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养小皇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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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了她,听起来像极了战场上的冲锋信号。

    她立即坐起身,那声音仿佛又消失了。

    她彻底睡不下了,干脆推开门帘来到廊下坐着。

    月明星稀,瞭望台之上。

    年轻的秦王登高瞭望漫天夜色。

    吕不韦踏上最后一阶,首先入眼的是新王漆黑的衣袍,以及他腰间佩戴的秦王剑,剑鞘的缝隙正在往下淌着黑浓的血液。

    他负手而立,听见声音侧头望过来,与吕不韦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吕不韦俯首,“臣救驾来迟,还望王上责罚。”

    嬴政随意一笑,“相父何罪之有啊?又有谁能料到华阳宫变,过了子夜正是歇息的时候,有些人睡眠深潜,梦中被斩杀也是有的。”

    “王上还是怪罪敝臣了。”吕不韦懊恼,“先王已下诏传位于王上,敝臣自认无转圜余地,奈何贪心不足蛇吞象,实在可悲,可叹!”

    嬴政在他垂首请罪时褪去了眼底的笑意,目光冷的可怕,“相父说的是。”口吻却深以为然,给他台阶下。

    在吕不韦抬首时,嬴政眼底的冷意转换为情真意切,他唉声叹气的解释道,“寡人本想派人到相府求援,相邦乃是寡人之相父,你我是天底下最亲的君臣,寡人并非不信任你,实是宫门前遭遇拦截。”

    吕不韦忙接话,“王上能这般想再好不过了,先王将王上交付到不韦手中,不韦定全力辅佐王上!”

    嬴政笑道,“寡人已见识过相父的才干。”

    话音未落,沉重的脚步声闯入这场对话,吕不韦扭头一看,来人正是将军蒙骜,他的孙子蒙恬也身穿铠甲步随其后。

    “蒙上卿。”吕不韦道,瞥了一眼蒙恬。

    蒙骜冲他点头,转而冲嬴政恭敬道,“王上,犯乱之首已活捉,正压在咸阳宫外。“

    “那就去看看吧,相父一同。”嬴政主动展臂,笑脸相迎。

    “要去,要去。”吕不韦俯身,“王上先行。”

    到了咸阳宫外,兵戎森然,长戈血染,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石板上的血迹经久不消。

    吕不韦余光扫尽,看见韩系臣子…是夏太后的人,对方正在下令盘查还有没有错漏的。

    宫门到了。

    被压在最首的正是阳泉君芈宸,他肆意挣扎着,“王上,臣是被冤枉的,王上可千万不要被蒙骜所蒙骗,他忌惮臣,要除臣而后快啊!”

    蒙骜充耳不闻,“王上,据主将陈喜交代,此次宫变的幕后主使正是阳泉君,而阳泉君与华阳太后感情甚笃,还望王上……”

    嬴政倏然开口打断了他,“哎,蒙将军此言差矣。”

    他正面俯视阳泉君,唇角微微翘起带笑,“阳泉君虽与华阳太后是姊弟,但他们终归不是一个整体,阳泉君府远在咸阳城外,华阳太后则身居秦宫。”

    “华阳太后可是寡人祖母,怎会行如此狂悖之事呢?”

    话音刚落,‘哧——’的一声,周遭寂静。

    那柄秦王剑震剑挥动,新王压眉深凝,眼里甚至还残留的有些许笑意,陈喜人头落地,滚动两圈,嘴中塞着的白布脱落。

    那还睁开的眼睛正朝着阳泉君,离他不过一尺。

    阳泉君吓傻了,目眦欲裂,“啊!!”他发出一声惨叫着往旁边膝行挪动,泥土血迹蹭了他一身都是。

    陈喜的热血迸射在他的衣领、脸庞上。

    年轻的秦王缓缓收剑,俯身靠近阳泉君,“阳泉君与华阳太后到底手足情深,如今被蛊惑犯下这等大罪,若是连累了太后又要该当何罪?”

    阳泉君惊栗的瞳孔不断颤抖,倒映着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君王,他直觉他不仅仅是因为华阳宫变,更因为当年他带人围堵他,不许他进宫门。

    此事没翻篇!

    “寡人不杀你。”他直起身,温声笑开,“斩去他一臂一腿,寡人亲自替华阳太后断了这不忠不孝的手足。”

    说罢,他侧过头,“将断臂断腿送去给华阳太后瞧一瞧。”

    长剑挥舞,阳泉君凄厉惨叫。

    第33章 裤子缝起来 “大王再夸两句,人家还要……

    吕不韦闻言,眼皮子跳动几下,随大众一道俯身。

    没多久,华阳太后所在的金鸣宫传来一声凄厉尖叫。

    般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脑袋往下坠着她忽的醒了,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毯子。

    外面天光大亮,已然是次日了。

    她一个猛子起身,结果起的太急了头晕目眩。

    “公主!”

    被人扶住,晃了晃头,般般这才瞧见扶自己的是从云,她惊讶的检查她,“从云,从云你无事吧?事出突然,我来不及派人到踏雪轩接你,可不是我不想着你呢。”

    “奴婢无事!”从云笑嘻嘻,“奴婢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呢,我们接到通传一早便关了宫门,都没出去呢。”

    见从云不似作伪,般般彻底松了口气,“也不知外面如何了。”此刻正是朝议时辰,要等到早朝结束才能见到表兄,只怕他也一晚没睡。

    从云贴耳小声,“公主,金鸣宫那位昏厥不醒,今晨指派了三位侍医才勉强将人稳住。”

    般般不屑,心里仍气愤着呢,“她活该,谁让她要置表兄于死地。”

    “不仅于此。”从云微微摇头,声音更低了,“是……阳泉君的手和脚被砍了下来送到了金鸣宫,那位得知之后惊惧昏厥。”

    般般皱眉,“阳泉君,我还记得他呢,昔日我们回到咸阳,便是他拦在外面不许我们进城门,说我们是假冒的呢。”

    “不过……”般般迟疑,“表兄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从云怎会知晓,自是三缄其口。

    熬到早朝结束,般般立刻带着从云往北宫去。

    一路过去洒扫宫人无数,到处都是水淋淋的,洒扫宫人浇上去的干净水扫出来却是水红色的,空气中荡漾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般般被熏懵了,以帕子掩鼻。

    “公主,不若我们待会儿再来。”从云亦是不曾见过这等场面。

    “不行,我…呕——”

    “哎呀,公主呕——”

    一主一仆互‘呕’掺扶。

    昭信宫近在咫尺,此处是秦王处理朝政累了的私密居所,也可以算作是他的个人寝宫,再往北边走,议政大殿便在眼前了。

    果然此时朝议已经结束,秦朝的官袍以玄色与红色为主,三三两两结伴离宫的正是臣子们。

    般般加快脚步,提起裙摆登上台阶。

    上到最后一阶,迎面她险些撞到人,“啊!”

    定睛一瞧,竟然是秦王嬴政,他也正急急忙忙往下走呢。

    看见彼此,两人喜不自胜,不过般般还顾忌着这是前朝议政场所,掐着礼屈膝娇滴滴的行礼,“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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