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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80-90(第3/20页)
想到是素来刚正不阿的楼大人受不了此等污秽下作之举。
污秽下作……?
世间事从来成王败寇,败者才污秽下作,胜者自有分说。
太子今日为国为民死在烟州,便是高洁风光,哪来的下作?
他仍是对那暗卫说:“把令牌拔出来,去找孙应,让他按我说的做。”
“我已说过一遍,”楼轻霜却一字一顿道,“慢着。”
同样的一句“慢着”,却陡然比先前的话语更为森冷。
冷得陈固年已无法忽视、无法解释小楼大人突如其来的异样。
“楼大人,”他说,“楼禀义挟持一个假太子就想拿走税银安然脱身,我等不可中了奸佞的圈套。”
“那不是假太子。”
男人斩钉截铁。
陈固年眼皮一跳。
“小公子听到了?”
楼轻霜并不回答他,只是呼来战马,长弓往马鞍上一扔。
他连城门接应和兵围碧湖的时候都如回本家,闲庭信步,此刻居然一举一动中多了一丝焦急之意。
不,也许不止一丝。
只是他冷静至极,透露而出的焦急不过冰山一角。
“楼大人。”陈固年莫名喊不出那声拉近关系的“小公子”,不自觉换了称呼。
楼轻霜说:“太子被劫,请陈副统领调动江州军回援孙应。”
陈固年更是觉得对方这般模样太过陌生,拧眉道:“卑职方才已经私底下同楼大人说过,大人莫要再为难卑职。”
“陛下让卑职传话时,还特意叮嘱过卑职,提醒卑职楼大人性情执拗,不懂变通,让卑职该怎么直言便怎么直言——卑职说得应当很清楚了。”
楼轻霜恍若未闻,只说:“太子为朝廷费尽心力,此番更是将伤亡之数降到最低,几乎等于兵不血刃拿下了榷城藏匿的巨财。明知有为者困于他人刀兵之下而弃之不顾,非君子所为。”
“圣命如山,并非同楼大人商量!大人此言,难道要说陛下是小人吗?”
话落,陈固年拔刀而出,站在楼轻霜面前,挡住了楼轻霜的上马之势。
楼轻霜缓缓道:“自然……算不上。”
但他没退。
阴云遮着明日,天光乌沉沉地落在光洁的刀面之上,照不出明亮之意。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湖面涟漪重重,四方风声飒飒。
两个领头的拔刀对峙,不少江州军忍不住打量过来。
那传令的飞云卫更是站在一旁,亲眼目睹。
周溢年刚刚瞧见楼轻霜听完暗卫的禀报后,神情有些不对劲。他没让那暗卫走,自己也去问了一下,没想到听到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太子在干什么?
他赶忙走回来想和楼轻霜商量商量,没想到眼前两个人已经剑拔弩张起来。
而且瞧楼饮川那个表情……
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还在看着,陈固年这个天子亲卫的副统领可还在。
飞云卫副统领可直达天听,他们众人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在陈固年眼中——这等同于在皇帝眼中!
而且楼饮川急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们一清二楚。
若不是太子故意为之,楼禀义怎么可能劫持得到太子!?
指不定太子有什么自己的打算,只是没有和他们商量而已——也确实没必要一定和他们商量。
那是太子,想做什么事情,不与臣子商量,难不成是什么稀罕事吗?
为了一个极有可能是太子故意设计的“意外”,楼饮川为何如此失控?
他赶忙上前,走到楼轻霜身边,劝道:“饮川,万事冷静,从长计议……”
他全然没想到也有他对楼饮川说这话的一天。
陈固年也说:“周太医劝劝小公子,别认死理,只想着那些没什么用的圣贤道义。”
周溢年同楼轻霜低声道:“你我又不是不知……”
太子出不了事,若是出事也是太子有意为之。
他正思量着该如何当着飞云卫的面不显露消息地说出这个意思。
楼轻霜却点了点头:“我知。”
“那你……?”
“就是因为我知,”男人的嗓音很轻,轻到周溢年看着他的口型,才“听”清下一句话,“他不对劲。”
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
周溢年怔愣不已。
楼轻霜自不会再费时间和周溢年解释了。
沈持意先前便隐隐有着古怪,有着似乎故意想要暴露在危险之下的古怪。
这样的古怪不止一次。
正是这找不出源头的古怪,让楼轻霜明知沈持意或许是有意为之,明知太子的身手不应当如此,却不愿也不敢放任此事。
那是飞鸟遁入长空前最后的清啼,游鱼潜入深海时即将瞧不见的涟漪。
他承认。
他不是在着急。
他是在恐惧。
恐惧越盛,他却愈发平静下来。
他敛下神色,转回头去,再度问道:“请问陈副统领,可以调兵吗?”
四方的人眼中,便是周溢年的劝说有了效果,楼轻霜脸色倏地和缓下来,失控在一瞬,冷静也在一瞬。
嗓音不高不低,语调不疾不徐,话语更是彬彬有礼。
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翩翩君子的壳子里。
周太医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合该如此。
这才是他人熟识的楼饮川。
只是方才已经现了异样,等此间事了,陈固年必然会心生疑窦,他们还得想办法让这家伙不告状到多疑的宣庆帝那里……
陈固年正在说:“江州军不会动。不仅江州军不动,如此好的机会,孙应更不能让楼禀义走。”
“小公子请继续待在此处,同我一道,护送税银离开榷城。”
楼轻霜安静地听着。
这是他惯常的模样,宠辱不惊,喜怒淡然,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人跳脱出一板一眼的善雅行径。
待到陈固年说完。
“你不调兵。”肯定的语气,“好。”
这话分明没什么别的意味,听上去甚至是对圣意的顺从。
陈固年却没由来觉得有什么东西附骨而上,又冷又利。
他回过头,想看说出此话的楼大人的神情。
刚一转头。
身着白衣的男人蓦地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飞云卫的弯刀射不出天光,软剑的锋刃却如雪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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