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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诱黛》 90-94(第1/6页)
第91章
“小舅教你的可不止这些。”崔骘笑着捏起她的下颌,在她唇瓣上亲了亲。
她抱住他的脖颈:“我知晓。”
崔骘将她抱起,朝外吩咐:“今日遇刺,皇后受了惊吓,一切公务都暂且放到明日,谁都不许来打搅。”
她抬眸,小声问:“你想要吗?”
“你今日是真吓着了,我怎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事?今日我们就好好休息,我只是怕有不识相的又来求情,才喝止他们不许打搅。”
她仰头,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下。
崔骘弯唇,笑着垂首:“快黄昏了,让人送些膳食来?”
她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也带着些笑意:“好。”
一连好几日,胡嬉都派人在宫门外求见,直至朝廷下令问斩胡欣,菀黛才乘车出了宫门,往卢府去。
卢府中,胡嬉正在跟卢昶僵持。
“此事与嫣儿无关,你为何非要将她一个孩子牵扯进来?”
“是我要将她牵入其中吗?是你,你不肯为我弟弟求情,欣儿在家里住了这些年,你难道不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怎就能如此狠心,看着他无辜被牵连?”
卢昶深吸一口气:“当初,来京城时,我不是没有跟你暗示过,要胡欣住在我们府上,可你呢?你听了吗?如今,到这般地步,你也不必怪别人。”
胡嬉将卢嫣挡在身后,哭着道:“我知晓,我怪不了别人,但你今日不去为欣儿求情,我和嫣儿就死在你面前。”
卢昶终于被激怒:“胡嬉!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别拉着嫣儿一起,你胡家倒了,跟我嫣儿没有半分关系,她还是我卢昶的女儿,还是永州卢氏的后代,你赶紧松开她!”
“你……卢昶,你再不喜欢我,你我也是夫妻一场,你真是薄恩寡义,你如今就盼着我死了,洗脱你的牵连,洗脱你身上这唯一一点污点吧?”
“随你如何想,你将嫣儿放开。”
胡嬉端起桌上那碗毒汤,缓缓蹲下,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儿,哽咽道:“你外祖父外祖母死了,两个亲舅舅也死了,我们母女俩即便是活着,也没有从前的荣光了,如此,还不如今日随你外祖父外祖母去了罢了。”
卢昶高呵:“嫣儿!此事与你无关,你过来,到爹身旁来!”
卢嫣早被两人的争吵吓哭,不知是进是退。
“胡嬉!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自己死不够,还要带着孩子去死!”
胡嬉闻言,激动大喊:“我难道想她死吗?可我父亲母亲那是谋逆之罪,我和她即便活着,往后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卢昶寻准时机,一把打翻她手中的碗,将她身后的孩子抢了过来,随即命侍女将她按住。
“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妨再将话说明白一些,你父母二人皆是志大才疏之人,若非出了陛下这号人物,他二人早就在这乱世之中尸骨无存了。你母亲总觉得陛下亏欠你胡家的,可也不想想,你母亲是长公主,你又封了郡主,你父亲是大将军,兄长也是黄门侍郎,随时会升迁,你们家到底要什么样的殊荣才够?你若不想自己死,不想嫣儿死,以后最好脑子放清醒一些。”
胡嬉跪摔在地上,低声恸哭。
卢昶不想再与她多言,转身要走,忽而外面传报声响:“皇后驾到。”
他眼眸一转,又高声道:“你母亲死就死在,不够聪明,还自视甚高,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若不插手政事,痴心妄想,便是荣华富贵一辈子,可她贪心不足,非要肖想自己够不到的位置,最终害人害己,望你以此为鉴。”
说罢,他抱着孩子大步跨出门,瞧见菀黛,放下孩子,跪地行礼:“臣拜见皇后。”
菀黛看他片刻,低声开口:“丞相今日未去参加早朝?”
“家中有事,臣已向陛下告假一日。”
“原是如此,丞相去忙便是,本宫是来寻胡夫人的。”菀黛抬步往里走,朝侍女问,“胡夫人呢?”
侍女见卢昶离开,才低声道:“皇后殿下,夫人正在房中。自胡家出事,夫人便食不下咽,日日垂帘,今日还险些做了傻事,求殿下好好劝劝夫人。”
“本宫知晓了,你退下吧,刃雪,在门外守着。”菀黛带着芳苓,跨入房中。
室内已收拾妥当,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只有胡嬉仍跪坐在地上,满面泪痕,形容狼狈。
菀黛缓缓走近,停在她跟前。
她未抬眼,低声道:“你还来做什么?我虽已是庶民,但欣儿已被陛下赐死,这样的消息,不必你亲自来说,我也能听闻。”
菀黛垂眸俯视:“你见过人头被砍下,滚落在地上吗?我见过,便是那日,你母亲带兵前来,埋伏我与陛下,窄窄的一条山路中,到处堆满了尸体,我不会为你弟弟求情,因为我不想再被人逼进马车,被鲜血溅在脸上。”
胡嬉缓缓抬眼:“我知晓我父母都错,我不奢求你能原谅他们,可欣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十几岁,已懂事了,陛下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带兵打仗了,不杀他,难道要等到他来报复吗?”
“阿黛!你从前不是这样的。”胡嬉抓住她的裙摆,“你不是最讨厌小舅滥杀无辜了吗?为何你也变成这样了?欣儿,他从未参与过谋逆,他不知晓这些事,他是无辜的啊,阿黛。”
“阿嬉。”菀黛缓缓蹲下,与她平视,“他以前是无辜的,那以后呢?他知晓全家都因谋反之事被杀,他能甘心吗?他不会报复吗?陛下为何要留下这个祸患?难道就因为无辜二字吗?天下无辜之人何其多,我也是无辜的,樟儿也是无辜的,可你母亲因我们无辜就放过我们了吗?天下权力之争,向来如此,不能事情落到你们头上了,你才来高喊无辜。”
胡嬉抓住她的手,放声痛哭:“我知晓,是我的错,是我爹娘的错,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流放也好,为奴也好,我求你,饶他一命,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啊……”
“阿嬉,我不能,不为陛下,不为太子,不为这天下,只为我自己,我也不能。”
“那你还来做什么?你还来做什么!”胡嬉一把推开她,高声哭骂,“你如今是皇后了,小舅宠爱你,甚至让你干政,而我,我全家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现下轮到你俯视我了,你高兴极了,得意极了吧?”
“阿嬉,我从未这样想过,从未。”她缓缓跪坐,无声垂泪,“我只宁愿,你父亲母亲从未犯上作乱,你还能做那个无忧无虑的郡主,你我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我从小到大,只有你这一个知心好友,若是可以,我也不希望你家中出事。”
“知心好友?若你真当我是好友,你如何能忍心看我的亲弟弟被斩首?他才十几岁,才十几岁啊……”胡嬉伏地大哭。
菀黛沉默许久,缓缓起身,后退几步,悄声出门,看向一旁的侍女:“若是我未记错,你是阿嬉的陪嫁侍女吧?”
侍女跪地行礼:“是,奴婢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从前还与夫人一同到过都督府,与皇后殿下打过照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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