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引: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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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四顷八十六亩”她指尖顺着田垄往西划,忽然停在某处,“夏屯长,这处田埂去年重修过?”

    “夫人好眼力。”夏洋解释,“去年山洪冲垮了五丈,按老法子用芦苇夯土,瞧着是不如青石齐整。”

    “听闻灵山南坡的土能攥出油,亩产比寻常多三成?”

    夏洋忙摆手,“这都是谣传,顶多多一成,小的在这儿待了好些年,能不清楚么。”

    清蕴颔首,“带我们去走走吧。”

    夏洋瞧了眼杵在她身后高大的藉香,再看看满脸写着不好惹的二爷李审言,先前想好的话都咽下,带一行人去巡田。

    半上午的时候,田间该干的活儿都差不多了,多是佃户家的孩子在嬉戏,几个举着枸杞芽的孩童追着竹球跑来。

    清蕴边走边和夏洋说话,速度慢得很。李审言不耐烦慢吞吞地挪动,随意叼着根狗尾草往田埂上一坐。被薄汗打湿的发丝贴在颈侧,倒显出几分少年人才有的轻狂。

    看见这群孩子,他倏地翻身跃起,从怀里摸出油纸包往空中一抛:“接着!”

    金灿灿的松子糖在空中划出弧线,惊得孩子们尖笑着散开去捡。

    夏洋哈哈笑,“二爷真是孩子王啊。”

    李审言闻言瞥他一眼,不经意地带过清蕴,却见她神色平静,根本没把这小小的打闹看在眼里,似乎在专心巡田。

    分明比他小那么多,占了个嫂嫂的名头,行事便仿佛真的沉稳许多。

    他敛眸,那点小小的快意瞬间没了。

    第56章 客气有礼,亦生疏

    祭田近五顷, 按布局地形来说,沿边缘走一圈慢些需要近一个时辰,快些半个时辰。清蕴巡得仔细,需要的时间更久。

    日头愈烈, 白芷取出一把遮阳伞, 伞布由深色绸缎制成, 足够遮盖两人, 浓浓的阴影投下,让夏洋瞟了好几眼。

    本来预计走个一刻钟, 随便看几十亩就收手,没想到看起来脸嫩的世子夫人不仅眼力足,耐心也是一等一得好,接连十几个问题下来,问得他汗水直流。

    本来么, 大家族享田产几千上万亩的都有, 祭田在其中所占微乎其微,平日收粮也不靠这些。他管理田产多年,深谙其道, 清楚如何能够获利的同时又不招致注意。

    可哪种方法也经不住这样查。

    “都到晌午了,日头毒得很,余下的田都在山腰上,要不就看到这儿?”

    依然是白芷代答, “不必, 都已经走到这儿了, 回去也有一程子路, 直接看完吧。”

    夏洋随手抹了把汗,应声把众人带上山路。

    山路要崎岖得多, 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雨,隔段路就有尚未干涸的水坑,道路泥泞难行。

    不多时,清蕴的鞋就沾了厚厚一层泥底,白芷担忧地低问:“主子,要不我背您吧。”

    “不用,你背我也会陷得更深,两人都不好走。”

    然而这种路并非靠坚持就能走完,当泥底比鞋底还厚时,每次抬脚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考虑到这点,清蕴看了眼来时路,这时候回去应该还能走,但……

    藉香默默上前,把手臂递来。

    李审言瞟了眼他,对这个以往总是忠心耿耿跟在李秉真身边的护卫有印象。以前在府里,这护卫是连大长公主和齐国公都敢拦的人,看来李秉真当真是把能留的都留给她了。

    正是这漫不经心观察的时候,李审言忽然注意到,旁边山林中忽然有丝不寻常的动静,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直接上前把夏洋踢到了一边。

    随着夏洋惨叫响起,一道黑影破开浓密的枝叶,直冲一头他刚才所在。若非李审言踹得快,只怕他肚子都要被野猪的长牙刺穿。

    夏洋既痛又惊,这儿怎么会有野猪?

    他下意识想跑,慌乱中转了几个位置都没找到快速下山的小道。

    “主子小心——”白芷下意识挡在清蕴身前,野猪的威力有时候不亚于虎熊。藉香守在右侧,也在掂量野猪的体型。

    如果此时有弓箭,对付野猪就要方便许多。光靠持刀肉搏,恐怕少不了受伤。

    藉香刚做好冲上前的准备,一道青影从斜刺里闪出。李审言不知何时已经跃到野猪身前,右手一扬,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刀刃精准地刺入野猪右眼,却未能阻止它的冲势。

    李审言不退反进,左手扣住野猪上颌,借着它前冲的力道,一个翻身跃上猪背。野猪吃痛,疯狂地甩动身躯,想要将他甩下来,却被一双劲瘦有力的腿紧紧夹住。

    右手握住插在猪眼中的短刃,李审言猛地一拧,野猪发出凄厉嚎叫,重重跪倒在地。他则趁机落地,短刃拔出,带出一串血珠。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看得夏洋腿肚子发软,怕野猪,更怕李审言。

    杀了野猪,李审言喘息不可避免地加重许多。本来他不必以身试险,这儿没有皇帝要看表演,大可以联合藉香对野猪进行围杀。

    但这么小的地方,野猪又喜欢横冲直撞,若不快速制服,不会武的几人极有可能受伤。

    他随手抬袖抹了把脸,余光瞟向后方,只见清蕴微微泛白的脸很快恢复镇定,甚至很快看向了夏洋,“夏屯长,这儿经常会有野猪?它们不会践踏田地?”

    夏洋结结巴巴,“这个……”

    清蕴紧接道:“方才你连跑都找不到方向,当真对这条路熟吗?”

    夏洋更是汗如雨下。

    李审言:“……”

    他忽而笑了下。

    真不愧是她,危急万分的时刻,仍没有忘记来意,还能分心去注意别人。

    着实令人服气。

    夏洋明白世子夫人的意思。

    他只是个管理祭田的小小屯长,偷摸从中吞点缴粮、卖几亩地就顶天了,哪有胆子去明着违逆甚至是谋害国公府的主子。刚才一看到野猪,他脑海中就出现“我命休矣”这几个字,不只怕自己受伤,也怕这几位被伤。

    更何况……

    夏洋偷偷瞄衣衫染血的李审言。

    这哪是二爷,分明就是头煞神,下手也太狠辣了。

    “夫人。”夏洋道,“这儿危险,咱们先回去吧。等到了地儿,夫人想知道的,小人全都老老实实交代。”

    清蕴看他,“我此来并非是故意与夏屯长为难,水至清则无鱼,世间任何账目都不可能一清二白,这道理我懂。但我更不喜欢被人敷衍糊弄,你明白吗?”

    夏洋如何不明白,对世子夫人的本事也服气,老老实实道:“是,小人再不敢自作聪明了。”

    **

    下山的路比来时难走些,李审言走在最后,右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短刃上,左手却始终垂在身侧。

    清蕴注意到他左手的衣袖有一处不自然的褶皱,深青色的布料上洇出一小块暗色。

    “二叔的手”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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