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上的美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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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所以对这一切,都无所谓,不伤心。”

    话音落地,他忍下心间涌上的绞痛,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翁绿萼不知道他为何执着地倒打一耙。

    “夫妻搭伙过日子,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吗?”翁绿萼疑惑,“我们的结合本就是因为一场利益。我有求于你,你亦有需于我,这样很公平。”

    她之前就是这样劝自己的,效果很是不错。

    知道萧持有意向她隐瞒萧家长房一家的事时,她虽不快,却也没气多久。她们才做了几日夫妻,彼此之间的信任犹如镜中花水中月,稍有异动,就会碎裂。

    萧皎将前因后果告诉她时,翁绿萼的确理解萧持的不易,因此他前几日郑重其事向自己解释先前在茶楼雅间时让她避开,是怕她多心,更不想多惹出些无谓的争端时,翁绿萼也只是笑着点头,善解人意地表示她不会放在心上。

    翁绿萼将此事看得很开,两个人都不相信彼此,也算有来有回吧。

    但萧持俨然不接受她这套说辞,翁绿萼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倏然间变得无比可怕。

    需、求。

    公平。

    谁家夫妻过日子会分得这样清?!

    萧持脸色铁青,凝视着她。

    他的妻,一个只对他无情的女人。

    他一字一顿道:“不,我要的不是公平。是你的真心。”他的手抚上她的心口,这个动作他从前也曾做过许多次,但这次他神情间完全不带狎昵之色,“可你不愿给我。”

    “我知我做错了。”

    “我宁愿你骂我、打我,也好过这样,虚与委蛇,全无真心。”

    说完,萧持深深看她一眼,珠帘被他负气而去的峻挺身躯撞得接连作响,清脆琅越的鸣声落在她耳中,翁绿萼无端觉得刺耳。

    他走了。只身闯入又开始下着淅沥秋雨的夜幕里。

    ……

    正房里隐隐的争执声忽然断了,杏香她们听得焦心,又闻一阵仿佛裹着满满怨气的脚步声远去,知道君侯走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进了屋,看见翁绿萼像是丢了魂般,整个人愣愣地站在珠帘之后。

    温润华贵的珠帘挡去了她面上大部分的神情,一时间,杏香她们也摸不准女君此时的状况如何。

    “我没事。你们自去歇息吧。”翁绿萼的声音很平静,她弯下腰,捡起了那封被萧持攥得不成样子的信件,又重复了一遍,“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丹榴应了声是,和杏香一起关上了屋门,将突如其来的夜雨与凉风都隔绝在外。

    但她周身肌肤仍萦绕着一股冷意。

    翁绿萼扶着炕几,慢慢坐下。

    那封皱皱巴巴的信就放在她手边。

    面对萧持出离的愤怒,翁绿萼既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他不可理喻。

    ……她们这段婚姻,还比不上盲婚哑嫁。她初至平洲,战战兢兢,突然得知他欲娶她为妻的消息,她也只有惊,没有喜。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株茑萝,任他攀折。

    是物品,而不是人。

    这样的开头,要她如何完整地交付真心给他。

    这太难为人。

    ‘啪嗒’。

    有泪珠落在桌面上,有几滴浸透了信封,洇开几抹模糊的痕迹。

    翁绿萼默默掉了一会儿眼泪,伏在桌案上,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她浑身乏力,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间人已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四方桌上的烛台被突然吹来的风猛地一扑,奄奄地垂下头去。

    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只剩下月光透过半扇窗户递进来的淡淡光晖。

    有一双有力的手抱起她,将她运到了铺着柔软被衾的床榻上。

    身下是软绵芳馨的床褥,翁绿萼低低嘟哝一声,那双黛山一样的眉毛,却仍然紧紧蹙着,仿佛在睡梦中也不得安乐的样子。

    她软软的胳膊擦过他的脖颈,安静地垂到了一旁。

    萧持站在床边,居高地望着她不复往日恬静的睡颜。

    他此时的心绪仍未平静下来。

    与她不欢而散后,萧持在花园里站了大半夜,任由凄冷的夜雨笼罩着他,那阵冷意并不足以消弭他心底的燥热与苦闷,只让他神智愈发清醒,清醒地面对着他自以为恩爱美满的婚姻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虚幻。

    等萧持回过神来,他已经来到了屋前,只要轻轻一推门,就能看到那个让他情绪七零八落、不得安生的人。

    屋里竟然还亮着灯。

    难道,她一直在等他回来?

    这个念头一闪过,虽然萧持立刻就压了下去,暗恼自己蠢,但他心底,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浅浅的欢喜与期待。

    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看见一道纤细身影伏在罗汉床上,双目紧闭,粉白面颊上隐有泪痕。

    萧持一怔。

    继而涌上的就是一阵交杂着怒火与不满的复杂情绪。

    外面正下着雨,她趴在冷硬的桌子上睡,着凉了可怎么办?

    她自己不知道珍惜自个儿的身子,杏香她们呢?都是吃闲饭的不成?!不知道劝劝她?!

    那具香馥馥的温软身子重又入怀,萧持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到床上,本想转身就走,但不知怎得,脚下跟生了根一般,竟是走不动了。

    萧持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栽了。

    他倾心爱慕着他的妻子,但她,并不愿以同等的爱意回赠他。

    这样的认知让萧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沮丧与失落。

    他年少投军,心性坚毅,多少次尸山血海里滚过来,都不曾低矮过半分心性。

    唯有在她面前,

    那阵患得患失之意越发汹涌,让萧持不得安宁。

    面颊边抚上一阵温暖,翁绿萼下意识地循着那阵热意,蹭了蹭他落在自己面颊旁的手,红唇微动,一声轻轻的‘夫君’模模糊糊地逸散在寂静的夜色中。

    萧持看着她在睡梦之中仍下意识地对他露出的依赖姿态,心底又涌上几分复杂滋味。

    这样无意间流露出的亲昵与眷恋,也能作假吗?

    “绿萼,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萧持俯下.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转身离开了卧房。

    ·

    第二日翁绿萼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床上,还带着迷蒙睡意的眼睛倏然睁大。

    可等她急急问过杏香,她们却又都茫然地摇头,说昨夜听了她的吩咐,她们就回屋歇着去了,没有再进房来。

    不是杏香她们。

    那么……

    那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翁绿萼咬了咬唇,又问:“君侯呢?”

    丹榴将垂下的帷幔用金钩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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