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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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刀逼问楼饮川本人,也能得到答案。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瞒着沈持意没什么必要。

    周溢年摩挲着自己面前的古籍医书,蓦地自嘲一笑,一字一顿道:“我爹娘下的。”

    “哐当——”

    匕首落地。

    沈持意全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你……爹娘?”

    “此事我和饮川都许久没有提及,殿下突然问起,我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殿下容我慢说。”

    沈持意轻轻点头,弯腰捡起匕首,收回刀鞘之中。

    “我爹娘替枭王下的,”周溢年说,“当年枭王命人绑了我,以此威胁我爹娘给楼饮川下青衣蛊。皇后信任我爹娘,楼饮川自然也信任,毫不怀疑地喝了我爹娘熬的‘补药’……他中蛊之后,我爹娘自然事发,将解药配方供了出来,其余什么都没说,双双自尽了。”

    他的语调很是平缓,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麻木,似是从前不知在心底想过多少次、说过多少次。

    沈持意却是第一次听,惊怒登时涌上心头,瞬时便想问——就这样?没有彻查吗?楼轻霜就白白中蛊了?周溢年的爹娘就白白死了?

    可这些诘问不该对着周溢年说出,他还是一言未发。

    无需问,他自己便能想到答案。

    枭王当时还是太子,而青衣蛊落在楼轻霜的身上……皇帝甚至暗地里乐见其成,又怎么会真的仔细计较。

    周溢年又说:“陛下当时想大事化小,只让人救了我,没有查枭王,因此对楼饮川还有点愧疚。陛下和我说,我爹娘的死是为了给楼轻霜一个交代,让我此后每个月给楼饮川配置青衣蛊解药。”

    “我不知其中恩怨弯绕,起先是怨恨楼饮川的。因为我觉得我爹娘不可能无端害人,他们至死谁也没说,我从头到尾不知是谁绑了我,唯一能知晓的人只有楼饮川。”

    “枭王给他下的青衣蛊,加了宫中极为稀罕的药材,每月都需要陛下特批才能从天子私库里取。我年少分不清仇人时,偶尔取了药材,还想过偷偷毁掉,想让楼饮川尝一尝毒发无解的痛苦……”

    周溢年头一回和别人这般全须全尾地说往事,竟有些游离之感。

    他看也不看太子殿下,径直说着:“我每回都强行忍下来了,我每回也都以为楼饮川吃了解药。可是有一日,这姓楼的居然当着我的面,把解药扔了,和我说他其实每个月都是硬熬过去的,从来没吃过解药——他竟然宁可疼死,也不愿意身家性命被攥在陛下或是枭王的手中。”

    他方才说话都毫无波澜,唯有此处,还是下意识裹上一层矛盾的敬畏与骇然。

    青衣蛊是用来控制那些生死游走的暗卫的,若是普通痛苦,又岂能让暗卫害怕?

    楼饮川让他骇然的不止是硬熬蛊毒发作,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饮鸩止渴的解药在前,还能放弃服用。

    “中蛊……很疼,”太子低声说,“我听说蛊毒发作的痛楚,比初次中蛊猛烈数十倍?”

    周溢年点头:“是如此。”

    不过太子没中过蛊,他也没中过蛊,初次中蛊多疼周溢年都不知道,自然论不出蛊毒发作又会有多疼。

    他一言蔽之:“那日之后,饮川给我看了些他暗中寻查出的证据,我明白了我最该恨的人是谁。”

    三言两语里,周溢年略过许多纠葛。

    他和楼饮川虽然有着绝对共同的仇人,但他从前迁怒过楼饮川,楼饮川从始至终不觉得这份迁怒会悄无声息地消逝。

    他和楼饮川当年抛开芥蒂,在仇恨的驱使下成为同盟,走到今天,并不是那么容易。

    这其中涉及到了楼轻霜绝对不想让太子殿下知晓的另一个“楼饮川”,周溢年自是不敢提。

    他顿了顿,说:“皇后娘娘和微臣前些年一直在想办法,最后便是殿下所看到的,青衣蛊的效果已经弱到每个月只能让他头疼一段时间,但他血里从此带着毒。”

    “这才能以他的血,再以毒攻毒解殿下血里的毒,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了殿下的命。”

    “实不相瞒,”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书,“殿下来之前,我正在看羌南那边送来的蛊术古籍,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把他的头疼旧疾也解决的办法。”

    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影把桌上的古籍拿了起来,塞进怀中。

    “殿下……”

    太子殿下嗓音恹恹,语调极沉:“此事乌陵更为擅长。”

    他又默然片刻,似想说什么,最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转身来到窗前,脚步一顿,头也没回道:“今夜我来此……”

    “必不会让第三人——尤其是楼饮川——知晓!”

    周太医举手发誓。

    这两位的事情,自然是这两位私底下解决,他哪里敢多说?

    太子殿下若是不乐意了,那姓楼的不也还是一样不乐意,最后说不得还是得找他的不是!

    得了他的许诺,青年不再停留,翩然踏上窗栏,瞬间没了踪影。

    长风吹走了一日又一日。

    七月二十三,皇帝终于下了封赏给东宫和楼府,并提及内阁政务众多,兵部要事积压日久,责令楼轻霜即日起归朝,又给东宫扔了好些杂务,让沈持意领着东宫属官处理。

    就在这封圣旨宣读的当日早朝里,御史中丞高昶之紧接着出列谏言,参了太子一本。

    这一本参的是太子,谏言内容却是民间传闻。

    因太子大难不死归朝,近些时日骥都民间已经开始流传太子出生之时便有祥瑞异象,自小体弱却在当太子之后病体渐愈,也是上天有定数,早就有此一劫,唯有当了储君才化解。

    百姓都是爱看故事的,有了传闻,便有了说书人的书文、有了夜间坊市的皮影戏、有了高台瓦市里的戏文……

    连传说都有好几种花样。

    高昶之义愤填膺:“太子虽过继陛下与皇后膝下,可生父却是已故苍王,如今民间说太子承天命,岂不是暗喻已故苍王也有天命?此乃大逆不道!”

    “臣恳请陛下彻查流言,杜绝此等传闻!”

    立时便有其他朝臣出列,辩驳道:“民间喜爱太子,本就是感念陛下立储慧眼如炬,怎能算在已故苍王的头上?若是连正统储君承天命的传闻都要管,那才让百姓怀疑陛下的圣德!”

    朝堂之上登时吵成一团。

    站在最前头的内阁首辅苏铉礼手中正拿着一封折子。

    其上写着太子身为苍王遗腹子,血统一直备受质疑一事。

    皇帝立太子时,可以严惩散播此言的人立威;现在想废太子,自然也可以把此言重新提到明面上。

    可高昶之这一参,把苍王遗腹子是上天定数的民间传闻搬到了明面上,苏铉礼又如何在这时候说上天的定数可能血统不正?

    苏铉礼稍稍抬眼看向座上天子。

    天子一言不发。

    苏铉礼复又低下头来,悄然将谏言奏折收回了官袍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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