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剑君前夫斩情证道以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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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女修命令道:“起。”

    两秒过去,她却一动不动。

    侍者不禁心生困惑:奇怪了,以傀儡诀号令陷入幻境的修士,应当能够操纵他们的行动才是。

    另一边,正假装被幻境所惑的叶鸢也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应该是盏声控灯么?

    这种两厢迷茫的情形没有持续很久,叶鸢很快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做出反应的时机,在心底暗叫不好,好在侍者没有深思,又捏起指诀试了一次:“起!”

    这次她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来。

    侍者又说道:“随我去射星台。”

    那女修随他走出了客房,侍者回身关门,忽然注意到了这女修右耳所戴的耳坠。

    这枚耳坠做成蝴蝶的形状,或许是因为灯光昏暗,看上去几可乱真,侍者甚至觉得刚才似乎看见了这蝴蝶耳饰翕动翅膀。

    但他此刻定神再看,这耳坠分明一动不动,八成不过是自己眼花了而已。想到此处,他不再停留,引着这名女修向射星台走去。

    叶鸢跟随着侍者和他手中的提灯走过长廊,出了城主仙府,走上射星台。

    射星台上,涵容真人在主座上等候已久。他的主座正对着硕大的日月鼎,射星台的灯火通明竟无法将鼎内涌动的黑暗照亮半点,而在日月鼎的另外三面,各自设置着一张客席,苍舒隐和颜双枝也已在那里了。

    叶鸢被侍者指引入座,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同伴们的面孔。她先看向颜双枝,但颜双枝垂着头,叶鸢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不是伪装,于是叶鸢望向了小师兄。

    苍舒同样低着头,凭借对他的了解,叶鸢紧接着用视线去找他的手,果然看到苍舒把手藏在了袖子里。

    小师兄把手藏在袖子里时,肯定是在捣鼓什么坏事。

    叶鸢顿时放下心来,收回了视线。

    涵容真人屏退了侍者,在射星台中,只剩下了一口日月鼎和围绕它而坐的四个人。

    这时,涵容真人开口了。

    “良辰已到。”他从主座上站起来,高喝道,“宴起!”

    随着他的号令,射星台的地面下陷,将整只日月鼎嵌入其中,此时的鼎口与地面平齐,鼎中的暗流望去更加深不可测。

    涵容真人又呼喝道:“灵质入鼎!”

    叶鸢的余光瞥见苍舒从客席上站起身,连忙一起站了起来,她又注意到另一侧的颜双枝同样微妙地慢了半拍,心中再次大定。

    看来这帮队友个顶个的是演技派!

    正当她这样想着,苍舒已经一步一步走上前,叶鸢隐隐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关注起苍舒的动作,就在他走到日月鼎的边沿处,再往前一步就要坠入鼎中时,苍舒忽而顿住了脚步。

    他抬起脸来,双眸清明如星辰。

    苍舒以迅疾之势放出灵丝,大量灵丝如一张密网朝主座盖去,涵容真人猝然受到攻击,以掌为刀,斩向灵丝,却没想到这急流般的灵丝中藏着后着。被切断的灵丝中掉出了一只香炉,香炉一与涵容真人的灵气相触,刻在内侧的幻法咒文就运转起来,涵容真人的灵台受到干扰,行动不由得一滞。

    而就在这瞬息中,苍舒抓住了涵容真人的破绽,灵丝再度涌起,将涵容真人裹入其中。

    苍舒的指尖轻动,灵丝卷住涵容真人,潮汐般退回,涵容真人则如同在巨浪中的溺水者一般动弹不得,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们抚仙郡真是个好地方,有不少新鲜玩意。”苍舒隐将灵丝分出一束,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香炉,拿在手上赏玩,“这幻术就颇为新奇,我着实花了点时间才搞明白。”

    他的目光移向中央的那口大鼎:“不过,我还是对这只日月鼎更感兴趣。”

    颜双枝忽而察觉到他的打算,顾不得再装,连忙出声阻拦道:“不可!我还有事要问涵容真……”

    没等她把话说完,苍舒已然展露了笑容,他将手腕一抖,灵丝高高抛起,把涵容真人扔进了日月鼎里。

    颜双枝冲到鼎边,叶鸢也匆匆跟了上去,她朝鼎中望去,只见鼎中的黑暗开始涌动,搅成一口漩涡,但这漩涡中却找不到涵容真人的身影。

    苍舒施施然地走到她们身边,颜双枝对他怒目而视,但在她的指责爆发之前,苍舒先开了口:“我听说过日月鼎。”

    颜双枝一愣:“什么?”

    “日月鼎曾是某座没落魔门的宝器,能从修士体内抽取灵根,熬制成灵浆。”他说,“这种灵浆被称作月流浆,比灵气浓郁百倍,如果用以修炼,对提升修为更有立竿见影的奇效。”

    “那么,若是将其灌注到灵脉中……”

    “大约也有类似的效果。”回答过后,苍舒又思索道,“如果修士要用月流浆筑体,只需将其饮下,月流浆被锁在体内,自然会循周天运转……但它一落入山川河流,很快就会逸散开,涵容真人是怎样将月流浆灌进灵脉呢?”

    叶鸢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看着鼎中的漩涡,因此当那漩涡中开始浮现画面时,她是最早发现的人。

    “小师兄,颜道友。”她忽而出声道,“快看鼎内!”

    苍舒向鼎中望去,立即领会了这幅情景源自何处:“我对涵容真人施了幻术,想必是这只鼎在榨取灵气时一同取出了他的幻境。”

    颜双枝还要问,却被苍舒打断。

    “安静,颜道友。”苍舒说,“你要问的问题,或许都在鼎中。”

    于是,三人屏息凝神,注视着鼎内,漩涡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颜双枝渐渐认出了那张悲痛的脸孔。

    她轻声说道:“这是涵容真人的小儿子。”

    “父亲!我们不该用这种邪术!”这名年轻修士浑身浴血,而这副惨状竟不如他的声音悲切,“玄虎本是瑞兽,却被这口鼎变成了魔物……它没有化作月流浆,没能给灵脉带来半点转机,兄长也为它所杀——”

    这名修士似乎猛然见到了什么可怖的景象,目眦欲裂。

    “你在做什么?父亲?你为何把兄长的尸首推入鼎中?!”

    他的面孔骤而放大,似乎是拖着残躯扑到了面前来,但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悲痛凝固在了他的脸上,渐渐变成不可置信和恐惧。

    “你疯了,魔物污染了灵脉,也污染了你,你已不是我父亲,只是一匹魔物而已。”

    他的恐惧渐渐变成绝望,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枯瘦的手,这只手死死钳制住这名年轻修士的脖子,将他提起,向某处扔去。

    那年轻修士的神情定格在麻木的一刻,然后就没入了黑暗之中,但这影像并未结束,有另一道声音忽而响起。

    “孩儿,你灵根已毁,活在这世上也不过徒增痛苦。”

    涵容真人惨声道,他苍老的声音中含着悲泣,但这悲泣竟与诡笑没有两样,听来幽森无比。

    “你放心地去吧,我已将灵脉束于我身。今日以后,我骨即是山,我血即为川……”那双老朽的手捧起一杯月流浆,颤抖着一饮而尽,“只要我活着,这座城便会活着,而若是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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