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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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错!知不知错?!”

    一问厉过一问,一鞭重过一鞭,少年依旧不认,窗棂之外,姜离攥着花枝,瞪大眼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知道,这打人的乃是高阳郡主李菡,而那趴在长凳上的,正是数日前在宫里见过的,声名赫赫的国公府新世子裴晏!

    他笔挺的背脊仿佛快被抽断,血色沿着肩胛而下,滴滴落在屋内地砖上,姜离看的心惊肉跳,却知此事绝不是她能管的,不仅如此,她得立刻离开才是。

    她屏息往后退去,可冬日凛寒,窗根石阶凝着一层薄冰,她刚要转身,脚下“呲”的一滑,动静本不大,可这时,裴晏一动不动的脑袋抬起,赤红的眸子鹰隼般望了过来——

    缝隙细小,四目相对的刹那,姜离不知他是否看清自己,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一动不敢动,不过片刻,裴晏又缓缓垂下了头,而高阳郡主更是毫无所觉。

    姜离咬牙猫下身子,再无半点声响地离开了梅林。

    她心乱如麻,快步回到老夫人院子之时,正撞上那位和蔼的嬷嬷,嬷嬷往她手中扫了一眼,“姑娘怎么才折了一枝?”

    姜离暗道不好,低头一看,果然见手里只剩下一枝梅枝,另一枝定是落在了窗下,她只得镇定道:“绿梅罕有,一枝足以了,多谢嬷嬷。”

    嬷嬷失笑,又请她再折几支红梅,姜离应了一声往梅树走去,心底却难安宁。

    高阳郡主与裴溯少年定亲,情深意笃,当年十里红妆结为连理,乃是长安一段佳话,后裴溯病死在任上,多年来她以郡主之身侍奉二老,素有孝义之名,后教养出裴晏这样的少年才子,满长安无不赞她贤良淑德,可姜离没有想到,她会对裴晏如此暴力,而自己若是没有看错,裴晏背脊之上尚有旧疤未愈。

    裴晏才袭了世子之爵,他会为了什么不相干之人舍弃裴氏?姜离只觉难以置信,下意识看向梅林方向,裴晏不认错,不知高阳郡主还要打到何时。

    嬷嬷进门伺候片刻,再出来时,便见姜离捧着梅枝数支,嫣然道:“老夫人院子里的梅枝实在好看,阿离忍不住借花献佛,这三支给老夫人插瓶,余下四支不知能否献与郡主娘娘?娘娘心善,年关时为伯府的粥棚捐了不少米粮。”

    拿人家自己府上的花做好,也实在只有小孩子才做得出,奈何姜离生的玉雪秀质,一双桃花眼月牙般动人,被她满脸真挚望着,嬷嬷实在无法拒绝,她笑着叫来小丫头,吩咐道:“送去郡主那里,就说是广安伯府的小娘子亲手折的。”

    姜离想说不必道明是她所折,可事已至此,说多错多,只得看着那小丫头离去。

    小丫头走了,她帮着嬷嬷给老夫人插好梅枝,眼睛却不住地看向前院方向,没多时,果然看到那小丫头面色紧张地小跑回来,到了跟前,对嬷嬷耳语两句,嬷嬷听得面色大变,再也顾不上她,抬步便往前院去……

    姜离看着红艳欲滴的寒梅,轻轻地松了口气。

    那日如何离开裴国公府的,姜离已记不清了,但从那时起,每每听见旁人赞誉裴晏少年君子时,或是议论他生而凉薄时,她都要想起那恐怖的一幕,而当时的她也未想到,那遗落的花枝当天晚上便到了裴晏手中。

    “姑娘,到了——”

    怀夕的声音打断了姜离的回忆,她掀帘一看,便见马车已稳稳停在国公府门前,裴晏先一步下得马车,正身姿笔挺地候着她……

    第027章 求救

    絮雪初歇, 姜离徐步跟在裴晏身后,淡淡地打量眼前阔达的宅邸。

    时隔五年,裴国公府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飞檐连绵, 亭台木石不显奢华, 却极具匠心, 无论是别致的假山园景,还是匾额对联上的诗文题字,都常令人眼前一亮, 凛冬时节,朱楼碧瓦银装玉砌,松竹榆柳白头覆雪,但一路行来少见仆从, 略显得清寂了些。

