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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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步,他又萌生出摧毁那场景的冲动,抬手便不受控制地打出道鬼气,在过道的墙上撞出声巨响。

    或是那声响太大,楼下的声响有了片刻的停歇。

    他也倏然回神,就近躲进了一旁的茶室。

    没一会儿,他便借着房门的缝隙看见了他二人。

    他俩一前一后地上了楼,仙师还在四处张望,似想找到方才那阵声响的来源。

    而述和或因异常疲累,又或是没想到会有妖鬼能跑出来,也不曾放开妖识,只宽慰道:“应是惩戒室里的动静。”

    等他俩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他仍旧难以回神。

    脑中充斥着方才听见、看见的声响与画面,心头则漫上一股迟来的忌恨与憋闷。

    那情绪来得太过突然,又汹涌异常,几乎一下就覆没了他的所有意识。

    等他再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房门口。

    为何?

    他的心底反反复复盘旋着这两个字。

    为何仙师会在此处。

    为何仙师会与那述和这般亲密无间。

    为何会接受他的亲近与触碰?

    到现下,他仍旧没有想出答案。

    述和……

    仙师放任他的亲近,可她了解这人吗?

    他不会欺瞒她吗?

    沈见越收回思绪,望着床榻上的人。

    恍惚间,他想起刚开始离开狐族的时候。

    那时他与兄长都不怎么懂得维持人形,以为有张人脸,就跟大街上的人群一样了。

    因而总会在无意间露出狐耳或狐尾。

    不想招来的仅是或厌嫌,或惧怕的视线。

    而他俩还没来得及融入人族,就因这些差异被拒之门外。

    再后来便住进了那破庙。

    庙中所见的人,求财求缘求门路。

    在许下心愿便定能成真的诱惑面前,他见到了太多变故。

    前天在庙门口诉苦族亲不睦的商人,翌日就要金要银,要这天底下最宝贝的财物。结果将族亲的血肉骨头错当成钱财,杀得家中只剩他一个了,又疯疯癫癫地哀哭说只求一家团圆;

    上一瞬还在信誓旦旦说要替病重父亲求来康健的儿子,听闻只能应验一桩心愿,下一瞬就跪在狐妖像前,将头磕得怦怦响,想要贤妻美妾、良田大宅。后被纸人化的妻妾咬断了四肢,纸做的宅落也着了火,他被困在其中,又嚎叫着喊爹喊娘,说什么来世再报答恩情;

    ……

    诸如此类的事一见多,他就对与人相交失了兴趣,更时常在兄长面前忿忿不平道:“妖总要先化人,再成仙。人占了便利,无需走那化形的苦路,又缘何不珍惜,虚伪善变,竟将一辈子都耗在那些身外事上!”

    沈衔玉只叹笑:“人吃饭时,又何曾会对拿筷的手、咀嚼的牙、吞咽的喉咙言谢呢?见越,越是习以为常的东西,便越爱忽视。你我也如此,不必看他人。”

    话虽这么说,他俩却都默契地丢弃了融入人族的打算。

    后来解决了那恶狐,即便破庙里香火渐少,修炼也慢,都没人提起要走的话。

    直到那道人带着沈家大老爷来了庙里。

    道人笑吟吟指着他,对沈老爷说:“八字相合,此子最为合适。养他做儿子,福气自来。”

    他自然不愿做什么养子,既不想跟人族打交道,也嫌麻烦。

    但沈老爷极有耐心,每日都要来走一趟。那时他还道稀奇,真不知这沈老爷是拿什么东西做的脑子,竟求着只妖做儿子,怕是真嫌命长。

    如此过了两三年,又有兄长相劝,他才就此进了沈府。

    但跟他想的一样,人族善变。

    在收养他之前,沈老爷常来庙中供奉香火,人瞧着也慈眉善目。

    而将他收为养子后,便开始常挑他的错处。

    他不喜与人交际,寡言少语,进府前沈老爷称赞他韬光敛彩。到了沈府,他却又斥他不懂规矩,实无世家风范。

    狐族有自己的文字,比起那些凡界书籍,他也更习惯读狐书。在庙里时,沈老爷自叹不如,常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挂在嘴边。而收他做养子后,又不满他整日捧着本旁人难懂的妖书,说他到底不是人,整日一副野妖作派。

    ……

    没过多久,他就揣摩出了沈老爷的意思。

    比之他,沈老爷其实更为看重他的兄长。

    他二人虽都不喜欢与人交际,但兄长惯会隐藏心绪。

    而这不显山不露水的脾性,在沈老爷看来,便是大家子弟该有的从容气度。

    若非那算命的道人提前说过,“府中若有二狐,命数将尽”,只怕沈老爷早便将兄长也收为养子。

    他想,或许积攒在心底的郁气便是从那时出现的。

    沈老爷有一话说得对,他到底不是人。

    不懂人的规矩法度,又如何能作为人来思考呢?

    那点郁气逐渐滋长、膨胀,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把控。

    他开始尝试着旁敲侧击,让沈老爷将兄长也收为养子。

    这很简单。

    一点狐术就足以迷惑他的心智,令他误以为宅中坐镇的狐妖越多越好。

    还不到一月,沈老爷就又去了破庙,摆出与当日如出一辙的慈和模样。

    将兄长收为养子后,他确然过了段顺遂日子,沈府的家产也越发丰厚。

    可他竟还不知足,打起了整个狐族的主意,撬不开他俩的嘴,他便招来道士门客,四处捕捉野狐。

    再往后不到一月,他便死在了沈府的荷塘里。

    淹死的。

    也不稀奇,宅中的妖气实在太重,难免引来一些贪婪的野鬼。

    其中不乏想找个替死鬼的厉鬼。

    过往遇见的人在脑中飞快掠过,沈见越沉默望着池白榆。

    是了。

    仙师常居山中,鲜少与人打交道,定然不了解世人善变。

    哪怕述和是妖,也有可能欺瞒、哄骗她。

    今日如此,谁又知道明日、后日会是何模样!

    他清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蓄着、膨胀着,几乎要炸裂开,可又没法得到纾解,尽数憋胀在心底。

    一丝怒戾从中流泻而出,不断冲撞着他的理智。

    沈见越倏然起身,开始在房中来回走着。眼珠子如同惊慌失措的雀儿,在眼眶里四处乱转。

    可为什么偏是述和?

    那人有什么好,又有哪处值得她拥抱、亲近!

    是喜欢吗?还是一时冲动?

    明明他俩之前看起来还十分生疏。

    不,不对。

    前几日仙师就因述和斥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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