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丧: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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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翠回答:“你遇着什么了?”

    方青月轻而易举被转移了注意力,回答道:“哎哟,我遇到上来的方玉了,可给我吓死了。我当时就想小姨你拿东西给方知甜电出焦味了要是被发现了可咋办?”

    “所以我特意绕了一圈爬到方知甜窗户外面去看看方玉的反应,免得她要发火你跑都跑不掉,结果你们猜我瞧见了什么?”方青月没有故作玄虚的天分,刚刚说完就接着说道:“她手臂上腿上的伤痕全没了!我放下她的时候她手臂还有小擦伤呢,结果居然全没了!我还真不信邪,等方玉走了又进去看了一下,发现她被电出来的痕迹也没了!”

    发生在方知甜身上的事一件比一件玄,方淮曳甚至已经有了些习以为常的错觉,不过这个消息是个好消息。

    她在感知杀意的时候想反杀,和方知甜被她弄伤了之后又被方玉发现是两回事。

    方知甜本身是无辜的,哪怕方淮曳现如今对她感官很复杂,却也不希望这小姑娘真出什么事。

    现在她这么快恢复正常,既说明她身体没事,也替方淮曳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不对啊,我还是闻到一股血腥味,”方青月鼻子特灵,不过她还没巡着味找到被砍碎的蛇就先被终于能看清的方淮曳吓了一跳,“小姨,你们在这里头干嘛呀?你看看你这一身血。”

    刚刚失灵的灯在方青月手下一扯就亮,方淮曳闻言低头,果然在自己衣物上看到了大片血迹,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果然脸上也沾了不少。

    方之翠给方青月简略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怪事,两人三下五除二替方淮曳收拾了狼藉并且丢去了后山毁尸灭迹。

    方淮曳在等她们回来的功夫里给老娭毑又重新烧了三炷香并且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方之翠是个周全的人,顺手给她带来了新的衣服和湿纸巾,等方淮曳处理完之后三人才返回了耳室中,仿佛从来没离去过一般。

    而在桌面上,摆放着的那张方淮曳离去前画的嫫母像却多了几分不同。

    画神仙真人,方淮曳从来不画眼睛,这是教她的师傅让她必须守的规矩,国画重神韵,不点睛就不会活灵活现,而绘制神仙像一般不点睛,免得僭越。

    这参考了画龙点睛的典故,方淮曳过去觉得挺无稽之谈,但到了现在她却下意识遵守,在离去之前,她很确定,她画的几位嫫母都没有点睛。

    而现在,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嫫母,眼睛上多了两个黑色的墨点。

    第24章 长拜

    谁会给嫫母画上眼睛?

    可能性很多, 葬礼上有一大批人是闲散的,到处跑的。

    你就说被请来的长辈们,方玉是没资格管的, 女性长辈倒是还好, 大多都在茶厅里打牌喝茶或者在道场里帮衬着守灵,男性长辈就闲得多,东拉西扯的到处乱晃也有可能。

    方之翠是被方知甜的事弄得忘了葬礼上的自己东西都要收起来的道理, 不然鱼龙混杂指不定被谁给拿走都不知道。

    这个道理还是她第一次跟着喆姨去别人家的道场里吃席知道的。

    那时候她也就六七岁,有阿姨见她生得可爱便给了她一盒樱桃,那时候樱桃贵, 起码两三百一盒, 她丢在桌子上去洗个手的功夫回来, 那盒樱桃就被几个大爷给吃了,吃得满口汁水,聊天的泡沫喷了满天。

    方之翠小时候没有那么好的养气功夫, 上去就想大吵大闹,结果被喆姨给拽下了衣领, 凉凉道:“自己的东西不收拾好,怪得了谁?你放盘东西在桌子上,别人就默认是能拿的。就算知道这东西昂贵, 不可能是宴客用的,也只会明白当不明白。”

    从那之后方之翠再没在任何一场葬礼上漏过什么,该是她的就是她的。

    她不能祈求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素质。

    但是她习惯了只管自己, 几乎忘了方淮曳是个城里来的研究生,她不懂这个事。

    现在的大学生出门在外都快被清澈愚蠢这个词给蒙蔽了, 行李财物哪怕丢公共场合的椅子上都是安心的,回了农村之后哪儿会想起这些事?

    那两只眼睛显然是被人故意画上去的, 而且画得极烂,真要找是谁那肯定找不着。

    方淮曳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谁,但是也懒得去找了。”

    笔、画、形、神,这尊嫫母图基本都有了,方淮曳觉得自己是个顶顶的倒霉蛋,她画这东西出来也只是为了做个归类,她也不知道假如有人碰了这玩意,会不会沾上她身上的东西。

    假如没事就算了,假如有事……那就只能算对方自己手贱付出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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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淮曳眸光微暗,她从来就没有多余的圣母心。

    方之翠在这件事上和她达成了一致,这几天两人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有些过载,实在没心思去管别的事。

    三人一同在耳房安安生生写起了包封和对联,一直等到傍晚,可算是稍微休息了一下午,直到天黑落日才重新出了房间。

    晚上显然比白天更热闹几分,粤娭毑和方玉已经在陪着法师摆椅子了,见着了方淮曳冲她招招手,把她叫了过去。

    “等会要先一百零八拜,淮曳啊,你走最前面,只要跟在法师后面就行了。”粤娭毑嘱咐道:“你不用跪,只要作揖就可以。”

    说罢,她又扭头问旁边的法师,“这铜锣要不要她敲啊?”

    帮忙做一百零八拜的法师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他看了一眼方淮曳,撇了撇嘴,“不用了,我的锣一般不让小女娃敲。”

    方淮曳脸上的笑微顿。

    那法师却仿佛不怎么当回事,只嘿嘿笑着,“你们这席面上没几个镇得住的男的,要我说不如提几个同辈男的站最前面,老人总要有男娃养老送终不是?”

    这一下,连粤娭毑脸上的笑都淡了许多。

    她是村里的长辈,很少有人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农村重男轻女是常态,法师也只觉得这么说一句当开玩笑就过了,办丧事的场合,谁也不乐意面子上过不去,说不准他过去也这么说过许多次了。

    可今天他碰上的是硬茬子。

    当然,这个硬茬子不是方淮曳,更不是粤娭毑,而是在旁边听完直接破口大骂的方玉。

    “法师念词要说这么多话吗?”方玉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不行就换人,少给我在这里七七八八乱说。长了个把给你厉害狠了是吧?看清楚你今天吃的谁家的饭,拿的谁家的钱,少把自己当大爷,你一个靠吊丧唱词营生的东西还说起主人家的是非了?干不下去就滚。我联系联系人脉,说你点是非,让你在十里八村没个生意应该不难吧。”

    “在场哪个长辈你够格嫌?”方玉说罢就从他手中抢了那把锣恭恭敬敬塞进了方淮曳怀里,“小姨,你代表的是姨奶,我看哪个敢说你没资格敲锣?全场就你最有资格。这锣还是我家买的呢,还真当成你自己的了?”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法师,刚刚还想吵几句的法师闭上了嘴。

    他也不过是瞧着方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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