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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玉缠枝》 24-30(第11/22页)
步慢下, 缓缓走近。
“兄长。”
蔺檀正在眺望远处山色,闻言转过身, 笑着朝他点头,“来了, 没打扰你读书吧?”
“没有。”
“我过来给你送些东西, 这笔墨是我上次休沐的时候,与你嫂嫂一同逛书局时顺便买的,就要入秋了,还给你带了两件衣袍, 你回去试试可合身,若是哪里不合适,我叫下人送去给绣房改一下。”
蔺檀将东西递给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蔺瞻伸手接过。
“哦,还有。”蔺檀将一枚用红布袋包好的符箓拿出,“这是从静善观求的文昌符,保你金榜题名的。”
那符箓叠得整整齐齐,掖在红布下,很是小巧。
蔺瞻看着,声音平静,问道:“这也是兄长陪嫂嫂闲逛时所求?”
“倒不是。”蔺檀启唇,目含笑意,“阿融陪五弟妹去静善观求子,想到你与贺家那小郎君不日都要秋试,便又去文昌帝君面前求了两张符,你们都有。”
他说完,弟弟那张惯无表情的脸上掀过一丝极细微的波澜。
求子?
蔺瞻眸色漆静,他是听说过的,静善观求子灵验,许多妇人都喜欢去那儿。
嫁个如意郎君,生下一儿半女,是许多妇人的愿望。
对于一个出身卑微,好不容易嫁入高门的女人来说,子嗣是巩固地位的一个重要手段。
贺瑶亭去静善观是为求子,那苏玉融呢?
蔺瞻垂着眼皮,捏着符箓边缘接下,轻声道:“多谢。”
他话语极轻,几乎散在秋风里。
蔺瞻抬眼,目光掠过兄长身后,空无一人,那辆马车停在一旁,他试图从掀起的一点帘子缝隙窥探到女人的裙角,但是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个总会因为他的注视而略显无措,或是努力挤出友好笑容的嫂嫂,并未一同前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一阵风倏然吹过,湖面空留涟漪。
蔺瞻茫然伫立,连他自己都说不出这莫名的失落源于何处。
蔺檀注意到弟弟心不在焉,并未开口揭露,只如常叮嘱了些秋试需要注意的事项,让他不必过分劳神,保重身体为主。
蔺瞻垂眸听着,口中应是,心思却有些飘忽。
兄弟俩之间向来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交代完这些,蔺檀便道:“你回去继续温习吧,不打扰你了。”
蔺瞻颔首,他拿着那些琐碎的东西,漫无目的地走回先前看书的地方。
将衣物收进箱子里后,蔺瞻拿出那枚文昌符,他面无表情,浓厉的眉眼似乎微微皱起一个弧度,蔺瞻低头用手巾擦拭裹着符箓的红布包,确保上面再也没有兄长的气息后,他才满意地舒展开眉毛,将掖在衣襟下属于嫂嫂的那张丝帕拿出,包住符箓。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翻开先前没有看完的书,只是这一次,对着书案上的经义,蔺瞻好半晌都未能翻动一页。
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与空茫始终挥之不去,有的时候,没有念想反而还能忍一忍,失望之后只会激起更大的欲望。
他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像个见不得光的窃贼,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符箓上属于别的男人的痕迹,再珍而重之地用被他私藏起来的,属于她的帕子包裹起来,仿佛如此,这种死物便能沾染上几分独属于她的气息。
何其可笑,蔺瞻也想不通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为什么会因她未曾同来而心生失落,又为什么因她为兄长祈求子嗣而心绪不宁?那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他究竟在期待什么,又在不满什么?
难道还指望她总是望着自己丈夫的双眼,能多分出些许目光,落在他这个阴郁古怪,人人避之的小叔子身上吗?
蔺瞻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理。
他索性合上书,以回府取些旧日文章为由,向书院告了假。
马蹄声回响在巷子里,从书院回蔺府只要半日,府中气氛与蔺瞻离开时有些不同,下人们眼神躲闪,窃窃私语着什么,听说七公子回来了,袁琦难得主动关心起了他的近况,派周嬷嬷将他请到院子里来。
“七郎啊。”
她语气温柔亲昵,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关心蔺瞻一个人在外有没有吃饱穿暖,“你呀,非要跑出去住,蔺府又不会短你吃穿,那书院多远啊。”
蔺瞻面无表情,当日他要走时,不是答应得挺痛快的吗,现在又在这儿惺惺作态什么。
“三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袁琦抬头一看,少年神色漠然,冷冷看着她。
她尴尬地笑了笑,“那我便说了。”
“你兄长,同你……三叔前阵子生了些不快,你也知道,三爷他就那脾气,这做长辈的,哪有不为子孙考虑的,打骂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你是熙晏亲弟弟,血浓于水,你去劝劝你兄长,让他回来吧,好好的哪有分家而居的道理,这不是叫外头的人笑话吗。”
袁琦也是没招了,正好今日七郎回府,她平日里都不管这个少年,给点吃的喝的丢到别处已是仁至义尽。但蔺檀始终不回府,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她才想到要蔺瞻去劝说他兄长回家。
闻言,蔺瞻毫无波澜的神色终于动了动,抬起眼皮,“兄长搬出去了?”
袁琦难以启齿,“是……也不是,他就是赌气,年轻人,气性大。”
蔺瞻:“一个人?”
“和他那媳妇。”
她说完,站在面前神情寡淡的少年突然没来由地扯了下嘴角。
他虽然才十几岁,身形尚未长成成年男子的模样,但个头已经比几位哥哥都要高了,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布衫空空贴在身上,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跳动着,少年半张脸都在阴影中,垂落的睫羽遮蔽住眼中的情绪,他嘴角微扬,这笑容不像别的同龄少年那般清润张扬,反而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阴邪。
袁琦一愣,再看时,少年仍是一张桃花玉面,只是冷淡了些,仿佛刚在那一瞬间的迥异只是错觉。
蔺瞻:“知道了三婶,我会去劝说兄长的。”
袁琦笑了笑,“辛苦你了,七郎。”
袁琦还想再说些什么,毕竟平时不管不顾,这个时候陡然请求,难免面上有些难堪。
这时,一名下人跨过门槛,行了个礼说道:“夫人,五公子生辰那日的宴席章程,你看这样如何,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袁琦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脸上漾开真切的笑意,开始细细吩咐起来,为她的嫡子筹备生辰宴,忙得将一旁的蔺瞻也忘了,等她想起来的时候,院中早已没有少年的身影。
回廊里的灯被晚风吹灭了,只有清冷冷的月光投下朦胧的光泽,将少年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夜风穿过长廊,初秋的夜有些冷,蔺瞻独自一人走在石板路上,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身影萧索。
方才在三婶院里,听到她为五哥张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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