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太傅: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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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去了吧!”

    少年的怒意扬在风里,再也没有回过头。

    听见他终于松了口,符柚心下一震,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赶向那扇已然被宫人开了锁的门。

    她没有办法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幕。

    江淮之面如薄纸,双眉紧蹙,满身是血地倚在墙角处闭目养神,手腕处两道深可见骨的骇人红痕好似被重重勒过,身上的衣裳也早已破破烂烂不成个样子,若不是她眼尖看到衣领处自己的那份“大作”,几乎和那件圆领袍联系不到一块去。

    就好似云上最清冷纯澈的仙人跌落凡间,化作方才那盏白玉制成的茶杯,被世俗紧紧扼在手里反复磋磨,最终被狠狠掀翻在廊柱上。

    七零八碎,满目疮痍。

    符柚本就吊着那一口气进来,瞧见他这般模样,腿蓦然便一软,若不是小手紧紧扒着木门,几乎又要摔上一次。

    听得动静,江淮之缓缓睁眼,见来人是她,良久竟是温和地笑了。

    “抱歉柚儿。”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扶着墙一点点蹭起来。

    “这么好看的衣裳,被我弄坏了。”

    “先生说什么呢……”

    她声音都哑掉了,连哭都显得费劲。

    “他们……他们打你了是不是……”

    “不疼的。”

    安慰的话刚刚说出口,那小小的身影竟噌得一下窜过来,还未等他意识到,便摇摇晃晃地冲进了他的怀抱,两只胳膊都紧紧环上他腰间,生怕他跑了一般!

    怀中香软,江淮之本就残存无几的清醒,几乎都要被她撞散了,差些就忍不住也将自己的双臂向上抬抬。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

    不是这个温度。

    她……好烫。

    第34章

    将她从东宫带出来时,天色已然是一片漆黑了。

    江淮之自认一生端方持稳,行走世间如松如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烂着衣袍歪着发冠,拖着羸弱的身躯一点点将那发高烧的小姑娘领去街上。

    若放在以往,他这方帝京最矜贵儒雅的谦谦君子,以这样的形象出现于人前,怕是早已自裁谢罪了。

    他本可以继续做那人人歌颂的江家三郎,在京中人为他筑起的神坛上孑孓独行,一生仕途平坦,光明磊落,在史书上留下最清风朗月的一笔。

    只要他拒绝她。

    只要他自此与她划清关系。

    他都没有。

    他在那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跌落的粉身碎骨,被人扔在泥里碾被人含在唾沫里骂,都要坚定地去选择与自己耗尽心血培养出的学生对立,带她一起从这层层森严的东宫出去。

    伤口叫嚣的疼痛与宫人声声入耳的讥笑嘲弄混于一处,他顾不上去想,只匆匆在桃花树下寻了一方长椅,将她好好安置上去。

    蹲在她跟前,瞧着那烧得晕乎乎的小娘子,他心下一痛。

    要怎么办。

    最好的去处,便是将她送回相府。

    可是相府中人绝不允许他再靠近那里,遑论他亲手领着他们的小娘子回来,若是将她一个人丢在门口,传信叫相府的人出来接,夜色寒凉,怕更是不妥。

    犹豫间,符柚迷迷糊糊地动弹了。

    “先生……”

    她眼前有些不清明了,只能勉强瞧出他的轮廓。

    “好凉快,这是在哪里呀?”

    “朱雀街上。”

    江淮之压低声音应着。

    “柚儿坚持一下,我寻马车送你回家。”

    “不要回家。”

    她开口沙哑又软糯,伸手拽住了他的所剩无几的衣袖。

    “回家就看不到你了。”

    “柚儿发烧了。”

    他似是全然忘了自己的伤,耐心哄着她。

    “不可以再在外面待着了。”

    “烧了吗……我不信。”

    她迷迷瞪瞪地跟他闹。

    “娘亲以前,都是用手试过才会说我发烧的,你怎么胡乱讲话呀。”

    “怎会胡乱讲话骗你。”

    见她执拗不肯,江淮之只得试探性地抬起手,犹豫半晌,方浅浅落在她小额上。

    这一试可要紧了,额间滚烫的温度激得他触电一般缩回了手,骇得他几乎要方寸大乱。

    怎会这么烫?

    是他失了许久的血,又在这寒夜里吹了半刻冷风,手掌太过冰凉么?

    顾不上许多,他凑近了些。

    “柚儿,别乱动。”

    “啊?”

    符柚懵懵的没太听懂,在凳子上乖乖坐着没动,却只瞧见他蹲在自己跟前,忽然就起了起身子凑过来,将他的额头用力贴到了自己额上!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意识都浑浊起来。

    他高挺的鼻梁在她脸上划出细腻的触感,那方比她宽大些的额头也跟着轻轻动了动,将她整颗心都蹭得酥酥痒痒的。

    他还在试吗?

    可那淡淡的雪松香气萦在她的周遭,就像一坛酿了百年千年的老酒将她的鼻腔充满,让她早已醉得不像话,更遑论那微凉的唇,似乎还不小心擦过了她的鼻尖。

    她方才真没觉得自己起了高烧,只觉得比平日里昏昏沉沉的没多少力气,可眼下她是信了,从江淮之凑过来的那一刻,她浑身就像被丢进油锅里煎了一遭,比那夏季烈日下的街道砖还要烫上三分。

    他终于不试了。

    只是那副好看的眉,蹙得愈发深了。

    “我们不等马车了,柚儿。”

    都快要到宵禁的时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尚未出宫便用自己的信物传了信,到现在都过了许久了,还没有马车过来接。

    江唤究竟在做什么?

    他巧妙地避开她的小手,只隔着衣袖握住她的腕,穿过几无人烟的长街,踩着打更人清脆的锣鼓声,到了对面那间正准备熄灯关门的药堂。

    一只瘦削的手拦下了那方即将紧闭的木门,药童怕夹到人,连忙将门重新开展了。

    “这位公子,我们要……”

    药童口中说着,眸光一转,瞥见了他身边那位昏昏欲睡的姑娘。

    “等一下,这姑娘是怎么了?”

    “她烧得很烫。”

    江淮之紧锁着眉,将随身带着的银钱包尽数递给了药童。

    “有劳先生,可否破例为她医治?”

    医者仁心,那药童没有半分犹豫,就将他们迎了进来。

    “你们先进来,要宵禁了,我得赶紧先把门关了,要罚银子的。”

    那少年嘱咐着,手脚麻利地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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