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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不眠金鱼》 70-80(第26/26页)
她的脑袋和坐姿都朝向挂钟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
外套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削弱了她长大痕迹,坐姿看不出身高,远看只有小小一团。
江译白好像一下被拉回从前。
在他已经快要习惯这个阶段的、满身是刺的葛思宁后,他又和那个脆弱的、敏感的葛思宁重逢了。
被馄炖温热的塑料碗碰了下手背,葛思宁才反应过来。
江译白拆掉包装把筷子放到她手里,“先吃点东西。”
他看了看她的吊瓶和流速,“困吗?估计还要很久。”
她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怎么了?”他在旁边坐下,“我不是准时回来了吗。”
其实葛思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超时,因为那个表她根本看不清。她也懒得打开手机上的秒表计时,这样会显得她很迫切。所以就当作他没违背诺言吧。
她破罐子破摔地咬了口馄炖。
突然想到什么,葛思宁偏头:“你不吃吗?”
江译白说:“我吃过了。”
事实是老板说馄炖只剩一点了,要两碗的话就要重新包。
江译白当即说算了,就要一碗吧,快点就行。
葛思宁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低下头继续吃馄炖。
江译白看了她一会儿,帮她把围巾弄下来一点。
他不禁觉得好笑:“你每天就这样去上课?”
怎样?
葛思宁看了眼自己乱七八糟的穿搭,感觉葛天舒在路上碰到她,不仅不会承认自己是她的女儿,还会绕路走。
可是冬天起床本来就困难,葛思宁每天都是哄自己去上课。
再说了,羽绒服拉链一拉,谁看得见她里面的睡衣?
睡衣……?
睡衣!
葛思宁猛地意识到,自己没有穿内衣。
虽然已经是常态了,也知道江译白不可能看见,但她还是暗暗惊了一下。
谢谢羽绒服,谢谢珊瑚绒,谢谢围巾。
她嘴上答着:“对啊,大家都这样穿。”
实则已经汗流浃背了。
葛思宁抿了口热汤,把盖子合上了。
江译白又问:“不吃了?”
“不吃了。”
他伸手。
葛思宁:“什么?”
“垃圾给我。”
他去丢垃圾了,葛思宁把没打针的那只手揣进兜里。
江译白洗了手才回来,他看到葛思宁脸还是有点红,便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还是有点烫。”
“……”
“困吗?困就睡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换做平时葛思宁早就晕厥过去了,可是今天不知怎的,有点亢奋。
她说:“还好。”
可江译白却一改先前健谈的作风,只应了一声,便没下文了。
葛思宁都做好被他问东问的准备了,结果他什么也没说。
沉默久了,葛思宁的困意再次袭来。
可她刚才说过还好,现在又睡过去,有点丢脸。
过去在高中课堂上习得的钓鱼睡觉法再次重演,葛思宁第三次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之后,江译白拍拍她的帽子,跟她说:“想睡就睡吧。”
她像得了特赦,闭上眼睛。
只是医院的椅子并不那么舒适,哪怕隔着厚厚的衣物,也有些硌人。
葛思宁这一觉睡得并不安宁,时不时就会醒,但是又在不可控力下再次睡着。
偏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第一排,很多人来来去去。
好几个人差点撞上葛思宁,被江译白用手臂拦下。
拥挤之中,她的脑袋倒在江译白肩膀上。
江译白觉得这个姿势比较安全,便没有出手调整。
输液室里的二氧化碳浓度有点高了,他皱皱鼻子,唯一嗅到的一点足以宽慰的味道,是葛思宁身上的味道。
他捏着她的输液的手,害怕又有人不长眼,挤到她。
发烧的人的体温堪称滚烫,江译白感觉自己和她相贴的地方都快出汗了。
他垂眼想看一看葛思宁的脸,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半截睡颜。
难得她有这么安静的瞬间。
像婴儿一样。
江译白呼了口气。
窗外大雪纷飞-
历时将近两个月,他再次去见了陈晨。
对方阴阳怪气地说:“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江译白许久没来复诊了。
一是忙,二是自我放弃。
陈晨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但她和江译白因为林易而多了一层近似朋友的关系,所以忍不住刺他一下。
江译白没反驳,为表歉意,给她带了咖啡豆。
陈晨问他:“突然大驾光临,是不是有什么重大进展?”
江译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不是他和葛思宁,而是他的精神状况。
因为每次来这里,他们的交流几乎都是围绕葛思宁这个核心人物展开,所以江译白一时之间无法戒断。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这里是他唯一可以陈述他对葛思宁的感情的地方,他的一切都因葛思宁而起。
江译白说:“我的想法至今未变。但是我最近有了新的认识。”
陈晨:“什么?”
江译白回忆起那天赶往女生宿舍的路上所产生的焦急,还有在门外等待回应的绝望,以及,在医院和葛思宁一起度过的雪夜。
他说,“我好像没办法接受失去她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了点人看的东西了,,有人用霸王票喂喂我这只貔貅吗[奶茶][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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