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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一篇女扮男装科举文》 30-40(第4/16页)
男孩子里也有贫民学子,本就没太多钱财买纸笔练字,以往都是瞎练,虽有教授教导别的练字诀窍,可都没有这永字八法来得适当、有效。
便也有男子高声附和,与别人同行视师礼:“是极是极,九郎当得一字师之称!”
毕恭毕敬唤一声:“陆师!”
他们翻来覆去地看那永字八法,面上笑意完全压不下来。
便在这时,有人突然醒悟过来,说了一句:“九郎……是不是八月解试?”
众人一时不明——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而后,便有人先后明白过来。
一入科场,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可就在如此关键时刻,陆九郎竟然将永字八法拿出来,只因为他们有向学之心!
孝义九郎……孝义九郎……
他们此刻才终于感受到,何为“义”字当头。对方当真是义薄云天之辈,也是真君子。
四方骤然静下。
众人静静看着陆安,感动之意流露言表。
屋外突有人喊:“教授来了!”
于是众人连忙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还有人着急之余告知陆安:“一排二座,三排五座,七排六座都是空位,九郎你随便坐就行!”
陆安打眼一扫,往一排二座走去。
第33章
陆安在上课的时候, 柴稷在伪装弟弟申王舒的身份邀请房州官员以及大族赴酒宴。
边喝边交谈,玩闹到夜半,仿佛宾主尽欢, 待众宾逐一退去,桌上仍留着残酒。
窗户大开,晨风吹散一夜的酒气与乌烟瘴气,“申王”独自站在窗前, 负手而立, 视线似是落在那爬出墙头的翠绿藤蔓上,又似是不着一物,只在沉思。
赵松年从门外走进来,微微一拱手:“官家, 已又是一日天明,该歇息了。”
这用了自己弟弟身份的大薪官家侧过头, 笑眯眯地看着赵提学:“坚劼, 你觉得陆九郎如何?”
明明很满意, 却还是要问一问身边人, 不知道是观察贤才,还是要观察身边人。
赵松年顿了顿,经过略略思索与衡量之后, 说:“年岁虽小, 却已能谋国。只稍微作一番打磨, 便能为官家排忧解难。”
“你说的不错。”柴稷笑了起来,唇角弧度都带着青年天子特有的飞扬跳脱:“那小子看着就不是迂腐儒生, 不然说不出来王霸并行这话。朝廷里那些老家伙天天在朕耳边说什么仁治天下, 哼,我看是要仁治官员吧。”
赵松年也不好对这话说什么, 大薪这位新上位的官家,是朝野皆知的轻佻,若非先帝只有一子,想必也养不成这般不稳重的性子。
——申王舒是堂弟。
只道:“陆九郎能得官家看重,是他之幸。”
柴稷闻言却是笑出声来:“这你可就说错啦,是朕能得陆九郎看重,是朕之幸。”
赵松年诧异:“九郎还能拒绝官家看重不成?”
柴稷哈哈一笑:“这可难说。不过还好吾已通过他的考验。”
青年天子眼中只有对贤才的喜爱。
对方合他心意,所以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哪怕对方在以民的身份来考验君——
“贤才有什么怪癖都很正常,他们素来心高气傲,若非得其真心,拒诏不出都是常事。这算什么。”
赵松年应声附和两句,只是面皮微微抽搐一下,心说:
前年有位大儒拒诏不出,你直接命人将其绑来早朝上,当着一众文人的面去挑人家下巴,笑吟吟说本以为是个惊世奇才看不上我这官家,到眼前一看,原是沽名钓誉之辈。然后又叫人将对方丢出宫外,随便百姓观看指点。人家不给你面子,你把人家里子面子全扒光的时候,可看不出来半点“贤才有什么怪癖都很正常”。
赵松年:“官家既然欢喜九郎,为何不直接赐官?”
官家回首看他,笑道:“我要做的事情,既要才学也要心性,除此之外,我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气。到底是去考进士科还是诸科。若他当真风霜不惧,玉汝于成,我为他开制科,助他驰名天下又何妨?若他没有那个心气,日后朝堂上我便多护他一些,省得被那些老不死的欺负。”
——所谓制科,是一种区别于三年一次科举的考试,其由皇帝特设考场,并亲自主持、选拔人才。
听着和殿试差不多,实际上士人要参加制试,首要条件就必须是进士,次要条件是必须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当推荐人,二者缺一不可。
制试的过考率比普通科举还要严格,以宋朝为例,两宋三百一十九年,皇帝开制试的次数仅有二十二次,通过者才四十一人。
若得制试出身,那荣耀倍胜于进士及第。
柴稷记得陆安心心念念要进士出身。他对其爱之重之,自然想把最好的给自己的骊龙之珠。
只要对方有那个心气,他就开制试。如果才华够,他就正常出题,如果才华还差些许,他就针对陆九郎所精通的那部分学识,出一道为他量身定做的题。
也属于老不死一员的赵松年尴尬地沉默着,心里竟然微微泛酸。
——都还没作出实绩来,就这么护着了。以后真有实绩还了得?
*
陆安习惯了清晨起来去早自习,哪怕大学之后没有早自习了,她也会自己带上书去自习室看。
州学里也有自习室,名为斋舍。
元朝时这种斋舍是用来给学生当宿舍的,但是在宋朝时候,它仅仅是作为自习室存在。
陆安铺开纸,趁着自己记忆力还好的时候,用汉语拼音将某些矿区记下来。
唔……新疆那一块儿有露天煤矿。
内蒙古也有。中国五大露天煤矿:伊敏、霍林河、元宝山、平朔和准格尔露天煤矿。五个里有四个在内蒙古。
辽东也不能忘记了。
……
虽然人还没进官场,陆安已经在尽心尽力地给自己积累政治资本了。
苏教授起了个早,将自己今日的教习内容粗略整理了一遍,便准备去州学内吃早餐。从大门走进去时,还顺便和看门人打了声招呼,道了声早。
他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但路过斋舍时,却看到舍内有人影闪动。
苏教授好奇地走过去,便看到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郎君在垂眼一笔一划认真写着什么,有两只蜘蛛在他头顶上方交织结网。
苏教授认出了那人,是陆安,陆九郎。
‘明明学识已超同窗颇多,却还如此勤奋好学么……’
苏教授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
上课时间,苏教授走进讲堂之中,第一个问题就是:“八月即将科举,科举有制科和常科二类,制科不必多说,你们现在还用不上。只说常科,常科之中分为进士科与诸科,诸位可想好要考哪一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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