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是我梦男: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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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之过急。

    这孩子心性倔强,命途坎坷。

    天意摧折,赋他满身伤痕半生凄凉,予他不知生死的未来,可他偏不认输,就这么摸爬滚打长到如今。

    季檀珠到底是心软了。

    不过鲤奴迟迟不肯松口认错,她还是有些生气。

    她不再执着于问他为何不与自己相认,而是换了个更柔软的问题。

    “我给过你银子,为何不住店。”

    这次鲤奴回答的倒快,而且意外实诚。

    “容易被查。”

    一个给了台阶,另一个如愿下了台阶。

    这样话就好说了。

    可季檀珠心里头憋着一肚子气,她十分痛恨鲤奴不爱惜自己的各种行径,他为自己附加苦难,如乐趣一般自我折磨。

    季檀珠生硬开口:“你是选择自己在外头住,还是和我回家。”

    不管他选择什么,季檀珠都会令人严防死守,没她的允许,这小子的房间连蚊子都不许随意进出。

    季檀珠本以为鲤奴这般不服她管教,理应选择远离她。

    可鲤奴答复很快。

    “我和你回家。”

    季檀珠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俯身提起灯笼,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刚出桥洞,鲤奴就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接着就是打喷嚏。

    从他落水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冬季严寒,也就他这种犟种能咬牙坚持到现在。

    “如果我今夜没回头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冻死?”

    季檀珠说话句句带刺,鲤奴难得不与她互怼,闷着头不吱声。

    不是他知错了,季檀珠刚才就注意到他异于常人的脸色。

    嘴唇苍白,脸颊却通红。

    眼神还会在对峙时不由自主涣散。

    恐怕这会儿脑子已经烧得不甚清明。

    季檀珠让侍卫掌灯,解下外袍胡乱罩在鲤奴身上。

    这里没有干净衣服让他更换,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无用功。

    已经有人把马牵了过来。

    季檀珠力气小,自己先上马,然后让侍从护着鲤奴上马。

    鲤奴坐在他身后,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刚靠在季檀珠的后背就想闭眼。

    “不许睡,我还在前头给你挡风呢,你要是有点良心,就陪我聊聊。”

    鲤奴听见季檀珠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膜般模糊不清。

    好半天,他才把那些字在脑子里拼合成句,辨认出意思。

    “好。”

    季檀珠听见他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她感受到身后的鲤奴挣扎着要起来,连忙扯过他的手,说:“抱紧,要是被甩下马,我可要笑话你一辈子。”

    鲤奴正是要脸面的年纪,经她话一激,立即收紧手臂。

    季檀珠不敢多耽搁,立即启程。

    第28章 对弈

    崔奉初今夜无眠, 他睡不着时从不强迫自己。

    于是,趁着月色正好,他披了件外衣在院中散步。

    恰巧在路过前院时, 听见外头的哄闹声。

    有人高声喊着:“回来了, 回来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哪位回来了, 可崔奉初还是没忍住,悄悄打开一掌宽的门缝往外头瞧。

    人影交错间,崔奉初看到了季檀珠站在灯火通明的巷道里,冲马背上的少年伸出一只手。

    她的半张脸在明灭闪烁的火光中呈现出一种带着神性的平和。

    那少年神情桀骜,不知为何, 只愿意让季檀珠靠近自己。

    崔奉初想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词——恃宠而骄。

    他屏住呼吸,几乎快要把两人的侧影望穿。

    季檀珠没有看到他,应该说, 她这会儿无心去管崔府门后站了谁。

    她正在吩咐人去收拾出一件干净的卧房, 顺带再让医师过来。

    那少年似乎感应到了这边的视线,他神情恹恹,状似不经意般朝崔家大门处撇了一眼。

    崔奉初看清了他的脸, 也看清了他身上搭配的不伦不类的衣服。

    河岸边的少年爬了上来,这次他没有给崔奉初任何挑衅的暗示动作。

    而是如崔奉初当时那般, 极快的掠过门后的人。

    就在崔奉初以为, 是这少年没看到自己的时候,他又忽然拽了拽季檀珠的衣袖。

    她发钗上的流苏因此摇摇晃晃, 米珠穿成的链条闪着低调的光。

    季檀珠并未羞恼, 她还以为鲤奴快要昏倒, 头也没回, 下意识伸手去搀扶他。

    鲤奴表情未变,遥遥往崔奉初这里又望了一眼。

    他绝对是故意的。

    崔奉初胸前起伏不定, 刚要推门而出,就被人敲了脑袋。

    他忿然回首,看到是崔毓后立刻关上门,躬身埋首问候道:“祖父。”

    崔毓上了年纪,双目却不似寻常老人般浑浊,反倒有一种看破世间红尘的清明感。

    他瘦到只剩一把老骨头,苍老的皮贴着骨,像是竹竿一样细长耿直。

    发际线很高,满头银丝被一根磨得不见棱角的木簪子盘起。

    无论何时出现,他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妥帖。

    崔毓这一生无子,崔奉初的父亲是他三十多岁时从族中过继而来的孩子。

    可他父亲更喜欢生身父母,与崔毓并不亲近。

    中途还闹出过不太好看的事情。

    崔奉初原以为这个名义上的祖父该不待见自己了,可他来到安平后,反倒与崔毓相安无事。

    崔毓于崔奉初而言,更像是一位严师,而非慈祥的祖父。

    所以,他一直对崔毓心生敬畏,不敢多亲近,亦不敢在他面前犯错。

    崔奉初不知崔毓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又默默看了多久,心中不免忐忑。

    崔毓手中那把陈旧的扇子在他掌间犹比戒尺,只需一次敲打,就能令崔奉初望而生畏。

    谁料崔毓并未直接训斥他,而是喊他跟上来。

    崔奉初不解其意。

    崔毓见他不动弹,语气平淡:“还要站在那里自取其辱吗?”

    他们祖孙二人一般高,若是同岁,应当是才貌不分伯仲的如玉郎君。

    崔奉初应了一声是,赶紧跟上。

    崔毓带他来到崔家的藏书阁外间,那里是崔毓平日里看书喝茶的地方。

    今夜,他的桌案上还摆了棋盘。

    两人各执黑白棋子对弈,崔毓让他先手。

    崔奉初师从当朝棋圣,心中自然有三分底气。

    可未过一盏茶的功夫,崔毓便寻到他一处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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