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骨: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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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感受着体内气息流动。虽然这股气息强劲无比,与灵气截然不同,但却似乎并非魔气——因为完全没有另外两个魔族那样的气息外溢之感。

    而体内的灵气也明显更强了,心脉跳动频率也有所提升,再不似从前那般断断续续。

    菩提给他扔过来衣服,他却不急穿上,衣服揉在手里,继续好奇地看着满臂涌动的红纹。

    岩玦看着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一番折腾,解开的心闸也不过才三道,再往下,怕是凌司辰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少主的体质独一无二。竟能容纳烈气与灵气相融并存,灵气的饱和性才得以掩盖了烈气之息。”

    “那又如何?”

    头陀沉吟道:“一般来说,烈气与灵气势同水火,会相互吞噬,体内只能存在一种。便是君上,也需借助药物才能激发烈气作战,且一旦使用,烈气便会强烈反噬凡躯,伤害极深。每每动用,便常咳血不止,幸而近几日休养方得好转,故少主才未察觉。”

    “……”

    凌司辰可不是来听他爹悲惨人生的,语气冷淡:“那为什么我体内便能同时存在两种?”

    “问你娘去咯。”一旁分叉眉道人冷不丁开口。他摸了条凳子坐着,剥着果子吃。

    “啊?”凌司辰没好气地冲他一瞪。

    岩玦也瞥了他一眼,菩提赶紧收了笑意,悻悻闭嘴。

    “不过他这话也不算错,”头陀叹了口气,缓缓道,“少主之所以得天独厚,正是得夫人所赐。”

    “什么意思?”凌司辰眉头微皱。

    “夫人……曾是蓬莱选中的新生战神,体内种有龙血神果,乃是神龙留存于世的血脉精华。夫人生育少主之时,血果神力尚未完全除去,便也将这神力传到了少主身上。你手臂上的红纹,便是血果之力的象征。”

    头陀顿了顿,眉骨微微锁起,“不过少主体内终究没有血果,得的只是残存的气息。这些气息虽不具攻击力,但却足以拓宽脉络、加速血液流动、增强体魄,因而能让少主在承受烈气的同时,也保有灵气的护持。”

    “母亲……竟是新生战神?”凌司辰听得惊讶不已,乃至于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一片静默中,菩提“呲溜”地又啃完一口果子,视线不由瞟向岩玦。

    岩玦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讲述起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来:

    “当年君上战败被俘,关押在昆仑地牢。蓬莱觊觎魔君之躯,竟设下毒计,用咒术将他的心魄与身体强行分离,心魄被嫁接到凡躯之上苟存,空壳之躯则被转移至天界,成了他们的傀儡。”

    凌司辰听着倒吸口凉气,只觉得荒诞惨烈。

    “后来,他们便把君上转移到了大漠,囚禁在名为‘兼玉城’的隐秘之地,关了整整三百年。在这期间,蓬莱正谋划培育未来的战神,每百年唤醒血果之力一次,以期能顺利诞生出全新的战神。而魔君心魄乃异类,与神龙之血天生相引,于是每一百年,都会有被种下血果的凡人进入兼玉城,与君上接触以激发潜能……可惜,这些凡躯都未能承受血果之力的激发,逐一暴毙而亡。直到——”

    “直到这一百年,血果的承载者……是母亲。”凌司辰沉声接过话来。

    “不错。夫人自幼天赋出众,灵力卓绝,便被蓬莱看上,种下了血果,精心培养她为战神之苗。然则,夫人她心性温和、不喜杀伐,纵有一身本事,也隐忍不发。蓬莱便以为是血果之力未能激发,故在她十八岁那年,带她去了兼玉城。”

    凌司辰没再说话,听得格外专注。

    头陀却蓦地笑开,“可惜啊,我那时在外执行君上交予的任务,这兼玉城我进去不得,也查探不到,君上又不肯说,故是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便也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七八年里,夫人与君上隔三差五便会见上一面,直至焚冲六七五年的那个夜晚,两人终于联手逃出了兼玉城,脱离了桎梏,远走高飞。”

    “往后三四年,他们避开蓬莱的视线,比翼双飞,同历风雨,走遍五湖四海,赏美景,尝烟火,可谓逍遥快意。”

    言及此处,凌司辰微微怔然:“那为什么……他后来没有陪伴母亲?”

    岩玦的笑容渐渐淡去,叹息声里满是惋惜与复杂,“可惜啊,好景不长。最终,他们还是被蓬莱发现了。蓬莱竟以你的性命作要挟,逼得君上不得不签下和约。他以自身囚困芦城、永世不得出世为条件,换取夫人与少主的平安无虞。”

    这句话落下,凌司辰的身形微微一震。他怔然片刻,眼底隐隐翻涌起波澜,一时想了很多,却又觉得一切都理不清、看不透。半晌,他才低低地吐出一句话:“蓬莱……一直想杀我?”

    头陀点了点头,“不错,少主之资得天独厚,蓬莱唯恐少主取得力量,成为不可控的威胁。”

    少年闻言垂下眼眸,双拳渐渐攥紧,沉默许久。他那一贯冷淡的神色多了一抹压抑的怒意,像是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沉沉不散。忽而,他自嘲般地笑了两声,声音低哑而苦涩:“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般缘故,他舅舅才想尽办法让他退离仙门。自诩除魔卫道、守护苍生,没想到自始至终,自己才是仙门正统欲铲除的祸害。

    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岩玦没有接话,目中满是不忍,却又无能为力。

    再度抬起眼眸时,凌司辰终是平静了些,问:“既是如此,那他如今为何又能出来了?”

    菩提在一旁冷笑了一声,插嘴道:“还能是为什么?那自是因为你——”

    “欸!”菩提话未说完,便被岩玦厉声打断,“如今局势不同了,天岛抓你在先,已算毁约,且其余魔君的现世也逼得君上不得不有所作为。”

    头陀看着眼前一脸黯然的少年,目露哀伤,声音轻慢:“我知道,少主一直怨恨君上。但人生在世,风雨无常,许多事无法两全……而君上所做的,不过是尽力保护他所珍重之人,却也难免留下了诸多遗憾。”

    他抿抿嘴,末了,却是和蔼一笑,“但有一点不会错,他在乎夫人和少主,超过了所有人。连我们这些老东西跟随他千年的情谊,都比不过啊!”

    说罢,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菩提一眼,后者自也讪讪点头,无话可说。

    一室寂静,只余烛火跳动的微光。

    一字一句凌司辰听了进去,竟是百般滋味。

    他曾经无数次诅咒过那个人,打*从心底希望自己生来就没爹。甚至那天他走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个人死外面最好。但听了岩玦的一席话,竟无端生出些说不出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去哪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凌司辰低声问,依旧带着几分不耐。

    头陀笑容温和,双手合十:“去见一个老朋友,很快便会回来,少主无须担忧。”

    “谁担忧了。”凌司辰下意识出口,却不再多说。

    似乎仍旧没什么好感。

    但大概,没那么希望他死了。苟且贪生一辈子,也不差这点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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