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重生]: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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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不敢不听稳婆所说的话,正要往外走,许彦歌瞧着帐前情势不对,开口厉声道:“等等!”

    稳婆们都不认得她,看她服饰,只当她是一个普通宫婢,无非在皇后面前受宠,才能近里伺候。故此有人凑近她身后,冷声道:“你想要作甚?”

    与此同时,主接人翻开棉被,俯低身去看周巧的情形,接着便招呼道:“娘娘出血太多!当务之急先将皇嗣救下!来人,将娘娘绑住!”

    周巧痛得失声,眼睫挂泪无力眨动,她的视线渐渐没有了光,盯着帐顶,空洞得如缺水濒死的鱼。

    “你们要干什么?!”许彦歌振声一喊,叫住要往外走的侍女,“囱囱!拦住她们!”

    这侍女自小就伴周巧长大,此时立即反应过来。

    这些稳婆竟然想要谋害她主子,在坤宁宫里明目张胆地谋害!这是有多大的熊心豹子胆!

    她抬脚踹开堵在榻边的一名稳婆,抽出匕首气势汹汹护住榻上人。

    稳婆们身形压过她的有好几个,主接人见事情败露这么快,立即张口乱喊:“耽误救皇嗣!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快上啊!把她拖走!”

    囱囱不仅仅是个侍女,她贴身照顾周巧,还是个自小习武的近卫。

    稳婆仗着人多,却奈何不了她!

    两边才冲撞上,那匕首已快、准、狠,直接抹着脖子送第一个来制服她的稳婆血溅三尺,直接断气倒地。

    稳婆们见状,都被吓愣在当场,千钧一发间,谁也不敢再贸然动她。

    “来……”人啊!!!

    囱囱正要呼救,许彦歌倏地从后头伸手来捂住她的嘴巴,她匆忙偏过头,许彦歌定神说:“喊也没用,你盯着这些人,我来照看娘娘,若是谁敢动……”

    后者点头如捣蒜,目光再次睥睨出去,倾向地上新鲜的尸体。

    “谁若敢动,下一个就是她!”

    许彦歌并没有松懈,她的手还被周巧攥着,出血量如何看不到,所以她又退回榻边,俯下身,贴着周巧的耳朵轻声哄劝。

    “我不懂接生,姐姐,你可愿信我?”

    周巧眨着眼睛陷入一片空茫里,她听到那个藏在内心深处,于无数孤枕难眠的深夜反复回想过的,让她坚信的声音,穿过耳膜,直击魂灵。

    她已经僵硬的手指骤然松开,许彦歌得以起身,看到她向上牵动的唇角,那双薄唇,已接近血色全无。

    片刻过后,许彦歌察看了回来,又再次俯下身,重复同样的动作,贴近周巧耳边,温声道:“不算是太糟,我曾见过别人怎么做,你要吃一些苦,可能会很痛,我将皇嗣拉出来,才能立即止血……”她顿了顿,哪怕心里知道这是场豪赌,也只能咬牙硬抗,复又道:“会没事的。”-

    清玉院。

    燕姒将养几日,精神头见好,懒洋洋地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于红英的随侍端着琉璃盏,池边红鲤慢慢浮至水面,六小姐抓过饵料,漫不经心往水里头撒。

    燕姒也不睁开眼睛,阖眸说:“什么时候啦?”

    石桌边坐着的荀娘子搁笔,微微笑道:“辰时许。”

    于红英侧首回来,望向石桌,又越过了人,望向重檐下的躺椅。

    她问:“你很急么?”

    燕姒遂睁眼,朝池边轮椅拱了拱手:“若是姑母辨析那般,不久前为那位出谋划策精心布局之人是现今中宫,今日这可是好大一场戏。”

    荀娘子闻言捧起刚画好的小景,轻轻吹着未干的墨。

    池边,于红英平静道:“夫妻两个有世仇,周家毁于皇室,皇帝生母也死在成兴帝登基之时,算大戏,端看皇帝会不会去母留子,永除后患。”

    燕姒听着静谧的风,微眯了眼睛续道:“不仅有世仇,还有情谊呢,他没当皇帝以前,这么多年,除了发妻并未再娶,相处久了,不一定下得了狠手。”

    饵料还余留许多,于红英没有一次喂饱这些小东西,她攒着呢,每日顺理成章地来。

    “你病得巧,说不清是好是坏,正巧躲过他借刀杀人。”

    她的声音从池边不咸不淡传回燕姒耳中,后者轻笑:“是了,让我进宫伴凤驾,不就是为着些什么,银甲军动过手,他就惦记上了。不过……”

    荀娘子的画干了,于红英自行转动轮椅靠向庭中石桌,既行且道:“不过什么?”

    燕姒凝眉思索,搓着手里的毛茸茸:“不过他不像那么狠的人,起码在高壁镇上,他带着杜家留给他的金羽卫,却始终不曾*对殿下赶尽杀绝。”

    轮椅行至石桌前,荀娘子扬首不言,手里的画被于红英接过去,于红英专心看画,道:“人来了。”

    墙角跳入的银甲军片刻不停,只留有七八步的距离,旋即单膝点进枯草丛。

    “报!中宫诞下一位公主!母子平安!”

    话音一落,便抱拳一礼后离去。

    须臾后,燕姒遥望皇宫方向,目光盈盈,嘴角翘起来:“猜中了。”

    于红英捏着画,眉尾很快动了一下。

    她在看画,荀娘子在看着她。

    “?”

    于红英也笑起来:“比上次有进益。”

    也不知是在说荀娘子的画,还是说宫中消息,荀娘子轻吁出浅息,抿唇点了点头。

    那画被折叠起来,于红英不动声色将之纳入袖袋中,荀娘子看到了,但未去阻拦她。

    回廊上靠柱打瞌睡的小厮用手枕着头,泯静端药路过,敲其脑袋,小声说:“主子们都在,你也敢躲懒!警醒点!”

    澄羽耳廓一动,揉着眼睛回说:“里里外外有的是人警醒,我落个清闲。”

    换来泯静白他一眼,就好好坐直起来,按在腰侧小布袋上的手竖起,作揖求饶。

    没一会儿。

    燕姒喝过药,拿帕子擦嘴。

    石桌边两个长辈一瞬不瞬盯着她,荀娘子先说:“既要防着,也要爱着,可见两难,她是不是这处境?”

    于红英眸子一转,目光回撤投到荀娘子洁净脸庞。

    “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荀娘子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不经意地动了动,但她没接这个话。

    池里的锦鲤抢光本就不多的吃食,慢悠悠潜游不见,一丝细风轻扫过石桌边那两人的衣袍,燕姒展眼看过去,忽地隐隐意会到点什么,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她不敢往深去想,只看到荀娘子局促垂首,瞥见其身上的披风,似乎随着入冬,那质地上乘的披风在悄悄增厚。

    这二人……

    第225章 衍州

    ◎“您惜我风木之悲。”◎

    衍州边界。

    枯槁的杉木枝桠参差不齐,于黯淡夜色中,斑驳陆离。

    月光往后急退一阵,再仓促定格。

    岔路口,唐绮勒停了马,接过身侧人递来的信,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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