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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笼中青雀(重生)》 110-120(第8/16页)
看得琴音默默掉下泪。
这泪是心疼,也是同样的害怕。
“小姐放心……”尽管一样怕到恨不能赶紧缩回静雅堂,再也不见新次妃,琴音也一句一句应着她,“小姐没有一点失礼,就算是宫里的女官来,也挑不出错处的!小姐一共就说了三句话,一句贺喜,一句附和张孺人,一句附和柳孺人,次妃……王妃——江妃娘娘虽然看了小姐几眼,但都和看别人一样。她……她记不记仇……她——”
“她怎么不记仇!”李锦瑶捂住脸,声音含糊从掌心传出来,“她若不记仇,怎么会连我跪求她给殿下送封信,她都不肯应!”
“她若不记仇……”
蹲下身体,李锦瑶的声音仍然带着惧怕,更多的却是恨:“她若不记仇,阿爹也不会,下个月就……”
前日,刑部送来消息,父亲的行刑日期,就定在十月初十。
昨日,殿下便为要娶江氏大宴亲信。
今日,宫中就送来了册封江氏为“次妃”的圣旨。
次妃,位同县公。
县公,爵超品,在本朝,和“郡公”封号一样,只做册封年轻无功或有罪受罚的皇子使用,与“国公”不分上下高低。
“小姐,小姐!”琴音急声唤着,同棋声一起把她搀起来,“咱们先回房,先回家——”
“回家?”
李锦瑶垂下双手,露出泪水模糊的脸,顺从地被她们带着走,口中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那不是咱们的家。那哪儿是咱们的家呀。”
她们的家,早被朝廷抄光了。
她们的家……
“小姐,睡一觉吧。”
终于回到静雅堂,两人将李锦瑶搀扶到床上,替她脱鞋脱袜,卸下簪钗。
“能睡得着吗?”李锦瑶望着“五福临门”的帐顶,“次妃……次妃……”
她抿起一个微笑,又很快沉下嘴角:“殿下昨日请人,说要‘娶’她了,陛下却只封她次妃,说明陛下不想封她。可她还是做了‘次妃’。位同县公,至少也算皇子正妻的名分。张公公、李嬷嬷都已改口叫她‘王妃’,殿下若不改今时今日的心,不再娶一个正妃,她在这楚王府里,就是正妃。”
“她是‘妻’,我是‘妾’了。”
李锦瑶缓缓说着,浑身一颤。
“我又不是姜氏那样的宠妾,殿下心尖上的人。我自己一个人,也怀不上孩子,可以借有孕告假,不见王妃。”
“你们说……”她又笑了,“若她大婚礼成之后,我依旧告病,不去给她请安,她有多少种方法,可以折磨我?”
“现在,李家也败落了,咱们又被管着,连一张纸都送不出府。”她的话音一声高,一声又低,“你我想找人求救,救命,都告天无门。”
琴音和棋声无法回话,只能低下头,也不敢再看她。
“我已经跪过一次,她都不正眼看我,难道要我为了过得好些,就去天天给她下跪磕头,卑躬屈膝吗!”
李锦瑶笑着,忽然坐起来,看向窗边的光亮,凹陷的太阳穴旁微微鼓起,伸手胡乱一指:“快去,快去……去打听消息!”
“什么消息都好,什么消息都好!快去,快去!”她不管不顾地喊着,“有钱——咱们还有钱!天无绝人之路,什么消息都好,让我知道前殿的动作,让我知道什么能救命!”
……
李锦瑶确实还有钱,还有许多钱。
去年冬日,李嬷嬷只替她送走了一箱衣料和一箱钱给她母亲家人安身,余下,她在楚王府历年积攒的约三万余贯财物,和她嫁妆里的几千贯衣衫首饰,都还给她留在静雅堂里。
楚王虽然罚她不许出王府,也不许向外送信,但一应分例用度从来不缺。
身为五品亲王侧妃,她每月有二十贯钱和八匹绢的月例。因她生育有功,一年四季,楚王府还会额外发十匹加上十匹,共是二十匹衣料专给她制作新衣。一年多发的八十匹绫罗绢缎,价值便近千贯。每逢年节,所有的赏赐也从无缺少。分内的饮食用度,还不需她额外花销,这一年两三千贯的分例、赏赐,便全由她自己安排。
这些财物,和她有孕、生子、孩子满月所得的丰厚赏赐,她原本用三到四成开销——大部分用于维系各处人手,探听消息。其余的都放着,从前,是想着给二郎长大用的。
后来,她打算给自己养老多攒些东西。
琴音和棋声跟她一辈子,风雨同舟,她当然也不能让她们吃苦。
现在……
“活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什么将来呢。”她轻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不信我什么都探听不到。”
先送来的,是不用特地打听,人人都会知道的大事:
“殿下,殿下带……”琴音是震惊多于惶恐,“带——”
“快叫‘王妃’就是了,别管那么多了!”李锦瑶冷声,“你还想把别的称呼
叫惯了,带出去,让人说你不敬,罚你死吗!”
“是!”琴音一抖,凑近了她,“殿下带王妃……住去前殿书房了!”
“把王妃安排在后五间,和书房前殿,只隔着几步路。”她握住了李锦瑶颤抖的手,“二姐儿和四郎也挪过去了。云起堂的人,好像全要挪出去,都忙着收拾东西呢,连后面宁和堂的库房也开了。”
“这……这是……”
用力回握住琴音,李锦瑶想到很多种可能,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难道是,次妃不准住宁德殿,殿下要给她新造殿宇,所以才……”
“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她无力地靠向引枕。
不管是不是她猜的这样,直接让江氏住去前殿书房,这可是姜氏和先王妃宋氏,都不曾有过的优待。
如此,至少和楚王府亲近的人家,谁还敢不认江氏是王妃。
江氏越得宠、越得势,她就越危险。
“再去,再去!”她闭上眼睛,把软弱和惊惧勉强藏起,“她搬去前殿,那就更好了!咱们从没断过前殿的人!”
她从天亮,等到了入夜。
今夜无月,星光亦被云层遮挡。再从糊了窗纱的窗扇里看出去,更只能看到夜色黑沉,满窗阴郁。
赶在在外走动还不太引人关注的最后一段时间,棋声拿到一个消息,小跑着赶了回来。
“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她小声地说,“主殿管洒扫西偏殿的郑梁说,今日上午巳正约三刻,殿下入宫回来之后,好像是从书房拿来了一卷画,放在了西偏殿从东向西数靠北的第五间,林公公带几个人跟着,又把那好生打扫了半日,最后落了锁,说谁都不许再进。”
“一卷画?”李锦瑶问,“什么画?”
“他……他也不知。”棋声更放轻声音,“我问了几遍,他只说殿下好像很是珍重那张画——应该是画,自己握着,不要别人拿。林公公和跟着的那些人,竟也没人帮殿下拿。”
“这算什么。”李锦瑶不耐,“一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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