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男魅妖结为道侣: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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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你以为最难的是攀登吗?人只能登上看到的峰,走见过的路,许多山峰云遮雾绕、半遮半掩、遥远难寻,为诸多世人所不能见,你能清晰地看到它,已是缘法,莫要辜负。”

    颜浣月点了点头,“弟子知晓了。”

    颜浣月撩开帷帐,日暮光影斜斜地洒进账内,明明暗暗地铺在裴暄之身上的锦被上。

    他眨着眼睛枕在软枕上,黑发铺满枕间,被她解下的束发金绳正整整齐齐地压在枕边。

    颜浣月披着一身日暮的浅金粉色,五指松松地攥着纱帷立在床边,目光滑过他颈间、脸上的红痕。

    片刻,她将纱帷挑到铜钩上,提裙坐在床沿边,用温热的素帕擦了擦他的脸和脖颈。

    而后取出小药盒挑了一点药膏一圈一圈涂在他脸颊指印上。

    裴暄之看着她染着落日微光的脸庞,沉默不语,任由她涂药,药膏她用灵力温过,一点儿也不凉。

    颜浣月问道:“还疼吗?”

    他看着她,略微点了点头,“有些。”

    她实在忍不住,斥道:“活该。”

    她收手起身,少年咳嗽了一声,右手滑出锦被,缓缓地伸向她的裙摆,“你去哪里了?”

    雪色绣金衣袖滑落,黑玉镯松松垮垮地挂在他青筋分明的玉白小臂上,他的手堪堪抓住她的裙摆,一点一点攥紧。

    她不理,他也不收,晾在稍带凉意的空气中,格外偏执。

    颜浣月无奈,终是俯身握着他的手腕放回锦被中。

    他薄唇紧抿,定定地看着她,锦被之下,反手死死地握住她的手。

    颜浣月又泛起了一阵阵头疼,面不改色地说道:“放开,我给你带了吃的。”

    裴暄之握着她的手拉到怀中拢着,轻声说道:“我总觉得今日妖元格外充盈,灵脉中冰寒被煨暖了大半,不知是何缘故……可是你帮了我?”

    颜浣月垂眸看着他,说道:“是吗?那当真是太好了,可我不清楚是何缘故。”

    裴暄之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整个人显出几分观风听月的惬意来。

    他只以为她付出巨大,只为了用血毒杀虞照。

    若非先生那一句他妖魂带着血气的话提醒了他,想来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猜到她昨夜将心头血给了他。

    他只紧紧攥着她的手,将一颗圆圆的珠子塞进她掌心。

    而后双手直接握着她的手,垂着眼眸轻声念诵着长长的法诀。

    这原本是他打算今夜趁她休息后再化给她的,毕竟那时她不会再拒绝她。

    可谁能预料到她恰好在此时十分主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是要推开他,但还是她主动来碰他的,还将他的手放进被中,这是怕他着凉。

    颜浣月只觉得一股带着凉意的风自手心拂掠入体,盘旋在她心口处,像沁人的溪流,消解着她伤口的痛楚。

    许久,凉意渐停,裴暄之抬眸看着她,低声说道:“我走不出房门,是你想关住我吗?”

    总之心头血喂的是他,既然他非要帮她将伤治好,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收回手,转身说道:

    “当然不是,不要多想,你的脸和脖颈有指痕,这几日先在房中不要出去。起来用饭。”

    裴暄之掀开锦被下床,几步追到她身后攥住她的衣袖。

    两抹身影映在一旁的暮色流金的白墙上,窗外木叶在凉风中微微摇晃。

    颜浣月侧首看着屋内北墙上晕着金边的木叶清影,冷香拂绕间,他的语气略显低沉。

    “我可以永远待在你的禁制之中,但是方才你去哪里了?”

    “刑堂。”

    “哦。”

    他仍攥着她的衣袖,颜浣月不禁回首问道:“你还想问什么?”

    裴暄之看着她的眼睛,含笑说道:“没有了,你已经在我身边了。”

    第67章 病

    明德宗, 客舍。

    月夜风凉,浅浅淡淡的山茶花香隐在风中徐徐而来。

    窗下,颜浣月穿着一件宽大的寝衣, 半干的湿发披在身后。

    她一手撑在高椅扶手上拖着半边脸颊,看着泣泪白烛, 口中低声背道:

    “登琼州而访玉京,仰四极而抱寰宇,星辰为带, 日月为佩, 日月为佩……”

    隔着一方桌案,一盏烛火, 正在垂首提笔勾描一幅天极星宿图的少年随口提醒道:“俯山河。”

    颜浣月忽而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是此前背过这一篇, 还是短短时间之内听她记诵,便也记住了。

    但他一边在纸上描画,一边以手掐算,不断在星宿旁添补着各类阵法变幻之法, 似乎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边的星宿图上, 并没有发觉到她的注视。

    颜浣月收回目光, 闲闲地“嗯”了一声。

    口中念道:“俯山河而临尘烟, 入世情而远情怨, 痴妄皆空,欲憎终散,抱元守一, 虽熙熙攘攘,立此间一如万里寒宫阙……”

    “颜师姐。”

    对面的裴暄之侧脸上映着烛光,正眉目低垂, 一边以细细的小毫笔尖勾连着北方七宿,一边漫不经心地打断道:

    “天色不早了,你心口的伤损了不少元气,这几日莫再劳心费神,还是早些休息吧。”

    颜浣月随口附和了一句,但却并未听从他的意见,理了理半湿的长发,继续背了半个时辰。

    待头发差不多快干了,彻底将这篇内经背完,才去起身往床边去。

    一阵水汽清香从身旁拂过,裴暄之长睫颤颤,笔尖微顿。

    他盯着墨色正浓的笔尖看了许久,明知该往何处下笔,却始终落不下去。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向她看了一眼。

    见她已将一床被子推到床内,解了一半床帐挡光,自己坐在床尾掐诀打坐。

    在他身后,烛光未能涉及的角落里,窗外清冷的月光漫到掉漆的旧木椅上,与他一同沉默着。

    她背了半个多时辰的《清净经》,他幼年时就已听熟了。

    那时随先生待在天堑之畔,虽病饿交织,却还要时常复诵先生口授之书。

    几年之间,风雪苦寒、死生朝夕,背诵一类的事于他而言很是轻松,这些经籍他背得极快,却也只被他当成获取先生给的半块冷馍的任务罢了。

    这世上许多经籍,在许多时候,又何尝不是人填饱肚子的手段呢?

    他原本对此篇并未有什么成见,可今日她不断重复的那短短百余字,却似是一个又一个细细的冰刺,一下一下刺入他心口。

    不痛,却带着一股不堪细想的寒凉,令他那点本就松动不堪的希冀悄然瓦解,将无数不安与慌乱混入心血,不受控制地渗入四肢百骸。

    幼时先生说他乖戾难训、自私重利,因此罚他罚得极狠。

    先生从不会动手打他,无论寒冬腊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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