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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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地方就算了,脸上总得擦点。

    裴月乌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膏药上,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耳根渐透出一点红。

    他把椅子往她身前一放:“行,试试。那能不能你帮我擦?”

    池白榆摇头:“你自己来。”

    她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要是被看见递药还没什么,但若被瞧见她给他擦药,定然麻烦。

    “为什么?”裴月乌躁恼蹙眉,“我看不见脸上的伤,要是一通乱抹,岂不全都浪费了,你方才还说这药珍贵。”

    “是珍贵,但要看用在谁身上啊。”池白榆小声说,“而且就给你擦,不给别人,万一被伏大人看见,定会觉得我在包庇你。”

    裴月乌挠了下略有些泛烫的面颊,绷着脸说:“他看不见,他这会儿又不在房里。”

    池白榆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鬼气不在。虽隔着白墙,可也探得着气息。”裴月乌稍顿,“你没探到吗?”

    糊弄人几乎成了池白榆的本能反应。

    她面露难色,叹气:“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的妖气都被夺走了,自那以后,感官也变得迟钝许多。也就坐在跟前的人,能稍微感知到那么一点儿。”

    裴月乌紧蹙起眉,又觉是自己说错了话,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半晌,他挤出一句:“这有何难。大不了往后找个时间,我把妖气分你一半,你全拿走也成,左右从头开始修炼也不难。”

    池白榆讶然:“这也能行?”

    裴月乌颔首:“你的妖丹还在吧?”

    “也没了。”

    “妖丹不在?这就难了。”裴月乌思忖着说,“那我再想其他办法。”

    “别想了。”池白榆坐在椅子上,“先擦药,免得待会儿伏大人回来了。”

    万一真给他想出办法就难办了,她又不是真的妖,平白无故得了妖气,说不准是好是坏。

    裴月乌略一点头,半蹲半跪在了她面前。

    池白榆抹出一点药,擦在他脸上的伤口上。

    裴月乌抬了双赤眸,目不斜视地盯着她。

    她的力度不大,擦过面颊,跟毛刷似的扫过伤口,激出一点微弱的疼。

    倒奇怪。

    他在这儿待了得有个几百年了,常觉得日子过得快。

    唯独这两天,竟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而眼下一见着她,原本慢吞吞往前走的时间,又有开始飞奔的架势。

    想到伏雁柏随时有可能回来,他忽然捉住她的手,直直盯着她,问:“能亲你一下吗?”

    池白榆倏地将手往前一伸,毫不客气地往他唇上抹了点膏药。

    “不行,”她道,“一股子药味儿。”

    裴月乌松开手,转而拨着额前的碎发,尽量不叫她看出他眼底的失落。

    “那便算了,这药味儿是不好闻。”

    处理完脸上的伤口,池白榆又取了点,涂在他颈上。

    颈前划过一阵凉意,裴月乌梗了下喉咙,又问:“那抱一会儿,成吗?就一会儿,我都几天没见着你了。”

    池白榆刚想说不行,忽然记起剜心刀的血槽也空了。

    她点头:“那好。”

    “好”字还没彻底落下去,裴月乌就已站起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又转而坐在椅子上,面对面地搂着她。

    池白榆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腿上。

    热意通过搂在腰间的两条胳膊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裴月乌紧紧箍着她,力度大到像要将她嵌进怀里似的。

    她推开一点距离,问:“还有哪儿有伤?”

    “身上。”裴月乌道。

    池白榆视线一落,看见他的胸膛前纵横着几条血口,将衣衫都染透了。

    她默了瞬,问:“……你确定外面没人吗?”

    裴月乌又仔细感知一遍外面的气息变化,摇头:“没人。”

    池白榆捏紧瓷瓶。

    这感觉有些奇怪。

    即便外面真的没人,她也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

    就好比闭着眼睛走路,明明清楚前面没东西,也还是会觉得有障碍物横在中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但想到剜心刀的事,她再不犹豫,对他道:“那你把眼睛闭上。”

    裴月乌蹙眉:“擦药也要闭上?又不会溅到眼睛里去。”

    “上回就说了,我不好意思。”池白榆催促,“快些。”

    裴月乌只能照做,合上眼。

    池白榆不放心,照旧抽出条布带,系在了他的眼睛上。

    感觉到眼前覆来什么东西,裴月乌:“你——”

    “别动。”池白榆压低声,“很快就好了。”

    说着,她将手压在他的胸膛上,又拨开他的衣襟。

    他的胸前的确受了不少伤,都是近似刀伤的血红口子,没处理过。两三天了,到现在都还在渗血。

    而他竟然好像还不觉得疼。

    池白榆像模像样地往伤口上涂药,又提醒他:“好像伤口都有些深,涂药的时候估计得有点儿疼。要是疼得厉害,你就叫我一声。”

    涂过几处后,她盯准了最深的一条血痕。

    那血口从颈子下方一直蔓延至心口附近,她的指腹顺着伤痕游移着,偶尔往回涂一截。

    这次她使的力气不小,不过片刻,裴月乌的脸色便白了些,却忍着何话也没说。

    池白榆只当没看见,缓慢涂至心口处时,她有意顿了顿,用压在指腹底下的剜心刀刺了下。

    心口附近传来阵明显的刺痛,裴月乌闷哼一声,下意识睁眼。

    但因为有布条的阻隔,他何物都没瞧见。

    “是不是弄疼你了?”池白榆恰时开口。

    裴月乌正要应声,她的手忽又移至别的地方,若有若无地压按在胸膛的高处。

    一阵麻意猛然从后腰窜起,将他的思绪打了个混乱,也瞬间忘了方才的那阵痛意。

    他难耐地低喘了声,声音更因亢奋变得有些作哑:“没。”

    池白榆收手,目光落在剜心刀上。

    上回光线暗淡,她都没怎么瞧明白,这回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那血条是如何“歘——”一下涨起来的。

    比上次又多了一点,一下便涨过中线。

    裴月乌好不容易回过神,断断续续地说:“就是……有些奇怪。”

    “何处奇怪?”

    他抬手,凭着记忆压住心口。

    “此处好像没受伤,方才却有痛意。”他道。

    “哦,那也正常。”池白榆忽悠他,“你别的地方疼,也会牵连着心口作痛。只要不是疼得太厉害,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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