    待入内苑,裴晏道:“祖母宿疾已久,是年轻时留下的病根, 这些年一直用药调理, 可始终见效甚微, 近来更是只能卧床安养。”

    顿了顿, 他又看姜离一眼, “康景明的案子已审得差不多, 公文已呈至御前,今日一早, 寿安伯也连上了三道急折,午时之后, 徐钊和庆安伯已至御前请罪。”

    康景明杀人偿命难脱罪责,但徐令则和余妙芙还真不好说, 二人父亲一个是执掌巡防营五万禁军的御前红人,一个是世袭伯爵,纵然如今已多有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中多半会有人为其求情。

    姜离早有所料,只道:“尽人事看天意吧。”

    这个“天意”多有所指,裴晏也默然下来,九思跟在二人身后道:“哪怕陛下网开一面,徐家那位少将军和余家四姑娘的名声也坏了,今日一早长安已经传遍二人丑事,如今世家们都等着看两家如何收场呢,事情闹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要结亲。”

    怀夕奇怪道:“那余姑娘都怀了徐家的孩子了,难不成徐家公子不娶她吗?”

    九思耸耸肩道:“若是不娶,徐家的名声更坏,若是娶了,那以后徐家的家眷们,却是没脸出来走动了,还真说不好。”

    说话间裴老夫人的院子近在眼前,甫一进院门,便见墙角的三五梅树仍是灼灼盛放,门口的小丫头往里禀告了一声,门帘掀起,走出来个面容和善的老嬷嬷,裴晏开口道:“文嬷嬷,祖母可等着?”

    文嬷嬷便是当年让姜离折花的裴老夫人亲信,时隔五年,她鬓角更添霜白,神容却更显慈爱,她点头道:“等着的,这位姑娘便是薛大小姐?”

    裴晏应是,姜离也点头问候,文嬷嬷上下打量她片刻,又仔细瞧她眉眼,片刻笑着打起帘络,“姑娘快请——”

    屋内点着沉香,裴老夫人着鸦青团花纹通袖袄裙倚靠在西厢的罗汉榻上,裴晏将姜离带进去,“祖母,这位便是孙儿与您提过的薛姑娘,孙儿将她请来了。”

    裴晏让开身,姜离便对上一双混浊却和气的眸子,她欠了欠身,“老夫人。”

    裴老夫人和蔼地笑道:“鹤臣提了姑娘几次了,老身想着姑娘身份贵重,哪能给我老婆子瞧病,却不想姑娘真的来了,快过来坐,阿文,倒茶来。”

    文嬷嬷奉茶,姜离便在老夫人榻前坐了下来,“老夫人不必忧心,治病救人本就是医家之责,老夫人若信任我的医术,也是我之荣幸。”

    裴老夫人眉眼微弯,“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声名,除了勤苦,还得看天份,满长安也难找出几个似姑娘一般的人物,刚回长安,可还习惯?”

    姜离手捧着热茶,“还算习惯……”

    寒暄了几句,姜离放下茶盏褪去斗篷,“请您伸出手来。”

    老夫人挽了挽袖口伸手,姜离指尖刚搭上她腕子,秀眉便是微蹙,这时裴老夫人道:“此前在用石斛泽兰丸,姑娘看看,如今改个什么方子更好。”

    片刻,姜离收手,头也不回道:“请裴大人暂避。”

    裴晏一愣,当即转身而出,九思怔了怔,也连忙退去了中堂,这时姜离才道:“老夫人乃是沉疴,只改方子还不够,我想为老夫人验查身子,不知老夫人可愿?”

    老夫人看一眼文嬷嬷,强忍尴尬道:“这……老身自己的病自己清楚,再如何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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