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青雀(重生):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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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着什么剧烈的情绪。

    须臾,她的脸向外一偏。

    楚王几乎以为她要离开。

    可她又没有再动。

    片刻后,一点濡湿透过单薄的衣料,染上了他的肩头。

    ……哭了。

    楚王静静站着,垂着眼眸。

    他听得见青雀竭力放缓的抽泣,更感受得到她在颤抖的身躯。

    即便他僵着,并无回应,她也没有放松他,也没有一次颤抖,是想要离开他。

    或许只过了一瞬,也或许过去了一段时间……楚王不再僵硬着身体,先用自由的那只手,环住了青雀的肩背。

    随后,他将挡在他们身体之间的手臂,缓缓抽离至外,又在另一侧,抚上了青雀的后颈和发髻。

    此刻,他们相拥无间。

    青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哭音了。

    “好了,好了。”楚王却笑起来,像是无奈,“都是几年前的旧伤,也值得你掉这么多泪。”

    青雀摇着头,没有答,只将环在他背上的手又探向他腰后。

    她记得——黑暗里情迷的时刻,她记得——他这处和左肩的触感也和旁边平整的皮肤不一样——

    楚王向后,握住了她的手。

    “快把我脱光了,又不让我去洗澡?”他笑着问,“只想摸我?”

    “夜里再摸。”他覆在她耳边说。

    这几个字他说得太清楚,混着稍显轻浮的暧昧与似乎认真的笑意,一字不漏,滑进了青雀耳朵里。

    青雀——青雀不禁一笑,又着恼,便有些哭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好像,好像她多么馋他……只馋他的身体,连白日里都只想着那件事一样!

    很快,她收住了泪。

    楚王环她也环得很紧,青雀不想挣开,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混了过去,一时“恶向胆边生”,索性一手虚握,照着他后背上没有伤痕的地方就是一拳!

    “嘶!”

    这一拳不痛不痒,楚王还是先发出一声痛呼,才笑道:“八个月不见,夫人的武功是见长了。”

    出拳力道不大,但速度快,手臂也稳。

    “殿下快去沐浴吧!”青雀懊恼又无奈,“一会真受了凉,我……”

    “抱着你呢,不冷。”

    楚王又说了这一句,才缓缓地松开她,看她哭红了的眼睛和脸。

    青雀立刻双手捂住脸,也不想让他看。

    “我很快就回来。”楚王轻声一叹,“……别再哭了。”

    “嗯。”青雀闷闷应着,“殿下快去。”

    楚王环她坐向榻边,唤侍女进来服侍,又无声看了她片时,才披上中衣,迈步出去。

    等他走出房门,青雀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听见他吩咐张岫:“等定国公他们来了,说父皇不许我年前再吃酒,让他们自便吃饭,我戌时过后,‘醒酒’再去。”

    戌时之后再去。

    青雀想,他应是要在云起堂和她一起用晚饭了。

    虽然不知今日紫宸殿里发生了什么,但他若真能遵照圣人的话,年前不沾酒,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几个月呢。

    去年冬日他回京那两个月,便是几乎每一旬都没断了应酬,有时只吃几杯,有时身上酒气浓得要先换过衣裳,才来看她和女儿。

    洗过脸,青雀唤张岫到卧房门边。

    她笑问:“我见殿下身上很有几道深疤,殿下说都是旧伤,没叫我细问,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那些都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明说楚王不想她问,张岫能答就答,不能答,她也不会怪他。

    张岫的确沉吟了一时。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思索后,他笑道,“夫人便不问我,过上几日问旁人,也是一样。”

    他便说:“殿下的伤,大半是征伐东夏那两年受的,确实已有七八年了,早就养好了的。这几年虽说也偶有损伤,都不在要害,也都是小伤,殿下不提,我们也不会特别和人说起。”

    “我知道了。”青雀笑,“多谢你。”

    “嗐,几句话罢了,夫人也太客气了。”张岫叹道,“不想殿下再有伤病,我们和夫人的心,都是一样的。”

    他又笑问:“既殿下先回来了,那,那句话,就请夫人自己说?”

    “嗯,我自己说。”青雀垂下脸,看自己的脚尖。

    待楚王沐浴结束,回到卧房,她便立刻提起:“殿下说今夜不吃酒了,”她问:“还会很晚席散吗?”

    “这,不一定。”系上腰带,楚王笑问,“怎么了?”

    “殿下上午说,叫我别等你,我不依。”青雀低着头,“我偏要等。”

    “三更你也等?”楚王环住她,“四更也等?”

    “我等不及睡了,殿下就不能回来了吗?”青雀不答,只问。

    楚王在榻边坐下,将她抱在腿上,失笑:“我回来。”

    他笑着看向她低垂的眉眼和发红的耳郭,认真说:“不管多晚,我都回来。”

    “每天?”青雀还要追问。

    “每天。”

    楚王收紧手臂,身体向前,将脸贴近她的脸,笑问:“这下,夫人可高兴了?”

    “……勉强吧。”

    青雀终于抬眸,斜睨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又叫她“夫人”。

    虽然楚王的妻子是“王妃”,“夫人”二字,不过府中每个有名位的侧妃、孺人都可用的尊称,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也不过只是调侃与玩笑,可为什么她的心,又会跳得这般快。

    不能再多想了。

    强制中止自己的思绪,青雀从楚王膝上下来,打开榻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不算小的长木匣。

    “殿下今年的生辰礼物,”她笑道,“其实还有两张。”

    一共三幅画。

    她提前随信送出去的那幅,是去年冬日他生辰前,在花园里陪她射箭。她记得那时自己的心动有多剧烈。

    她喜欢他举重若轻,意气风发,随手放箭,就轻轻松松百步穿杨的模样。她喜欢得不得了。

    而被她藏起来的两幅:

    一幅是去岁除夕夜,在所有妃妾面前,他独独先向她走来。

    一幅是——

    今年元日凌晨,他在正房的另一侧处置李侧妃突发的病情,察觉她正看他,也隔着两间屋子,向她看过来的样子。

    下一瞬,他就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晨起的他。

    青雀原本害怕被他发现这两幅画——尤其是第二幅画——里暗藏的

    心思。

    可就在方才,她又忽然觉得,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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