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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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房娘子,地位尊荣;田姨娘清纯貌美,楚楚可怜,又

    是资历老的府中老人;应氏妩媚艳丽,貌若桃花,更有玲珑有致的好身段。

    而她虽也生得不差,但小家碧玉的端雅容貌,却被宅院中几个妖妖艳艳的女人衬得黯然无光,又兼她自幼随家中父兄很是读了些书,端着官家小姐的身段,甚是不屑后宅那些争宠狐媚的手段,多年以来,本就不受主君眷顾。

    如今又捅了这般大的篓子,孙姨娘心中畏惧惶恐,自己会重蹈应氏的覆辙。

    想到前几日传来消息,死在庄子里的应氏,孙姨娘又是惧怕,又是兔死狐悲,眼泪流得越发厉害。

    谢行之沉冷望着跪在地上的孙姨娘,心中杀意冷冽。

    方才孙姨娘所说的那些话,教谢行之心中骤生杀.人灭口的念头。

    但更多的,却是对卢宛的怜意更甚。

    看着哭得凄惨,额上一片血红印子的孙姨娘,谢行之眸色翻涌,寒声开口:“若此事泄露,下场如何,你且心中有数些。”

    孙姨娘闻言,心中如释重负,但却止不住地泪如雨下。

    复又叩首磕在坚硬冰冷的地面砖石,孙姨娘按下心中困惑不解,哭着立誓应了。

    ……

    文翠院。

    女使取了伤药与冰块来,为孙姨娘额上高高肿起的流血伤口冰敷处理。

    忧心望着孙姨娘,女使眼中有泪道:“摄政王怎么那般冷心绝情呢?姨娘在府中几年,那个丫头又方才进府多久,为了她,摄政王竟对姨娘如此狠心……”

    孙姨娘猛地挥了下手,止住了女使的话,额头疼痛,脑袋也跟着隐隐作痛。

    她望着梳妆镜中,自己这回明摆着是要破相的额上伤口,不耐道:“够了!从前吃的教训还不够长脑子的吗?说这些话,是想叫整个文翠院跟你陪葬吗?”

    听到孙姨娘的呵斥,女使默默用棉签为她处理伤口,流泪不言。

    而心情烦闷不堪的孙姨娘,抬手挥了挥,教已经将伤口处理得差不多的女使退下。

    直至现在,孙姨娘惊魂未定的同时,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家主知晓卢宛未进门前便有了身孕,却对此置之不理。

    难道家主待卢宛的宠爱,已经到了混淆谢氏血脉,也在所不惜的地步了吗?

    那么,此生她便夹着尾巴做人罢!再不要妄想扳倒卢宛,拿回掌家权了!

    可是……

    脑海中骤然迸现出一个念头,孙姨娘不禁想到,既然卢宛是不知廉耻,肚子里揣了私孩子进门的。

    那么,她腹中孩子,又是谁的呢?

    这般想着,不晓得忽然想到了什么,孙姨娘的面色忽然惨白如纸。

    眼中划过一抹惊疑不定,孙姨娘反应过来,深恨自己今日蠢不可及的轻举妄动。

    如今玉衡院那个,是当初悔了二房二公子的婚,方才嫁进来。

    她腹中孩子还能是谁的!

    愈想,孙姨娘眼中的情绪便变得愈发复杂。

    她不曾想到,玉衡院那个明明出身名门,是世家大族的高门贵女,却能像一心攀龙附凤的低贱使唤丫头一样,下贱地爬床,未出嫁便在榻上伺候男人,张着腿上赶着让男人睡。

    勾引的男人,还是未婚夫位高权重的伯父。

    卢家真是龌龊不堪至极,竟教家中方才及笄的闺阁女儿,无媒无聘地与男人苟合,被男人吃干抹净,未出阁便做了夫妻之事。

    卢宛也是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却勾着自己手帕交的父亲,平素尊一声世伯的年长男人滚了床榻。

    婚前失贞本便无耻之极,她竟还敢暗结珠胎,腹中揣了私孩子才进门。

    想到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既要赔钱,又额上破相,孙姨娘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不敢声张一丝一毫。

    但心中,却鄙夷大骂玉衡院那个新太太狐媚无耻。

    似乎唯有这样,她才能在潦倒受苦的现实中,暂时找到一丝半点胜过卢宛的可笑安慰。

    ……

    日暮时分。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晚秋的风萧瑟,刮在面上如刀锋一般。

    谢蕊自外面回来,迈进珠翠院的门槛,不晓得为什么,微顿了一下脚步。

    眼前一如往常灯火透明中熟悉的珠翠院,却比之从前,到底冷清寂静许多。

    敛了下眼中神色,谢蕊神情淡淡地走进院中。

    她抬步要回自己屋子,却在拐角的影壁处,听到努力压抑的低低呜咽声。

    在原地站了一瞬,谢蕊面无表情地转头,教身后两个面面相觑的女使先回去。

    她独自一人,转了脚下方向,去看影壁旁竹林间。

    果不其然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一株竹子下,一面烧纸,一面哭。

    一眼便看出那个正在哭着烧纸的人影是自己的哥哥谢辰,谢蕊见他这副窝囊废模样,心中骤生怒气。

    大步流星走到谢辰身后,在他背上重踹了一脚,谢蕊痛骂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还不快将这火给熄了!若叫旁人晓得你在府中烧纸,珠翠院上下都被你害死!”

    谢辰吃痛抬首,泪眼模糊望着面前这个自小到大性格,才干,都比自己有出息的一母同胞的妹妹。

    映着燃烧的焰焰火光,谢辰张了张口,似想要解释什么,但俊俏秀气的白净面庞却因为不能出声哭,憋得通红,泪流满面的样子像只哈巴狗。

    谢蕊面上却没有丝毫同情,她冷眼看着谢辰,痛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哭?下毒谋害主母,我们兄妹二人没被那个蠢货带累一同被父亲母亲发落便该感恩戴德了!你还在这装孝子哭丧当丧门星,生怕别人不觉得你也是个晦气种子!”

    府中烧纸本便晦气忌讳,更何况,应姨娘还是犯下谋害主母的杀.人重罪,便是死了,连场简单的葬仪与法事也不配有。

    谢辰哽咽不成声片刻,终于道:“可是……可是,今日是姨娘的头七啊……”

    哭得更加厉害,谢辰磕巴道:“我听人说,刚才做了鬼魂的人,最容易教恶鬼欺负,姨娘生前又最喜欢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畅快日子,我……我怕她缺钱,又受恶鬼欺负,会过得艰难……”

    闻言,谢蕊不禁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嗤笑:“谢辰,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般神神叨叨的性子,人死如灯灭,什么劳什子鬼不鬼的?”

    微顿一下,解了厚实外衫几下扑灭了火,谢蕊不耐数落道:“再有不久我便定亲,几年后便会出阁,到时你自己不争气,被父亲不喜,再敢现出对那个愚蠢犯下重罪的蠢货的伤感追念,仔细着在府中孤立无援!本便天资愚钝,没有父亲帮你,你有什么前途!”

    听着妹妹冷言冷语的数落,火又被扑灭了,谢辰慢慢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谢蕊裹好衣衫,在唇边哈了哈被冻得冰凉的指尖,看了殃殃的谢辰一眼,问道:“我还不曾问你,你的差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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