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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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冷笑一声,后道:“现在来装傻了,还要我提醒你是吗?你在那里议论我妹妹,被我抓住,忘记了?”

    妙珠道:“可奴婢分明什么也不曾说,将军是知道的。”

    施枕谦看她如看最卑贱的蒲草,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你知道吗,即便不曾说坏话,可像你这样的人,提及她都是一种罪过。”

    像你这样的人。

    提及她都是一种罪过。

    有些人如天上泠泠月,生来就是叫人敬仰的。

    就像施枕谦,就像施宁煦,就像陈怀衡。

    妙珠懂了,明白了施枕谦的意思。

    那她大抵是真的犯了错了。

    不知道施枕谦想要怎么做才能消气,可不管怎么做,她也反抗不了。

    她不再挣扎,整个上身被他踩得越来越低,整个人都快低到尘埃了。

    就在这时候,一旁却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隐隐带着冷气。

    “施将军这样,有些太过了吧。”

    妙珠抬头往着说话那人方向看去,却见是陈怀霖。

    今日他应当也去参与骑猎了,身上穿着一身简洁劲装,他看着施枕谦的动作,眉头紧紧蹙起,显然对他这样的行径十分不认可。

    妙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每回这么窘迫的境况都要叫陈怀霖撞见。

    她几乎是想马上起身逃离这處,然而,施枕谦并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那只锦靴仍旧死死地踩在她的肩头。

    施枕谦回了陈怀霖的话,他戏谑地笑了一声,问道:“个人恩怨罢了,同殿下有何干系?”

    陈怀霖道:“个人恩怨吗?个人恩怨便是将人堵在外面,自己偷着教训?不知将军何时要用这种手段为难一个女子。”

    什么个人恩怨要他这样?

    一个将军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欺负一个姑娘,这若是说出去了,丢臉也是丢他自己的。

    陈怀霖又寒着声问道:“陛下知道将军在动他的人?要我多嘴去问一句吗?”

    他故意挑这样的时候欺负人,多少也是不想叫陈怀衡知晓。

    施枕谦确实如此做想,他就是想趁着陈怀衡不在的时候,先欺负了人,妙珠到时候再回去哭,那他也不管了,总不信陈怀衡真要因她来怎么着动他。

    只可惜,还没怎么着呢,陈怀霖倒先出来拦了,那他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继续。

    也没那个臉再下得去手。

    施枕谦也不再继续,终于收回了脚。

    至于陈怀霖今日插手此事,施枕谦大抵也只是觉得他路过多管闲事。

    他当然听说过陈怀霖这人的名声,心中暗忖他就这样没劲,整日高山流水曲高和寡,该管的事不该管的事都要来插一脚。

    视线又在那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两眼。

    他更不怕妙珠将今日发生的事和陈怀衡去说了,若是她敢提,那他就说陈怀霖英雄救美,好叫让他们掰扯去。

    就这样,最后到底是没说什么,拂袖离开了此处。

    待施枕谦离开了这处之后,陈怀霖终于看向妙珠,他朝着她伸手。

    “来,我拉你起来。”

    陈怀霖的手指修长干淨,日光似给这双白皙的手覆上了一曾淡淡的金辉,妙珠看着眼前的手掌,那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情绪瞬间充斥了胸口。

    她哪敢碰他。

    陈怀霖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掌不说话,以为手上是有什么脏东西,看了看后,干淨的啊

    可就在这时,不知怎地听到她啜泣的声音。

    陈怀霖没想到她哭了。

    可是想来也是该哭的。

    小姑娘被这样欺负,哪能受得住呢。

    方才或许是碍于施枕谦在场,哭也不敢哭。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哭得厉害,他反倒欺负你的越厉害了,你若是不哭,他自己反倒是先没劲了。

    她在这方面看得倒也是通透。

    想来从前这样的事也不曾少去面对。

    陈怀霖听她哭得伤心,单膝跪在她的身前,隔着袖子为她拍了拍肩上的泥尘。

    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妙珠被他拍着肩膀上的灰,哭得反倒却更厉害些了,本来还只是抽抽噎噎掉眼淚,叫他这么一弄,反倒越哭越厉害。

    陈怀霖有些不知所措,忙道歉道:“妙珠,是冒犯到你了吗?”

    是碰到她,让她难受了吗?

    陈怀霖暗恼自己有些无礼了,可是可是看到她身上灰扑扑的,就下意识伸手拍去那些浮尘了。

    “不是的,殿下”

    妙珠想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呢。

    因为殿下太好了,所以她哭了?因为没什么人能像他这样待她,所以她哭了?因为看到他,所以施枕谦给她的那些屈辱更不能忍受了,承受不住,所以她哭了?

    她说不出口啊。

    她只能不停地说,不是的,殿下,您从不曾冒犯过我。

    陈怀霖见她哭得如此心伤,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条帕子递给她,他看着她道:“妙珠,擦擦淚吧。”

    这次不是简单的白色方帕了,是一条水蓝丝绸巾帕,上面还刺着一朵淡雅的兰草,妙珠却不敢接。

    巾帕多为私人物件,而这样的巾帕一看就容易猜出其主人为谁,留在身边便不大妥当了。

    陈怀霖道:“没事的,大不了洗净还我就是,你用着吧。”

    妙珠终于接过擦拭眼泪。

    哭是总算止住一些了,只是还忍不住啜泣抽搭。

    妙珠没敢碰陈怀霖的手,自己撑着地就要爬起来,然而,腿又疼又麻,一个没站稳就要重新摔了下去。

    陈怀霖手快,将人稳稳当当的扶好,待人站好之后就松了手,也不曾做出什么逾矩的动作。

    “多谢殿下。”妙珠站定后便忙同陈怀霖道了谢。

    今日若非是陈怀霖刚好路过,也不知那施枕谦要去发些什么疯病,怎么磋磨她。

    这样想着,妙珠眼中的感激之意更加真切了一些。

    陈怀霖道:“这有什么干系,我们见了这么多次,怎么也算有缘了,举手之劳罢了。”

    切实是有些缘分的,第一回两人匆匆忙忙在桥上相撞,再后来,便是在乾清宫了,只是她的处境也实在是有些糟糕,时常叫人欺负。

    妙珠听到陈怀霖口中的“有缘”二字,莫名想起了陈怀衡上次说过的“露水情缘”。

    想起陈怀衡后,怕到时候回去晚了,他要是比自己先到营帐,那便不好了。

    不敢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谢过陈怀霖便同他道了别,往着御营的方向回了。

    陈怀霖见她匆匆离开也不曾说些什么,只是视线在她离开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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