会大肆搜查。

    湛云葳有些犯愁。

    人间也不能去,越之恒是个麻烦,不说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她能不能带他跑出那么远,单说随便一个认识他的仙门弟子,恐怕都想杀了他。

    她这辈子认识人缘最差的人就是越之恒。

    王朝要杀他,仙门要杀他。

    她原本以为这些年自己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一对比才发现,天地之大,真正没有容身之地的人,原来是越之恒。

    难怪他如今什么也不在乎,湛云葳心想,自己倘若落到这种境地。灵力散尽,天下皆敌,亲人俱死。到底得出现何种奇迹,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她抿了抿唇,看那破庙一眼,转身走进雪地里。

    *

    越之恒闭着眼,听那脚步声渐行渐远。

    眼睛看不见后,对声音和气味尤其灵敏。

    虽然没了灵丹,可别的东西还在,他不至于丧失判断力。

    这个救出他的人很古怪,他身量像是普通男子的身高,昨日带着他逃跑时,他就发现,“他”体格也更加瘦弱,远比不上如今形销骨立的自己。

    经过一夜,“他”的古怪更明显。

    比如脚步更轻,宛如女子,嗓音粗噶难听,发间却有香气。

    更不合常理的是,她解他裤腰带用了半天,宛如第一次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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