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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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便这样过了多久,有些气喘吁吁的卢宛无力地靠在谢行之胸膛前,只觉自己口中尽是男人方才洗漱漱口后冷清的青松薄荷味,唇上更是隐隐有些肿.痛。

    抬起眼帘来,虽然不曾说话,但却有些哀怨地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卢宛忽地抬手,在谢行之的身前打了一下。

    垂眸望着怀中有些绵软无力的妻子,谢行之眼中笑意愈深,他伸手,为怀中的卢宛绾了绾耳畔散落的几缕发丝,然后在她微肿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柔声道:“宛娘,本王走了。”

    听到谢行之这样说,卢宛笑着点了点头,但仍旧靠在他的怀中,未曾有所动作与言语。

    谢行之有些眷恋不舍地望着面前的妻子,直到房间外复又响起有些小心的,轻轻的敲门提醒声,谢行之无奈地放开怀中的卢宛,与她告别之后,大步转身离开。

    站在原处的卢宛,在房门被关上,谢行之的身影消失之后,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神色淡漠地转身,趿着鞋子往床榻上去。

    ……

    宣室殿中,谢行之与小皇帝坐在案前,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与堆积如山的劄子,垂首敛目侍候在一旁的内侍,上前为两人奉上香茗,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晓得便如此过了多久,心中有些战战兢兢的小皇帝抬起眼眸,望了一眼坐在面前,正在看劄子的谢行之,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轻声道:“相父,近来朝中的一些流言,您可曾听闻?”

    听到坐在面前的小皇帝忽然这样问,谢行之放下手中的劄子,抬眸望向小皇帝,神色如平日里一般冷肃地反过来问道:“臣未曾听闻什么流言,不晓得陛下听闻了什么?不妨说出来,让臣也听听。”

    小皇帝垂下脑袋,欲言又止了许久,想到朝臣们这一个月以来上劄子,劝告他追尊谢家已经去世了二十多年,那位谢家老家主,先魏王为太王,心中便觉得仿佛梗了一根鱼刺一般,有些膈应得慌。

    且不说谢家的那位老家主已经去世了二十多年,做这些是否有必要,单说“太王”这一个追尊方式,小皇帝便忍不住在心寒的心中想要冷笑,这些朝中大臣,真是一个个势利眼,他自幼读遍四书五经,无数典籍,只听说过“太上皇”这种称呼,什么太王,他实在闻所未闻,这些大臣上这种劄子,已经半月有余,这不是明摆着在阿谀奉承如今手中握着权柄与虎符的谢行之?

    恐怕如今谢行之仿照前朝故事,在朝堂中命人牵一匹鹿来,他们也会按照谢行之的口风,随意将这匹鹿认作是驴,认作是马,认作是狗,这种无恩无义的势力东西,让人厌恶鄙夷至极,不耻至极!

    只是自己如今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可以使用的将军与士兵,没有了任何一个可以相信的亲信与心腹。

    就连在身旁侍候的内侍与宫女,小皇帝都时常有些疑神疑鬼,心惊肉跳地怀疑,他们奉给自己的茶盏与膳食中,会不会有谢行之吩咐他们放的剧.毒,想要毒.害自己。

    思及此处,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己的那位好皇伯,如今已经兵败身死的鄢王,还有坐在面前,如今权势日复一日煊赫,让他痛恨的同时,又感到胆战心惊的绝望的谢行之,小皇帝握紧了衣袖中的拳头,却还是低着头,不敢在谢行之面前说一句心中所想的,怨恨气愤的话。

    不晓得如此过了多久,在谢行之一如往常清冷漠然的目光中,小皇帝坐在谢行之面前,开口回答他方才所问的话时,有些战战兢兢地发着颤。

    垂着眼眸,小皇帝摇了下头,自己都觉得自己窝囊地轻声道:“没什么,只是一些风言风语罢了。”

    泄气的小皇帝在心中不由得荒凉颓败,有些好笑地想到,朝中的那些大臣,岂敢在谢行之不知情的情况下,上劄子提出这样僭越的要求呢?他们如果真的是先斩后奏,那么,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想到自己方才带着试探与怀疑的询问,小皇帝只觉得自己实在蠢笨,一目了然那些朝臣是得了谢行之或有意,或无意地授意,方才会上劄子,自己方才竟然还问谢行之晓不晓得朝中近来的这些流言,真是太可笑了。

    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小皇帝心中最后的那一抹愤怒与憋闷,终于在这一刻知晓自己的无能与无力回天,而全部消散。

    他除了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傀儡皇帝,没有第二条路选。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等到自己被撕破脸,没了最后的一丝尊容体面……想到这里,小皇帝抬首,望着面前的谢行之,有些有气无力地勉强笑道:“相父是我们大寅的忠臣,做过许多对大寅利国利民的事,如今更是我们大寅的大将军,丞相,谢家的先家主在的时候,同样也是这般令人仰慕敬佩的人物,朕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他老人家,却对他老人家崇拜敬重不已,所以,朕想要追尊相父的父亲为太王,还望相父莫要谦虚拒绝。”

    听到面前的小皇帝这样说,谢行之沉吟片刻,旋即站起身来,向面前的小皇帝拱手作揖道:“陛下圣明隆恩,臣为泉下的先父感激涕零。”

    小皇帝见到此情此景,忙一面站起身来,条件反射一般胆怯地避开谢行之的作揖行礼,一面抬手,拉住谢行之的袍袖,心中都觉得自己谄媚得令人不耻地赔笑:“相父如此,真是让朕觉得无地自容,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相父快快请起。”

    第127章 禅让

    在谢行之走后, 小皇帝独自一人坐在宣室殿中,目光有些怔愣地望着面前案上的一沓沓劄子,出神地思索着什么。

    不晓得便这样过了多久,小皇帝收回落在面前堆积如山的劄子上的目光, 心中忽然涌上许多悲凉的可笑来。

    如今他虽然是朝廷名正言顺的皇帝, 可是实际上又有多少人听命于他的呢?就如同面前案上的这些劄子, 他批阅与否又有什么用?

    总归, 无论他是否批阅, 最后都不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他不过是被操控在股掌之间的傀儡!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这样在心中想着, 小皇帝心中骤然迸发出一抹强烈的悲愤与怒火来, 他忽地站起身来, 将面前案上的劄子,一挥宽大的衣袖,尽数都扫落在地上。

    听到殿中传来书册与瓷器被打碎的声响,侍候在殿外的内侍,不由得试探地推开殿门, 小心觑了一眼,问道:“陛下,可需要奴才们进去侍奉?”

    小皇帝听到候在外面的内侍这样谨慎小心地问,心中的冷意与怒火不由得愈深。

    攥紧了拳头, 目光冰冷地望向站在殿门前, 仿佛在踌躇是否应该进来的内侍, 小皇帝忽然冷哼了一声,道:“将誊写圣旨的卷轴拿过来, 传朕旨意!”

    未曾料到小皇帝下令,所要命令的竟然是这个, 内侍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神色惊疑不定地望着宣室殿中的小皇帝……

    这几日以来,京城中小皇帝要禅让皇位于摄政王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怨恨愤怒的小皇帝如今方才十岁出头,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他当然不肯此生只做一个受人操控的傀儡皇帝,可是如今,他手中没有兵权,心知肚明自己无法与谢行之抗衡。

    既然如今他已经什么都不剩,那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皇帝横下了心,索性与谢行之对着干。

    谢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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