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大碰撞: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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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真的,在那几秒钟里,孟揭脑子里想的全是“晏在舒对我开黄腔”,“晏在舒竟然会开黄腔”,以及“晏在舒开起黄腔竟然还那么可爱”。

    这几条思绪在脑子里来回撞,脑子还在反应,手已经捞住了她后腰,往沙发里一压,听到她在耳边漏出一道湿热的喘音,又听到她咬着他耳朵,又轻又慢地问:“我说的是出门,你是想去哪儿?”

    孟揭就僵住了。

    进浴室里冲了十分钟凉,出来时看不出半点儿狼狈,晏在舒就晃着脚,坐在沙发扶手上,手边捏着一颗咬了一半的草莓,笑:“挺快啊。”

    孟揭懒得应这调侃,也就是看在伤号的份上忍一手,后来开车下山,一路也不太搭理她。

    晏在舒说:“这雪场挺好的,我跟唐甘来那么多次,没赶上人少的时候。”

    他不理。

    晏在舒又问:“你上回说,什么时候去滑野雪?”

    他还是不理。

    晏在舒就慢悠悠叹口气:“手好冷。”

    孟揭才应一声:“这招用过了。”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你就说现在还管不管用吧?”

    当然管,这段路平缓,红灯密,孟揭把她的手捂在掌心里暖了会儿,转过道弯,从商圈的辅道拐进去,就到了地儿。

    商场背后的小街里,路灯都没一盏,左右都是拉着卷帘门的物流公司,尽头处支着一块灯牌,上边积着一层雪,微弱的光线在蓬松的雪絮里挤出来。

    “这店是不是要倒了?”

    晏在舒把车门一关:“少来,这是管煜的店。”

    外边看着冷清荒芜,里边人不少,他俩进了吧台里侧的位置,那调酒师正在调酒,看着年纪不大,眉清目秀,压着一顶冷帽,手腕有个喷水龟纹身,晏在舒不喝酒的,照旧要了一杯冰苏打,搁片柠檬,插把小纸伞,看那小哥在孟揭跟前摆了一排麦卡伦,跃跃欲试地介绍。

    晏在舒搅了搅冰块,翻出手机。

    社交软件流行的是小范围区域化社交,她常用的就两个圈子,一个是A大高校圈,一个是有奥新工作账号才能进的圈子,前者安安静静,几个特别关注的账号也没动静,切到后者,画风就瞬间变得严肃又深奥。

    她习惯性先点进西北研究中心的新闻界面,没看到更新内容,这才又退出来,刚要锁屏,又看到好友圈的数十条消息,下意识点进去,也是一连串的转发,转发内容为某物理杂志发表的文章,上边的措辞是一贯的夸张,对超弦理论的一项研究成果作出了高度评价,声称“有望改变理论物理僵滞数年的瓶颈期”,并表示“对提出该项理论的研究者表示敬佩”,还要“呼吁理论研究者都要有这般醉心学术的恒心与耐心”。

    抛开宏观托举的官方调性不谈,大多人都在边骂这杂志傻*边疯狂转发这条消息,不吝夸奖,不惜称赞,晏在舒点进那篇文章,看到受邀采访者:【孟揭。】

    愣了一下。

    目光挪到下方,看到接受采访的时间是他出差那两周。

    采访视频里孟揭穿一件米白色毛衣,手指交握着,跟一位女士对答这篇论文的核心内容,她看了眼,嗯,是她的毛衣没错了。

    目光离开屏幕里意气风发的物理新星,放到昏暗光线中的孟揭身上。

    玻璃窗外风吼不绝,酒馆里放着一首爵士乐,旧电视里正在放一版黑白旧影片,那酒液的折光打在孟揭侧脸,像一只只快要热融化的茶色蝴蝶,而他低头取冰球的手势悠哉,接酒的动作也很撩,在小哥倒酒时,慢条斯理地捻了捻手指沾上的水渍,从这角度,晏在舒能看到他脖颈的一颗小痣,看到他正吞咽酒液的喉结。

    这会儿,晏在舒才对她“睡到了孟揭”这件事情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原来他在盘算着怎么把她弄高兴之前,脑子里搁的是这样深奥的课题,原来他在给她擦药油时,用的是那双写下一串串公式的手,原来他在酒店停车场“逮到”她之前,是参加了这样正经严肃的座谈会。

    蛮带劲的。

    然而,或许是距离拉近了,这种微妙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另一种想法压过——这有什么,他还“睡到了晏在舒”呢,这更了不得。

    孟揭坐过来,打眼看到她得意洋洋的神情,啧一声:“你就说吧,又有什么坏心思了,是要分手了,还是要断关系了,我们俩现在讲好听了地下恋情,讲难听了是俩自由人,已经断无可断了你知道吧。”

    晏在舒愣了一下,笑出声:“你什么脑回路。”

    “被你逼出来的脑回路,”孟揭摸了一下她那杯的温度,“杯弓蛇影的脑回路。”

    晏在舒看他半晌,忽然朝他挨近了点儿:“被‘分手’的时候,你是不是挺生气的?”

    “你说呢。”

    “那是‘被在一起’的时候生气,还是‘被分手’的时候更生气?”

    “程度大差不差,但捅刀子的人不同,所以后者杀伤力翻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跟采访视频里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同,跟暑假那会儿眼高于顶的毒舌样也不同,明明站在离“真理”最近的山巅,仍旧相信爱情不只是激素波动产生的一场假象,甚至愿意把在这世界上的锚点拴在晏在舒身上。

    晏在舒慢慢地回身,看着杯子里残缺不全的冰块,猛不丁地转了个话题。

    “吹头发的时候,你问我笑什么,你现在想听吗?”

    “听。”

    晏在舒收回眼神,专注地搅动杯里的冰块,一枚枚气泡在水面上破裂,她说:“那时,我是想起两年前在雪场见过你一回,你带着个女孩儿,教她转刃,你很有耐心,那会儿我在心里边骂你,说你要对我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好脸色,咱俩也不至于吵十几年都合不来。”

    怪不得。

    怪不得两人初初住在一起时,她会问,“你有女朋友吗?”

    怪不得俩人初夜时,她会问,“你做过吗?”随后又说,“我不信,你那么会亲。”

    孟揭把酒移开,当时那女孩儿是三叔养在外面的女儿,不敢让家里知道,当时是碰巧在雪场遇上了教两手,但他不急解释,给了足够的耐心,让她把话说完。

    她眼睑下也有酒液的折光,“那时候我没想过,吵了十几年的架会以这种方式收尾,但一想,也挺合理的,咱俩还是一个严谨变态,一个散漫随意,谁也不低头,谁也不服输……你少这种眼神,你那不是低头,心里压根儿不服气呢,就是面上让让我而已。”

    “那你换个词,”孟揭说,“我不变态。”

    “你还挑剔上了?不听算了。”

    “听。”孟揭秒答。

    晏在舒喝了一口冰苏打,却没再继续了:“今天下山之前,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孟揭顿一下,像个信誓旦旦坐第一排,等着被老师点名的学生,而老师一整节课没准备提问他,他都快放弃了,结果临下课了,突然被指到,于是整副肩脊都直起来了:“你要现在听?”

    时机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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