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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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幅度地划着手臂,穿过那些魄。

    周身的“魄”有些提着尖刀,上面还沾着一两根狐狸毛。

    有些拎着罐子,里头是浑浊的符水。

    有些攥着柴木,黢黑的木头顶端燃着点点火光。

    ……

    大概都是沈二老爷的帮凶。

    偶尔与一两个双眼大睁的面孔对上,她不免感到一阵恶寒,瞥一眼就又移开视线。

    好不容易游到彩色画卷跟前,她又朝上望了眼。

    那处,管家等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漆黑的“雨水”也在逐渐消褪。

    如今想来,那“雨”多半就是血。

    青面怪物不复刚才的庞大身形,而是变成了那戴着面具的道士。

    他就坐在棺材上,一腿曲起踩着棺材,胳膊曲肘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垂下,俯首望着她。

    隔着面具与水,她瞧不清他的神情,也感受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只是与之前看见他时不同,此时他的头发松散开,从那全头面具底下漏出来。

    是如月晖一般的银白。

    最后一点漆黑的“雨”彻底褪去。

    大概又一场循环要开始了。

    她移开眼神,再不看向那处,指尖融进了彩色画卷中。

    伏雁柏随在她身后。

    待她彻底离开画境,他也伸手探入了那彩色画卷中。

    只是还没进去,就有何物将他往下拽去。

    他被拽得坠了下,垂眸一看,竟是道血线融进了系在他足踝上的那枚小符里。

    伏雁柏微蹙起眉,顺着血线往上看去。

    血线的另一端,握在那戴着面具的道士手里。

    不知何时,他竟用刀在手上割出了一条口子。

    伤口有血溢出,凝成一道鲜红的线,没入水中,紧紧扯住了他。

    两人目光相对,青面道士抬手,在他的注视下,扯了两下手里的血线。

    伏雁柏被往后拽去,离那画卷更远。

    而那画卷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变淡。

    他稍拧起眉。

    这死物!

    **

    脱离画卷的瞬间,池白榆又感觉到一阵失重。

    眼前陡然亮了许多,她眯了下眼。

    再睁开时,才发现自己竟置身半空,且正在往下掉。!!

    不带绳的蹦极这谁敢玩?!

    沈见越恰好就在下面,仰头看着她。

    她不指望他会接她,下意识抬手护住脑袋,团起身子,以减轻伤害。

    但想象中的剧痛并未袭来。

    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的背和膝弯,使她没摔在地上。她往下一坠,又微微往上一颠,随后稳稳停在半空。

    借着手臂错开的缝隙,她恍惚瞥见了沈见越的眼睛。

    哪怕沉着些不自在,他也仍旧看着她,没移开视线。

    意识迟缓回笼,池白榆反应过来是他接住了她。

    她放下手,大松一气。

    “好徒弟。”她呼出憋闷许久的吐息,捋开脸上湿漉漉的头发,眨了两下眼睛,“为师可差点儿死在你手上了。”

    沈见越一怔,却是将手臂收得更紧,稳稳抱着她。

    他闷声道:“仙师休要胡言。”

    第029章 第 29 章

    “怎么能算胡言?”池白榆说, “你养的那怪物险些掐断我的喉咙。”

    沈见越一怔,慌急看向她的脖颈。

    “没受伤。”池白榆道。

    沈见越的神情这才缓和些许。

    “弟子所说胡言,并非是在指摘仙师。而是……‘死’字到底不算吉利, 还是不常挂在嘴边为好。”认真解释完这句,他才又道, “它与我的关系也不像仙师想的那般亲近,弟子想过入画去找仙师,但画境被它施了结界,破解不开——让仙师遭难, 还请责罚弟子。”

    “责罚就算了, 把我拽进画里的也不是你。”想起这茬, 池白榆从他怀里跳下来,稳稳落地后, 她看向半空, “伏大人呢?他应该就在我后面,怎的还不出来。”

    沈见越沉默片刻, 再开口时语气格外平静:“从画中出来后,不一定会落在同一处。他兴许是掉在了宅中其他地方。”

    “这样么?”池白榆也不怎么关心伏雁柏的去处,随口一问就抛之脑后了。

    碰不着他也好,省得她有暴露的风险。

    “仙师。”

    “怎的?”

    沈见越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同沈衔玉一样, 他的瞳色也偏浅,是琥珀般的透亮棕色。唯有在快化狐时,那浅棕中才会泛出淡淡金芒。

    但和他的兄长又有不同, 他的眼睛仿若一潭暗处的死水,透出常年不见光的阴沉, 好像总不高兴似的。

    与这样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对上,对视的时间久了, 便会生出种置身夏天阴凉地的错觉。明明周身还有暖烘烘的太阳,可浑身就是泛着阴嗖嗖的冷气。

    被他盯了一阵,池白榆只觉一股森寒顺着脊背窜上。

    她大致回忆了遍在第二层画境里的事,确定没说过什么露馅儿的话,才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光是盯着我,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啊。”

    “嗯。”沈见越垂下眼帘,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渐得松缓。

    还好。

    仙师的眼中似乎没有对他的排斥或厌恶。

    他还以为……

    池白榆:“……”

    所以他就是想说一声“嗯”吗?

    算了。

    她扯了下袖子。湿冷冷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先走了,得快些换衣裳。”看见他衣服上也沾了水,她道,“你最好也洗一洗,这身衣裳要是不重要,干脆扔了算了。”

    她简直不敢回忆这些水的由来。

    幸好这次没带多少魔术道具,不然全毁了。

    见她转身要走,沈见越忙唤:“仙师。”

    “还有什么事?”

    “您要走?”

    “那我也没法跑啊。”

    她的鞋子全湿了,沉甸甸的,跑不动不说,还怕摔着。

    “……弟子并非此意。”沈见越道,“仙师身上的水,可用术法弄净,无需多跑一趟。”

    池白榆摇头:“不行,用术法到底不放心。”

    “那……弟子现下就为仙师备水。宅中亦有汤泉,可供仙师使用。”

    “在哪儿?”池白榆问。

    要不是有他在这儿,她恨不得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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