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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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宫门,走出许多步远,沈厌卿才带着笑意道:

    “他也是本分办事,何苦为难他?”

    “我也是,竟不小心睡过去了,耽误你的事。”

    “下次若再有……直接叫醒我就好。”

    他本想说下次不会了,又想到他眼下身体这幅样子,以后类似的情况恐怕也只会越来越多。

    唉,左右是姜孚的人,说话明白些也无妨。

    二十二紧紧皱起眉——说来也好笑,她本是两道圆圆的眉毛,竟也能像长眉似的绞在一块儿:

    “我担心您!”

    “这几天连着折腾,您一刻也没好好儿歇过;”

    “好不容易闭一会眼睛,睡的也不安稳……”

    “方才在车上,您又梦到不好的事了吧?”

    沈厌卿神色微动,二十二条件反射般道:

    “我只问问!”

    “您不愿说就不说,绝没有盘问您的意思!”

    沈厌卿转过弯,抄了往披香苑的近道儿,一副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的样子。

    “梦见惠王的旧部明子礼了。”

    “见了姚伏,这也是难免的事。”

    他不隐瞒,也不心虚。

    一说出来,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是曾与这位师兄关系好些,可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如今的境况,一点儿也不许他有私心——再者,这有什么好藏的呢?

    他看看二十二。

    这是他与姜孚间的传声筒。

    虽看起来活泼天真,可能做到这个位置,就一定有过人之处。

    虽恭敬奉他一句帝师,可眼睛始终精细看着他的一言一行,转过头去就记录成册,事无巨细,一页页呈到御案上去。

    姜孚素来喜欢仔细做事,一丁点儿缺漏也不许有。

    他也喜欢。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一脉同承。

    披香苑的门可不再审他们了,一路进去顺顺当当。

    丰荷沛莲又适时奉上温热茶水及新鲜点心,宁蕖上下打对,忙来忙去。

    自从见了二十二在仁王府露的那一手,他就对这小姑娘有了十成十的敬畏小心;

    再加上这两天都是她在跟着沈大人,宁蕖这个被指派的反而没事做了,一时间又惶恐起来。

    二十二却只管把人送到,别的招呼客套都不理会,拧身就要走。

    沈厌卿叫住她:

    “劳你回去问问,陛下什么时候有闲?”

    二十二惊喜睁眼:

    “您想见主上?”

    “我回去就说!您且等着——”

    无需她打什么保票,凭她对主上的了解,只一句话,御书房的架梁都能自己飞过来。

    她知道她被遣过来跟着帝师,不光是为了做事,也是师生二人间关系的一个过渡。

    当面不肯说的话,她来传;

    背地里仍不敢说的话,她自会看出来,照样传了。

    嘻嘻。

    她自有分寸。

    沈厌卿经这一问,第一反应是答些臣子仰望君恩之类的话,不想却哽住了,半天没作答。

    他想见姜孚么?

    经过了这两日,这么多的变动,他以为……

    或是,这七年过来,他以为……

    他是想把那个诺补上,至少将欠的还清,他向来不愿意让债过夜。

    ——是么?

    还是说——

    即使他自己揭穿了蜉蝣卿的身份,坦白了这些年的欺瞒,撞破了姜孚对他背德的心意,尝到了这些年荒唐的苦果;

    他也仍然、依然、还是、想要见到姜孚?

    以什么身份呢?

    师长?臣子?奴仆?亦或是……?

    他心里乱,心声嘈杂的很,辩不明,听不清。

    他做不到像过去那样澄净,抛下一切过眼光景,一门心思只做一件事了。

    上了年纪,果然就会衰退。

    所以无论是当年的蜉蝣卿,还是如今的皇帝暗卫,都只要年轻的;

    白纸一样,根骨又未长全,满腔热情,说什么都往心里记——

    到了他这个年景,思绪体力都跟不上,也只剩下一颗心了。

    “确实如此……”

    对,对。

    心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吧。

    “就烦请你传话了。”

    沈厌卿做出一个微笑来,和以往的每一个都一样自然。

    帘外沛莲正拎着两个小孩儿,悄悄往后面去,要躲过他们再训;

    丰荷极有眼力见地转进屋去了,不知是熨衣服还是什么别的事;

    宁蕖则站在墙角,眼观鼻鼻观心。

    二十二认真点一点头,倒有了几分严肃。

    “帝师放心,我一定带到!”

    ……

    这几日算是难为御膳房了。

    照常理来说,要他们做几千几百种不重样儿的也未必有多难;

    可这几日陛下一令往披香苑送,就只要最新鲜的样式,最好的材料,哪怕从陛下自己的份例里扣,也要抠出这一份儿来;

    更别说陛下要是在披香苑用膳,则更是折腾的人仰马翻。

    披香苑当下住着的人是谁,至今还是保密的,也没人不惜命敢去好奇。

    可只要是个人,就总有喜好,偏爱什么,讨厌什么,总得有个信儿吧?

    只要抱着这么个心眼儿,旁敲侧击地一问,就总能半柱香里就得到御前大太监的亲切问候:

    “不该问的别问!你有几个脑袋?”

    苦哇。

    送菜的小太监匆匆查验过,交接过,就准备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与他交接的披香苑总管倒是和气,面相就是个好心的,他还奇怪,怎么总有人传此人的谣言?

    说他不仅与安芰情同兄弟,手段还比安芰更内敛成熟些,不好招惹……

    他摇摇头,不愿再多想,问候过就赶紧走了。

    宁蕖接过东西,带进去,交给其他人去布菜。

    他看得出今日陛下笑得有些勉强,神色里带着不安,说话间总是欲言又止。

    他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宫里消息传的快,二十二向上报过帝师身体的事之后,他们也都被知会过了。

    不仅如此,还叮嘱他们,平日里切莫提起。

    他猜想,这是因为陛下心里难过,又怕提起后一再暗示反而引得沈大人不舒服。不过究竟如何也无所谓,他只照着吩咐办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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