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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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帝师自己抹过,这会已有些花了。

    倒有几分滑稽。

    沈厌卿无意识凑近,就着对方动作。他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毒又在生效,可是偏偏无法说服自己维持端庄。

    “是臣卖弄了……”

    他可还记着,他这学生自己过了六年也稳稳当当,又拔去几颗钉子,调和几方势力;

    论及手腕能力,此时也未必就输于他。

    姜孚收回帕子:

    “那也是与老师学的。除了您,还有谁教我呢?”

    帝师不忍直接传授那些阴暗,但又不能看着学生始终如张白纸——那是只有妄图窃取君主权力的人才会做的事;

    因此往往以旧典故喻事,又撰成许多集子小册,留着自己离去后学生慢慢翻阅。

    皇帝更是令人搜集帝师掌权时做过的事情,依着上面的处理方法逐渐将权力过渡到手中。

    单说二十二这一脉,就帮了刚刚独立出来的小皇帝许多。

    他们的能力其实不止于暗杀和情报。虽然帝师没有亲手塑成第二代如自己一般的蜉蝣卿,但类似的人才也有选过。

    如崇礼年初处理帝后合葬陵的事项时,礼部没有到手的那一部分就转到了幕后。

    姜孚悄悄端起帝师面前盛着醒神茶的盖碗,交由安芰撤下去了。

    他的老师为他做的,比当年他能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而如今也该让老师知道,当年离别时还只会落泪的小孩子,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歇一会吧。”

    沈厌卿也并未多推拒,他实在是集中不了精力,留在这也是空添乱。

    近来事情多,要用兵前须得做许多铺陈。旨意宣发出去之前,全国各州的情况要先摸一遍,仔细查过近半年的日常述职。

    否则前面打仗,后院起火,未免太不雅观。

    但就这么翻明面上的,翻到天荒地老也未必能有什么发现。

    因此桌上还另有两摞地方情报线的:二十二旗下的,沈家的……

    在这其中,又有两处地方重点拆开来细描的:

    文州一处,北境一处,字都密密麻麻的,实在是让人看不进去。

    皇帝最近将龙涎香的用度全停了,衣物也都换了新。

    可沈厌卿总还觉得周身有那种淡淡香气,将他祸害的如同遇了雄黄的蛇,光是控制自己不往对方怀里扑就快要了命。

    小火慢煮,就快把他的意志力都熬干了。

    引线真是龙涎香么?会不会还有别的?

    毕竟还不能确定,否则为什么如何改换周围事物都没用呢……?

    虽然也确实听说过,有些毒药的引子就像是弩上的扳机,只要触发一次,后面任如何折腾也扭不回来了。

    最好还是不要吧。

    沈厌卿看着姜孚关切的眼神,还是不太想顺先帝的意去死了。

    他起身要出去转转,忽而想起什么,又转头回来。

    “……”

    沈帝师想垫一句“论理自己不该多问”,又觉得这些天问来问去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还是免去了。

    “往北边去的主将人选,可初有个眉目了?他们说要谁去?”

    兵部揭上来的计划是秋季备战,以守为主。

    眼下还不到三月,看着是不急,但军国大事,这时候才开始时间已经有些紧了。

    从京中遣将领过去,总要早些去,早些磨合。

    不然即使带着军令虎符过去,虽然命令下去了,调动却也未必顺手。

    姜孚思考片刻,从面前的高高文书中抽出一本递来。

    沈厌卿才翻开一个缝,便扫到开头斗大的一个“杨”字。

    再展开一看,果然是杨国舅杨戎生的全名。

    沈厌卿不禁莞尔。

    哎,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也还是怪不容易的。

    几年前被推到风口浪尖一次,歇一阵转过圈来,竟还是第一个就被拎了上来。

    说不合适,那是违心。

    …………

    杨国舅当年能代先帝下手杀前朝末帝的狠劲儿,沈厌卿由衷佩服。

    本是普通出身,未受过专门的培训;不似暗卫,只忠于主子一个人,杀什么都是杀。

    寻常人都多少退缩些:

    毕竟是天子,身上是有上天给的气运的。平头百姓怎么能伤这样的人?

    不管是不是迷信,寻常人都不敢下手。

    那——嗯,其实先帝也是一位谨慎的主帅,也不是很自信自己作为新升之星的气运——总之就是不愿意冒这个险。

    杨金风杨老侯爷呢?

    也不是很方便。

    作为一直以来都对先帝忠心耿耿的下属,岁数也不小了,说好听是沉稳;

    要是说直白些,那就是该长的狡猾心眼都长好了。

    杀皇帝?

    今天敢杀前朝的,明天敢不敢对新的下手?

    先帝心思缜密好猜疑,杨金风一路毛着毛着束手束脚,生怕被盯出来一点毛病。

    那时又正是要建功立业的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算的清清楚楚,绝不肯出这个头来。

    反正就含含糊糊混着,也不说不肯去,也不说肯去。

    手下的人也都挑不出来,军营里一时僵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办?

    废帝都捆成河蟹了,总不能在外面晾着,等晒干吧?

    人都晾得没脾气了,会说的难听话都说完了,就抿着嘴瞪人,见谁瞪谁,像要瞪出窟窿眼来。

    时间拖的越久,尚在萌芽中的新朝的面子可就丢的越多……

    杨戎生正十五岁,也当着千户,额头也扎一根小孩才带的抹额。

    军纪严,他却好玩乐,常在夜里偷偷与同行伍的打牌。

    也不吃酒,也不赌钱;

    不耽误事,就只是爱玩。

    为此成天被亲爹训,谋士们都忙着劝打孩子别往死里打。

    明明真管着上千人,却一点儿威严也没有,挨完打就爬回去,蹙摸着接着找人攒局。

    论及这百折不挠死不悔改的性情,国舅爷其实没什么资格说自己儿子;

    相反,正证明这是老杨家亲生。

    话说回来,先帝坐在里屋喝着茶发愁,先杨老侯爷在外屋发着愁喝茶;

    正是一片惨淡,杨戎生却轻快踮着步子,走进来,自请要去做这件事。

    杨金风问:

    “你这又是哪一出啊?”

    先前点人的时候,也不是没从他这掠过去过。当时不说,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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