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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70-80(第6/18页)
楼轻霜默了一会, 轻轻摇头,转身又要去驾车。
沈持意轻笑。
喝完酒的人否认喝醉……这是真醉了?
他从这人手中夺过马鞭。
他想说他来吧,可是转念一想, 从小体弱多病的太子不应该会擅于驾车。
他只好把马鞭藏在自己身后,点燃对应云一身上信虫的信笺,等着云一寻过来。
从始至终,楼轻霜只是无言地皱了皱眉, 似是在尝试压下醉意。
沈持意坐到了楼大人身边, 拿出水袋递给对方,放缓了声音问:“大人可还好?”
“殿下, ”男人嗓音低沉,“云三跟上去不论发现了什么, 都会把人绑回客栈以防打草惊蛇,我们早些回去, 也好就云三得到的线索商议一二。”
语气平稳,思绪平整。
但这人方才逼问花魁的时候也是这样,唯有云三走了之后,驾车之时, 才显露出些许不对。
沈持意一双眼睛却转来转去的,一刻不落地打量着身边的人。
“以大人现在的状态, 就算驾车回客栈, 也未必会比我们等云一过来带我们回去来得快。”
楼大人思考得明显比平时慢了很多, 如此简单的道理, 这人闻言思忖了片刻,才接过太子殿下亲自递过去的水袋,喝了几口。
沈持意紧挨着对方。
暗巷无光,厢门被他关上, 窗纱也放了下来,狭窄的马车内,唯有这样相邻而坐能完全瞧清面容。
可这样的凑近也同样近得推开了君臣,推开了凡尘喧嚣里的朝局汹涌。仿若时间突然倒退了半年多,回到了冬日初遇之时。
药庐里坐着的木公子,也是这般神色黯黯,双眸涣涣。
他恍然意识到——为何自己平时不敢离楼大人太近,此刻却又稀奇地凑了上去。
楼轻霜是摸不见底的,这个名字就昭示着不可撼动的未来,如巍峨高山,如裂谷深涧,触之不及,他不敢越过那个若隐若现的边界。
可木沉雪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和一切都没有关系,只是江南的木沉雪。
都是一个人,但可能的牵扯截然不同。
他脱离主线之后,便再也瞧不见他眼前的木郎了吧。
沈持意更觉稀罕,拿出干净的锦帕,从水袋里倒了些水出来,温声说:“醉酒上脸不好受,我为大人擦擦脸,去去热意。”
太子殿下倚着楼大人,低首,抬眸。
楼轻霜闻声转过视线时,撞上的便是小殿下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在暗处不如光下浅透,却也因此覆上一层氤氲旖旎之色,只消看上一眼,便让人想要让这双眼睛颤动,晃出别样的情思。
也许这双眼睛这般在他面前颤动过。
可惜当时他什么也瞧不见,错过了只此一次的美景。
思绪翻腾,醉意上涌。
楼轻霜确实很久没有如此喝酒了。
他不应当喝这么多。
可他却还是做了明知不应当做的事。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醉了酒,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醉意方才明明已经被压了下去,却又被太子殿下这故意凑近的行为给勾了起来。
又来招惹他。
他刚喝完水,嗓子却还是干哑得厉害。
像是想喝点别的什么,想咬上别的什么。
咬上面前这个装作一无所知的变心人的嘴角也好,咬上想逃的小殿下的脖颈也行。
若是不小心咬破了,太子殿下也可以一剑刺穿他的心脏,这样就算血肉模糊也能黏连在一起……
可惜他十年如一日穿着的君子画皮没有这样的獠牙。
他只能借着这张皮,装作一个黯然伤神的好人。
眼前的青年对他已经满是泥泞的心一无所知,还面带揶揄笑意地抓着锦帕,凑上前来,要为他擦脸。
楼轻霜喉结轻滚,骤然抓住了沈持意的手腕。
这一下,力道极大。
沈持意面露意外——喝醉了也这么警惕?
他拿的是锦帕,又不是暗器!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楼轻霜敛眸垂目,仍是一副醉意熏熏的模样,哑声道:“臣不胜酒力,触景伤情,一时伤神,怎敢劳动殿下伺候?”
“伤、伤神……?”
楼轻霜颔首。
沈持意:“……”
楼大人在烟州还能有什么伤情伤神的事情?
醉酒之人总会有些冲动不自控,胡言乱语,又或是借题发挥耍耍酒疯之时。
楼大人就算不能免俗,要耍什么造反的酒疯,太子殿下也能淡然哄之。
怎么偏生耍这个?
太子殿下方才还稀罕难得一见的醉酒的楼大人,此刻恨不得把水袋里的水都往这人头上兜去,直接把男人浇醒。
他生怕对方接着说,赶忙挣开了楼轻霜的手,继续拿着锦帕,缓缓擦过男人的脸颊。
“不论如何触景伤情,大人若是不胜酒力,也得少喝点酒……”
耍酒疯的堂堂楼大人却不理他。
“上一回来烟州查案,臣被楼禀义埋伏,伤了眼睛,遇到一个少年侠客,邀臣上了他的画舫休养。”
先前在骥都,他人问起香囊,楼轻霜从来都止于此。
可他眼下居然不用沈持意问,便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与他互定了终身,结果他后悔了,变了心,第二日便不见了。”
被当面控诉的太子殿下:“……”
男人的嗓音分明越来越低,语调却愈发缱绻温柔,好似不是在说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而是在提及恩爱正浓的心上人。
“我一直在寻他。”
活脱脱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大人,”沈持意一字一句都努力斟酌,“你这般少年英才,国之栋梁,前途无量,为一个已经不知所踪的过客伤神干什么?”
“大人既已说了那少年侠客变了心,就算寻到了,大人该当如何?”
“自然是想尽办法求他留下,”这人说,“臣放不下他。”
太子殿下眼皮连跳了好些下。
这已经不是冷静自持的楼饮川能说出口的话语了。
更不是心狠手辣的楼轻霜能说出的恳求挽留之言。
沈持意只喝了几口酒,却差点因这兜头而来的缠绵之语而生了醉意。
他一时晃了神,没能及时接上话。
好在这时候云一到了。
“公子?”
云一在外面探问。
苏公子已经心思飘然,还多亏了木公子瞬间敛了一切醉意,说:“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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