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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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塞进怀里, 直奔金殿去了。

    这封信里, 但凡有一个字儿的猫腻,今日, 必是秦诏的死期。

    卫抚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们王上如宠爱这斯, 但必也将江山放在心尖上,哪里会任由他这等造次。

    他自听闻,当初秦诏大闹选秀, 燕珩便差点将人从东宫里赶出来。

    金殿内, 清净不再。

    卫抚跪的笔直,将那封森*晚*整*理书信递上去:“王上明鉴, 此信由东宫送出, 乃是秦公子的私印。我自盘问了仆子, 那仆子开始并不肯说,后来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是秦公子叫他将信送去给公孙大人,再送回秦国。兹事体大,涉及官族,故而递交给王上,请您示下。”

    此刻, 燕珩正站在玉珍栏架一旁,负手凝神,盯着那盆卫莲,不知琢磨什么呢。兴许是想,卫国生了这样好的花,待日后,天下都归顺于他,该要在那里建一座行宫才好……

    闻声,他微微侧过脸来,去看腿边跪着的人。

    见卫抚神色严肃,燕珩抿了唇,自接过来——那声冷哼,自起了更沉重的意味。嗬,他倒要看看,秦诏能出什么幺蛾子。

    眼下,那些讨宠有了端倪。

    难不成,竟连这小儿也有心害他?为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燕珩展开那封书信。

    目光扫阅,紧跟着,神色就不对劲了。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卫抚心中忐忑,细细斟酌那表情,才生了点儿期待与得意,就见那双凤目倏然抬起来,朝自己投下冷厉的目光。

    他不知何意:“王上……”

    燕珩将那封书信摔在他脸上,冷笑一声:“也亏得你心细,总盯着他看。”

    卫抚忙捧起那封信来读,只见上头写的全是俏皮话:

    [楚阙,你我阔别已久,近来可好?想念吾友,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待到相见时,我必有学问和拳脚要与你较量哩。若是春秋作序,你仍输我一筹,莫要哭鼻子才是。]

    [如今,我在燕宫如归家,得父王庇佑,再没有一分不好的,只望你也安好。]

    底下还写了一首小诗: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卫抚皱眉,分明不信,如果真是封家书,何故这样见不得光,左右避人?他自袖中拆出一柄精巧细烛,只想要捕出几分秘密来……

    见燕珩蹙眉盯着他,卫抚忙又解释道:“回王上,秦地曾有一种密信,可拆作两层,各有乾坤。”

    燕珩抿唇不语,冷眼瞧着他。

    自见人捣鼓了半天,全不见什么猫腻儿,自是平平无奇,没有一个藏匿的字眼儿——那秦诏冤上加冤。

    卫抚哪里肯信,便道:“王上,兴许是这小儿诡计,倘若没有渊源,必不会这样慌乱,盘查起来何以隐瞒、顾左右而言他?必是用了旁的法子参藏匿,该将那小儿仔细审问一番才好。”

    见燕珩挑起眉来,卫抚又道:“您若放心将人交给属下,属下必能审问出来,并不会酷刑伤了他。”

    燕珩:“……”

    难道寡人看起来很傻不成?

    燕珩正无言以对、瞧着卫抚不耐烦之时,那殿门外传来一阵轻笑,紧跟着是轻快的唤声:

    “父王——父王,您快瞧!”

    秦诏扬着笑意,左手提只野兔,右手挽着弓箭,笑盈盈地闯进来,朝他父王道:“我自开春便去守着了,就只为捉一只新鲜的,给您留着下酒呢!父王——您快看……”

    他来得好不及时!

    原来……

    遣去送信的小仆子遭人截去书信之后,后头随行的那个,当即便跑去给主子报信了。

    那节骨眼上,秦诏正眯着眼,将箭对准那只野兔;听罢人报信,也不过哼笑一声,意味深长道:“这圈套下的正好,捉只野兔子,下酒吃。”

    紧跟着,他慢条斯理地拉满弓,抬手一箭便射穿机关。精致布好的牢笼,倏地坠落,将兔子扣在原地。

    仆子见他气定神闲,并不着急,只好道:“可……可卫大人去禀告王上了。若是被王上知道,恐怕……”

    “恐怕什么?”秦诏勾唇:“不过是封家书,有什么稀奇的。父王纵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秦诏早就发现了。

    不知何时,东宫多了些陌生的眼线。可,不管那是他父王的人,还是卫抚盯上了他,想要贸然送信出宫,必冒着风险。

    为此,他背地里玩了一招“偷梁换柱”,自写了封实在的家书寄出去,又将密信交给秦婋,从别处的浣衣婆子手里,传递了出去。

    卫抚做梦也想不到,那些暮间躬身越过窄门出宫的浣衣婆子里,有一位身上,竟揣着那搅乱九国的谋逆书信……

    因而眼下,秦诏清白,自然坦荡开口:“哟,好巧。卫大人也在?若是知道大人同父王禀告要事,我该晚些时候来才是。”

    说着,他转过身去,假模假样地冲仆从轻斥道:“没眼色的东西,怎么不拦着我!”

    仆子忙乖乖认错。

    卫抚盯着他,话里有话道:“秦公子也不必装模作样,你为何而来,想必自己心里清楚。”

    秦诏挑眉,装傻道:“大人说话蹊跷,我当然清楚了!我自给父王送下酒菜来的——难道这兔子,你看不见不成?”

    “你……你休要信口雌黄,你派人出宫送密信,是何居心?恐怕这信暗藏玄机。”卫抚将那信晃了晃,“公子最好如实说来,兴许王上仁慈,能饶你一命。”

    秦诏好笑道:“哦——原来是为这封书信。是何居心?信就在大人手上,大人岂不是一看便是。”

    见燕珩转过眸来看他,嘴角轻轻一弯,秦诏又道 :“父王,前些日子,我与您说,想念楚阙,还说春日里,若能和他一起放纸鸢,那才好呢。得您的应允,我才给他写信。您瞧——”

    秦诏抬手指着卫抚,哼道:“这卫大人,又找我麻烦。敢问卫大人,您拦下我的书信,还擅自拆开来,可有什么说法?不知燕宫哪条的规矩,是不许人写家书?”

    十七岁越发结实的挺拔阔肩、同他父王一般高的玉立身姿,往那一站,手里兔子乱扑腾腿。可秦诏装的比兔子还急,模样又委屈起来了,理直气壮地朝他父王撒娇:“父王——卫大人总这样欺负我。”

    燕珩哼笑:“好了,不许胡闹,将你那野兔儿交给仆子们,再来答话。”

    秦诏称是,转身踏出殿门去,卸了弓箭,将那野兔丢与人手中,又嘱咐了一句:“晚膳与父王备好浮椿雪,与它最是搭的。”

    再回来答话时,他便乖乖跪下去,膝行两步,凑近他父王身边,睁着那双亮盈盈龙目,含笑道:“我回来了,父王。您唤我,可有什么事儿?”

    燕珩扬了扬下巴:“方才,问你话呢。那封书信,可有什么缘故?”

    “什么缘故?”秦诏不解,面上全糊涂了:“父王,我是写给楚阙的。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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