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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一篇女扮男装科举文》 110-120(第2/14页)
富足生活、钱帛美人,将他拉拢到我们这边?”
越想越觉得可行。
陆九思才十七岁——唔,如今过完年,应当算十八岁。如此年轻,如此纯澈,不曾见识过太多花花世界,说不定真的可以以利诱之?
他的门客也摇头了,道:“陆九思纵然年轻,未到及冠之年,但他绝不可能与我们行在一处。观其思想,此人必然意志坚定,难以说服。于那些庸人、逐利之人,自然可以以千金,以美色,以田地屋宅诱之,但对陆九思……绝无可能。”
“真的一点都不可能吗?”
“恩主觉得自己能以利诱使孙忘秋放弃新法么?”
夔州路转运使立刻闭嘴了。
但片刻之后,他又忍不住开口:“孙忘秋是孙忘秋,陆九思是陆九思,一个老头,一个小子,人生阅历不可一概而论,你不是陆九思,你又怎知道他不能被利诱呢?”
门客笑道:“我虽不是陆九思,可我知道他。陆九思能使大豆榨出更多的油,能改良筒车让山地种出更多的粮食,还能装神弄鬼,行巫觋之事,听闻其与白龙鱼服的官家也有交情,对矿石、医术这些杂事也十分了解。他若好利,何必将榨油法白白赠与百姓,又何必辛辛苦苦去拆穿巫者敛财手法?只需稍稍利用一下所会知识,百姓——甚至是官员手中钱财,尽数入他囊中,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岂会不知?”
“他若好权,以官家对他的痴迷,何必他辛辛苦苦科举,口风一漏,便可直上青云,以十七之躯身居高位。”
“但此人不慕名利,不好权势,孝义九郎,只想去行他心中义举。就如那孙忘秋一般,脾气又臭又硬,你给他再多好处,倘若不能让他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他也绝不会从你。”
门客瞧了自己恩主一眼,话语诙谐:“恩主若想与他一道,别的不说,阁下先将身上这件细腻蚕衣脱下,再将仓库中沉甸甸的精米细面分发给百姓,还得精读律法且约束己身,最后……说不得临死前还得施行节葬。若能做到这些事,必然是不怕那陆九思的。”
第112章
夔州路转运使当然做不到这些事。
笑话, 他要是能做到,现在还需要在这里忧心忡忡向门客问计?
“好啦,你莫要调笑我了, 且说一说我该如何是好。”
门客拱手而笑:“敢不从命。”
又道:“观陆九思此人言行,他是一名君子,君子大公而无私,爱世人如同爱自己儿女, 他教自己的弟子, 也必然不会藏私,会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夔州路转运使:“你是说……”
门客笑道:“若要破天下至坚之盾,自然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他陆九思能做圣人,他的弟子们也都能做圣人吗?我不知陆九思最终想做什么改变天下的事, 可我只要让他知道,他所做一切皆为徒劳即可。”
“陆九思这个人, 我们无法使用, 但他的才华, 我们却可以使用。那些利天下之法, 若不用来利天下,只用来利己,自然能富甲天下;那些驱人之术又不会认人, 他陆九思用来行义, 我们又为何不能拿来敛利?”
“而他的弟子, 必然从他那儿学来了这些才华。纵然不足他万分之一,却也足够我们花用了。”
夔州路转运使很是振奋, 追问道:“那我该如何诱使陆九思那些弟子转投我们呢。”
门客笑眯眯地说:“美人、房屋、田地、万金、珠玉宝石……还请恩主莫要口头招揽, 定要将之装在匣中,让那些弟子亲眼见到珠玉宝石。金钱的冲击只有在其亲眼见到时, 才能破人心防。”
“意志坚定者自然不会理会,但意志不坚者自会向恩主奔来。又或者意志本来坚定的人,见到别人走了,拿了金玉美人,拿了高床软枕的享受,心志产生动摇……”
“何况,人生在世谁不是为己而活,他们或许可以自己忍受那些约束,但他们的儿女家人呢?”
“这陆九思,能杀便杀,杀了往江河中一丢,谁能说是我杀的?至于其他人……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每个人都那么大公无私。”
门客与夔州路转运使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
陆安笑不出来。
过去夔州路不行榷盐,是夔州路转运使上奏的请求设置榷盐司。
在过往,百姓吃盐只需要去商人那里买,商人则去灶户那里收盐,灶户可以根据市场来调节生产,商人也不必被迫提高成本。这个时候,夔州盐价只需每斤70至80文。
但当榷盐司设置后,政府以极低的价格从灶户手中收盐,然后再以八倍的价格卖给商人。成本都如此高了,商人售卖出去的价格只会比这更高——陆安到达夔州时,探查到的夔州盐价是770文一斤。
榷盐法又称为“以盐杀人”。
为什么盐铁收归国有后,国库会富裕,这么抢钱能不富吗?
“怪不得……”赵松年拿着这份盐价调查表,深深觉得这夔州路转运使实在面目可恨:“怪不得先帝在时想要在京东榷盐,忘秋先生、鸣泉先生还有黄仆射都极力反对。可惜还是没拦住。”
京东路不给用,就在夔州路这边用,毕竟两蜀产盐之地不少,蜀商有钱,好收刮。
司马疏双目通红:“行了榷盐法后,榷盐司岁入三十万缗……真是好大一笔钱。”
每一枚孔方君的方洞都滴着山沟弃婴的血。
这让亲眼目睹过弃婴沟惨况的学生们怎能不愤恨?
宋讲文冷着脸,摸出另外一份资料:“只是榷盐还不够,还有榷铁和榷茶,也是敲骨吸髓,断子绝孙的活计。”
榷铁和榷茶用的手段和榷盐一般,都是官府在低买高卖,搜刮民财。
尤其是榷铁。
民间禁止私相贸易铁货,民间禁止私铸铁器,民间禁补修旧铁器——坏了就得从官府买,三个禁令一出,钱是哗哗来了,百姓倒是快被逼死了。
这还不够,还觉得捞钱不够快,夔州路这位转运使强令百姓买锅,四口之家必须买一口锅,五口之家必须买两口锅。
夔州专行铁钱,自然有“监”来铸钱,而铁钱不保值,一开始铁钱和铜钱等价,现在拿一贯二十文的铁钱才能换一贯铜钱,你问为什么要换铜钱?因为朝廷税收只要铜钱。
收刮收刮再收刮。
搞钱搞钱再搞钱。
玩垄断加价,夔州路这位转运使实在是一把好手。
陆安又想到了正在轰轰烈烈闹起义的京东路和京东西路。
还是那句话,尚未出现造反的夔州路的百姓都活得如此之苦了,那京东路和京东西路……之前到底是成了什么模样?
封建社会。
陆安默念着这四个字,再次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来到了什么样的世界,又是打算改变什么样的世界。
不过来都来了……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潇洒走一回?
“九郎君!”有旅店主人行来,说起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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