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我不逢仙: 4、生·血杏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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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天,子规啼血。

    “你……你为何不救他?”戚止胤因愕然,生了些许结巴。

    “不是不救。”俞长宣道,“是救不得。那捕快冲你我奔来时,身上已无人的生气。他叫你‘跑’,实则是要你‘来’,等你来了,他那么一炸,一石二鸟。”

    戚止胤勉强缓了缓神,才又问:“适才你说有人要杀我?”

    “不只是杀你,是要杀我们。”

    俞长宣的脸被笼在伞檐之下,更叫人辨不清情绪:“如今人间太平,武神的庙宇多遭拆毁,改建文神庙,休论那臭名远扬的杀神庙,这孤宵山倒好,于昨年新盖这庙。此山远非那杀神故乡,山民自然谈不上对祂有何信仰,那么仅可能是因他们有求于祂。百姓对一杀神能有什么乞求?自然只有镇凶了。”

    俞长宣说着,望向远方浮起的血雾:“那杀神因目盲,最恨残缺,神像多用难以损毁的坚石打造,而庙中神像左掌却碎如沙砾,这非凡人可致,估摸着是祂镇住的邪祟太过凶残,叫祂吃了反噬。——眼下尸童横行,捕快暴毙,更显明那邪祟如今已不受拘束。”

    “你可有什么阻拦法子?”戚止胤又拧眉。

    俞长宣将伞支高了些,足够戚止胤看清他的模样,只眉心微蹙,像是为难:“杀神都治不住的邪祟,为师这弱不禁风的散修,怎可能敌得过呢?”

    “当真?”

    “说不准。”俞长宣坦白,笑得意味深长。

    实话说,他身为仙,自然没可能放任邪祟害人。可他这会儿偏不说,就是在等戚止胤冲他张口。

    那小子好容易杀了那些为祸乡里的畜生,岂能忍受再见山民蒙难?

    他要令戚止胤再欠他一个人情。

    须臾,戚止胤果然有了动作。

    戚止胤垂头行去阶下,站定,伸出一只瘦手扯住了俞长宣的衣摆。

    “求你……”他说。

    “听不着,大声点儿。”俞长宣道。

    戚止胤把头埋得实在很低,俞长宣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他颈上虬结隆起的青筋中瞧出了他的挣扎。

    “弟子……求师尊开恩。”

    这一句被戚止胤说得极轻,似乎经了舌齿反复削薄。

    下一刻戚止胤仰面向他,眼中虽依旧盛满了傲然意气,那不肯轻易弯折的双腿却一刹软下去。

    俞长宣无端端觉得碍眼,凛声阻拦:“谁令你跪了?”见戚止胤尚屈着膝,更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

    俞长宣那话说得重,不似先前那般温声软语。

    戚止胤怔怔然,抬了眼看去时,俞长宣却是如常含着笑,好似适才一切皆不过他的错觉。

    俞长宣逗狸奴似的拿青玉戒蹭了蹭他的面颊:“成啦,就当是为了你,为师姑且硬着头皮试他一试。”

    “走吧,就沿着血走。”

    鹅毛大雪,天昏昏不见月。

    师徒二人原先一路跟着血污走,不料那些痕迹都断在了半途。

    “接下来往哪儿去?”戚止胤问。

    俞长宣不慌不忙地反问回去:“这条路可通那血杏坛么?”

    戚止胤点头,俞长宣便要他领路过去。

    戚止胤不解:“你去那儿干什么?”

    俞长宣拿指节敲了敲他的额角:“你想想,建杀神庙的时机同血杏坛封死的时间相近,那死在你我眼前的捕快身上生的又恰巧不是邪咒,而是儒书上摘下的几行,这些皆与书院杏坛之类有所牵扯。更何况你说杏坛早遭填埋,那女孩儿却说她爹领她往那儿去……如此种种,任谁瞧都该往那授业的杏坛走一趟吧?”

    戚止胤虽说仍有几分犹疑,到底还是听了话。

    距杏坛尚有几里时,俞长宣足尖往旁一旋,扯着戚止胤一道钻入林间。

    “杏坛该往那条路走!”戚止胤任他牵着急走,直到他俩的身影被一棵粗壮老树隐住才停下,“你究竟要干什么?”

    “嘘——”

    二人才噤声,便见另一条岔路上行来两位少年人,一水儿的绛色道袍,腰间挂着个雕“殷”字的千瓣莲玉佩。

    俞长宣认出那玉佩乃司殷宗的信物,不由得起了兴致。

    司殷宗曾为天下四仙门之首,纵使今朝没落,门下弟子也多数自负自傲,非遇穷凶极恶者,否则万两黄金请不动宗门一人下山。

    今儿这孤宵山上邪祟究竟为何方神圣,竟惊动了他们?

    俞长宣没吭声,继续将那二人看去。

    只见那俩少年中,一位骑着瘦驴,一位领头牵着。

    骑驴的流里流气,梳个耷拉蓬乱的马尾,笑着,露出嘴里的俩颗犬牙,其中一颗咬了根狗尾巴草,混子模样。

    此刻他比起骑驴,更该说是在躺,总之脚都快翘上了驴子脑袋。

    牵驴的倒是气度温润,然而腕上光金镯银镯都带了五只,通身的玲珑贵物,看过去俗更甚于雅。

    牵驴的跺着脚,看向驴上混子,呼天抢地:“下驴,快快下驴!你要压死踢雪乌骓么!“喊罢又心痛地摸驴,“哎呦我的心肝儿呐!”

    “少主,甭说我给它压死了,要我说,这驴取马名才是万万不能。忠告您句,当心名儿太大压了它福气,令它早早地驾鹤西去!”

    “你、你骑了它,竟还咒它死……”那少主慌忙捂住驴耳,连喊几声不听不听,才继续骂道,“你是何等的丧尽天良!还不给我滚下驴来!”

    “丧尽天良?这我可不认!小爷我今儿亲身教它如何为驴处世,你合该同我道谢才是!”混子哼唧着说,面色忽一僵,猝然挺身起来,摸上了腰间刀,“林子里有东西。”

    “人?”那少主踏前一步将爱驴拦在身后,抽弓上箭。

    “不,不是人。”混子眸光闪了闪,“酉辛之间【1】!”

    少主闻言忙移弓,将箭矢对准俞长宣和戚止胤的藏身之处。

    戚止胤见状欲出声解释,却给俞长宣捂住了口鼻。

    “阿胤,这花献的可不是咱这俩尊佛。”

    俞长宣话音方落,在他二人三步开外忽而窜出一只尸童。

    尸童青面獠牙,手脚并用如兽,直奔那俩司殷宗弟子。

    那少主见状镇定放箭,噔”一声,箭镞入肉,尸童喉破倒地。

    弓声极重,几乎震聋了戚止胤的耳朵。

    俞长宣却啧啧夸赞起来:“年纪轻轻已修得如此本事,根骨真是不错。”

    “弓太重了。”戚止胤错开俞长宣紧贴他双唇的掌心。

    “为师说的可不是拉霸王弓的那小子,是驴上那人儿。”

    戚止胤困惑地回望,便见那穿金带银的少主正要收弓时,驴上混子忽而俯压倾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急啥?要我说,这戏可没唱完呢!”说罢,混子翻身下驴,冲俞长宣与戚止胤二人躲藏方向飞去一眼。

    那少主心领神会,取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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