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巧呈窈窕: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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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一个赛一个地冷沉下来。

    常夫人本惦记着好生奚落常清念一番,却不料转眼之间,常清念竟又复宠了。

    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常夫人终于如愿寻着由头。只见她挑着眼梢,一面起身好似在殿中打量,一面尖酸挑剔道:

    “这就是陛下拨给你的宫室?怎地瞧着如此寒酸?比起当初清婉所居的凤仪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常清念冷冷睨了常夫人一眼,嗤笑回敬道:

    “你也知道是‘当初’啊?如今你女儿住在皇陵里头,那才真叫一个气派,本宫可万万不敢相较。”

    这话无疑是正扎进常夫人心窝子,常夫人气得眼前昏黑,险些仰头栽倒过去。

    承琴眼疾手快,立马将常夫人按坐回椅子上,省得她犯起病来,脏了她们好端端的永乐宫。

    常清念厌烦见常夫人作态,不耐地催促道:

    “你进宫究竟何事?快些说完,别耽搁了本宫午后伴驾。”

    第28章 惊变

    听出常清念是在炫耀自己如今得宠,常夫人暗骂果真是个小妾生的下贱坯子,专会给男人灌迷魂汤。

    常夫人呷了几口茶水顺顺气,总算觉得缓过来些,这才开口问道:

    “听说你近来跟华阳长公主交好?”

    见常夫人消息十分灵通,常清念不由掀眼瞥向她,随后又想起,应是赵嬷嬷从前给常府递过信。

    不知常夫人意欲何为,常清念便只轻描淡写地说道:

    “交好谈不上,算是还凑合罢。”

    “凑合?这怎么能凑合?”

    常夫人重重将茶盏搁在桌上,茶水溅出来,在紫檀木茶案上留下一块椭圜水渍。

    “既攀上了长公主,你还不好生巴结着!”

    常夫人急声道:“你可知她驸马是谁?”

    “本宫当然知道,不就是御史吗?”

    常清念听到这儿,大致猜到几分常夫人的来意,立马暗中留心,语气不阴不阳地激怒她道:

    “夫人这么惦记,该不会是您娘家兄弟又教人告了御状罢?”

    常夫人闻言,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自打周玹登基后,朝廷上下整饬吏治,彻查贪墨。

    虽有常相帮着遮掩,教郑家勉强躲过几遭大祸。但荥阳郑氏如今元气大伤,日渐式微,只徒有个昔日望族的门庭,内里早就入不敷出。

    连带着常夫人在常府也矮了一头,没法再如当初那般作威作福。不然她何至于拧不过常相,没奈何要将常清念送进宫里。

    见自己娘家的腌臜事被常清念戳破,常夫人气不忿地说道:

    “你也少拿郑家说嘴。当初若不是借了郑家的势,你们常家哪里能有今日?如今倒把自己撇得干净。”

    听出常夫人在府里过得不顺,常清念更乐得说起风凉话来:

    “夫人还是省省力气罢,您有这闲工夫朝本宫发牢骚,不如回去好生笼络相爷。本宫可听说,去岁相府中又新抬进两房姨娘?”

    见常清念在看自己笑话,常夫人阴沉着脸不接茬儿,按下怒火,倨傲哼道:

    “让你同长公主多来往也是相爷的意思,平日里探得什么信儿,便多跟府中通通气。”

    常清念才不盼着常家好,闻言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道:

    “嫔妃勾结外戚乃是死罪,本宫可不敢做。”

    “别忘了府里送你进宫是干什么的!”

    眼见常清念油盐不进,常夫人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愠怒威胁道:

    “若不是在常府里托生个好命,你当皇上能高看你一眼?倘若相府遭了难,你也是自身难保,休想再在宫里做你享清福的娘娘。”

    相府遭难?

    捕捉到常夫人话里所用字眼,常清念心中一动,但竟不知她是在夸大其辞,还是常家真捅出了什么大篓子。

    “夫人说的是,本宫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是常家女。只是这打探消息可是要花银子的,待到宫里宫外传递,也处处都要打点……”

    常清念故意拖长了腔调,目光紧紧盯着常夫人,等着瞧她作何反应。

    哪知常夫人当即从袖中掏出一沓卷起的银票,愤恨掷到茶案上,怨怼道:

    “一个个都是讨债的鬼。”

    常清念本意是狠狠敲常夫人一笔,试试他们究竟急迫到何种地步。

    却没料到常夫人此番进宫,竟已将银票带在身上,看来常家这回摊上的事绝对不小。

    惊讶过后,常清念顿觉令常家倒台有望,粲然笑道:

    “银子本宫收下了,夫人回去转告相爷,就说本宫寻着机会,自然会好生替他‘分忧’。”

    见常清念态度急转,常夫人只当她方才故作忸怩,只是想索要银子罢了,不由轻蔑嘀咕道:

    “见财眼开的赔钱货。”

    承琴就站在常夫人身后,此时听了一耳朵,立马柳眉倒竖,质问道:

    “你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谁呢?”

    常清念眼神瞥去下首,没等听得常夫人说什么,却先见锦音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

    “娘娘,大事不妙——”

    锦音小跑进殿里,跪倒在常清念身前禀道:

    “长春宫出事了!”-

    将常夫人打发走后,常清念命人传来轿辇,急匆匆地往长春宫赶去。

    路上听得锦音细细禀告,原是娄婕妤忽然见红,眼下方召了御医过去,具体什么情形还不得而知。

    宫门前,承琴扶着常清念下辇。萧瑟秋风拂过,常清念不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眼只见长春宫中早已乱作一团。

    各宫嫔妃聚在一处窃窃私语,有人在等着瞧热闹,自然便有人忧心祸及己身。

    德妃暂理六宫,最先闻讯赶来,此刻已在廊下等候常清念多时。

    见德妃投来探询的眼神,常清念无声朝她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内情。德妃见状,只好又转身进去守着娄婕妤。

    常清念刚想寻个角落站定,便见宓贵仪身边的宫女来寻她过去。

    德妃进去陪着娄婕妤,只剩宓贵仪孤身一人待在殿外。

    宓贵仪正盼有人来和她作伴,忙上前拉住常清念的手,说道:

    “妹妹可算来了。”

    常清念瞥了眼自己被拉住的左手,也没抽回来,反倒又覆了右手上去,轻拍着安抚,问道:

    “里头如何了?”

    宓贵仪挽着常清念,轻声说道:

    “御医正在施针,不知龙胎还能不能保住。”

    常清念只瞧众人神情,便知她们都在盼望着,娄婕妤这胎还是保不住的好。

    “这回准是咸宜宫又坐不住……”

    宓贵仪一面紧张地同常清念倾吐,一面有意无意地扫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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