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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渔家四时鲜》 30-40(第33/35页)
点了个小宴,双手抱胸,和对面同伴说:“这架势,别等会就换了个名字,菜还是那些菜。”
他后头其他人也插了一嘴,“可不是,上年把那大汤黄鱼换了个啥金玉的名字,我兴冲冲点了,吃都没吃完,坐那骂了孙正那老小子一个时辰。”
“那你今日怎么又来?”陈六好奇。
那人支支吾吾,他总不好说,自己听了那水晶虾饺的名字,难免好奇。
他就不相信,还能在一个菜名上跌倒两次。
他赌这肯定是道新菜。
伙计上菜很快,几个人端着盘子过来,挨个放菜,“汤爆黄蚬、黄鳝煲”
头两个菜中规中矩,让陈六啧了声,连筷子都懒得动。
伙计继续端菜,“咸蛋黄蒸肉饼,上好花雕黄酒一壶”
“酸辣黄鱼羹,还有六白,请客官稍等”
陈六看了眼酸辣黄鱼羹,哧了声,这颜色看上去跟黄鱼羹的酱黄色有什么区别,什么酸辣,他就只闻到了醋味。
就在他满肚子火气,要起来大骂的时候,他兄弟咳了几声,指指那碗黄鱼羹,面色很激动,“陈六,快尝尝,快尝尝”
“咋的,太酸了把你嗓子眼给糊住了,连话也说不来了,”陈六瞧他,倒是起身舀了勺酸辣黄鱼羹。这勾芡勾得挺好,汤汁不薄不稠,刚好裹住了里头雪白的黄鱼肉。
他端起碗来,闻到了很明显的酸气,跟醋放多了似的,勉强舀起一勺,放到嘴边。
那羹汤都没在勺子上停留,极为顺畅地溜进了他的嘴里,瞬间他的舌尖全是酸味,等他要吐出来的时候,慢慢的多了点辣,冲淡了那股酸气。
他愣住,坐在那尝着酸辣的味道,到现在已经是酸和辣混在一起,但又不至于让人呼呼嘶嘶,刚刚好的味道,那点辣更像是调料调出来的。
等他回过神来,他大喊,“王生,你给我留点啊!我还没吃呢,我就尝了一口!”
王生抬起头,嘴边还糊着点黄鱼羹的汤汁,那一碗的黄鱼羹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他打个嗝,“我以为你不爱吃呢,你是不知道这个滋味多好,一点点酸,一点点辣,吃的我头上生了一层汗,胃口却好了一大半。”
陈六瞪他,恨恨地喊,“小二,再来一碗酸辣黄鱼羹。”
结果对面的也喊,“黄鱼羹,我这边再上三碗黄鱼羹,小二,快点上黄鱼羹!”
一问,简直是同病相怜,就这么一小碗,压根抢不过。
从一碗酸辣黄鱼羹开始,倒是让一群人无比期待八白来。
伙计被催得楼上楼下跑,过了挺久才给陈六这边上菜,“三虾豆腐、清炒茭白、白斩鸡…”
一直等他上完了这原先的六白也没人动筷子,陈六抬头往后头伙计端的小蒸笼上瞧,指指那蒸笼,“这是不是就啥水晶虾饺,打开来瞧瞧,我倒要瞧瞧跟水晶琉璃扯得上什么关系。”
伙计把蒸笼放到正中央,微笑着揭开盖子,陈六和王生两个人把脑袋凑进去,六只晶莹的“贝壳”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薄而又剔透的皮,透出里头橙红色的虾肉来,像是初春寒冷时被捕捞上来的江白虾一般,那样透明的外皮,头部是橙黄虾脑。
让人光是瞧着就觉得好看,而这个水晶虾饺就像那时的江白虾。
陈六也不是啥附庸风雅的人,就是个来往各处运鱼鲞的商人,平日也不是没见过啥雕花大菜。可就是这个装在木头蒸笼里的虾饺,却让他举起筷子来又放下。
实在是样子好看,那皮也薄而莹润,他难免生出了点爱惜,而王生则毫不客气,小心地夹起,然后塞进嘴里。
他愣了下,过了会儿才感慨,“我以为就是有个花样子,没想到里头的虾肉是真鲜啊,跟活虾在嘴里跳一样。”
“可不是嘛,这面皮用啥做出来的啊,”另一桌的人附和,嘴里虾饺都没咽干净,“我之前都没吃过这么滑的面皮,比糯米皮还要滑。”
“孙正这小子呢,今儿怎么就没出来,”二楼有人在雕花栏杆前喊,“我就想问问他,上哪寻的人,给他们整出了这么几道好菜来。”
“孙正,孙正,小二,把你们孙掌柜叫出来,明儿来我要是吃不到这虾饺,我跟他没完。”
他这话一出,楼上楼下都闹了起来,有些聪明的人就先再买几笼带走,这么好的东西,上家宴都算镇场子了。
外头闹哄哄的时候,孙掌柜在库房守着满袋的澄面,听着伙计的汇报,大堂里的吵嚷,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他就知道,这道菜只要一上,肯定会有人闹,有人争着要买,他这个月能赚不少钱,酒楼从此生意兴隆那是迟早的事。
要是跟东家说了后,他想到东家那赏识的眼神,孙掌柜乐得笑出了声,连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旁边胖师傅翻了个白眼,他重重咳了声,“老孙啊,你不会以为酒楼生意好,全是你的功劳吧。”
孙掌柜立马收了笑,一脸严肃,“当然知道不是,你说小满那丫头咋就花样那么多呢。”要不是他儿子实在太小,孙正真能豁得出这张老脸去。
他叹口气,“你说人家一个菜式要的钱也不算多,分寸把握得这么好。”
其实江盈知如果每道菜要不少银子的话,对于酒楼来说,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交易,在商言商,笼络住人家,好好来往,但不会处成朋友的。
可是棘手的在于,江盈知要的钱很少,每次来都是用心教,跟大伙关系又都处得好,利益淡薄但是人情往来密切。这下就换了其他人觉得酒楼赚那么多,而她江盈知吃了大亏。
连孙掌柜都觉得给的太少了,不免要跟胖师傅商量,“你说,等酒楼生意彻底盘活了,我跟东家说,给她一个铺子怎么样。”
“你看啊,我之前去瞧过她的摊子,真是够累的,一堆东西每天拿出来收回去,要是有个铺子的话,省时又省力。”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法子好,尤其在渔港边上,铺子是最难买的,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要价能喊到上百两,租是绝对租不到的,那里地段除了里镇中街外,是最贵的。
而且有了大笔的银钱,怕贼偷怕贼惦记,但是要是换成一个带着前厅后堂,中间有口井的小院的话,他想江盈知肯定不会拒绝。
不过孙掌柜倒是没有直接说,他得晚些时候跟东家禀告一声。
趁着端午,他给江盈知备了不少节礼,让伙计去瞧瞧渔港人在不在。
可渔港哪有人,摊子一空,这大热天的渔港是真没有人在了,即使有人经过也形色匆匆离开,不会驻足。
而等第二天,江盈知出摊,这里又骤然热闹起来,从各处赶来的人围着吃饭。
江盈知私下跟小梅说:“我觉得自己好像大黄鱼,我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其实她说得还真没错,她不来就没有人,她一来人全跟着来。
江盈知看眨眼间坐满的位置,她笑着指指柱子上挂的艾草,“你们挂的?”
几根柱子上全挂满了,跟柱子上长艾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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