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夜难渡[破镜重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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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一米五的床,枕头也只有一只。

    夜浓刚好枕在枕头的中央。

    沈屹骁没有越矩得太过分,故作可怜地枕在枕头边。

    不过一个手掌宽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自己。

    沈屹骁以为她会往后挪,却见她一动不动,就是那蜷在面前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收紧了。

    沈屹骁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就像以前那么按就行。”

    在夜浓的印象里,他身体素质特别好,别说伤风感冒发烧,就算是大冬天洗凉水澡都没事。

    唯独有一次,他和他父亲去异地出差,原本计划三天就能回来,结果到了第五天都没能脱身。

    于是周六晚上的那场演唱会,夜浓就自己去了,谁知却在体育场门口看见了他。

    当时他一身西装,挺拔地站在人群里,即便风尘仆仆,也依然那么耀眼。

    她问他怎么脱得身,他连骗都不骗她一下:和我爸吵了一架,他一气,就让我滚回来了。

    当时的她,想法真的好简单,只有感动,没有担心,也没有后怕。

    于是他们在荧光棒里狂呼,在人山人海里拥吻。

    她不知道他去的那个城市没有机场,也没有直达的高铁,不知道他为了回来,转了三趟车,花了九个小时才出现在她的面前。

    鼓声、掌声、歌声,在他耳边轰炸了两个小时。

    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疲倦,直到演唱会结束,直到回到公寓,他才把脸埋在她颈窝,说他头有些疼。

    或许真的只是有些疼,可他却疼了一夜。

    那是夜浓第一次见到他不舒服时候的表情。

    眉宇锁得很深。

    但却比平时要黏人,抱着她,不让她离开一步。

    让他吃药,他不吃,拉着她的手,让她给他按眉心,却又舍不得她一直按,怕她手酸。

    如果不去想他们分手的那晚。

    他和她的回忆只有甜,甜到完美。

    甜到像是一场被幻想出来的梦。

    等她从‘梦里’回过神来,右手的食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按在了他的眉心。

    夜浓微微一愣,在他眉心打着旋的指腹也不自觉地停了动作。

    “还记得带你去听演唱会那晚吗?”

    夜浓看向他阖着的双眼,意外他竟然和她想到了一块。

    “我不让你按,你还不愿意,趁着我睡着,坐在我头顶”说到这儿,他笑出了声。

    夜浓知道他在笑什么,原本停在他眉心的手,收回蜷起,轻轻锤在他肩膀。

    “还好意思笑我,”她嘁了声:“当时也不知是谁吓得一下就坐起来了。”

    “能不吓吗?”沈屹骁睁开眼:“额头就那么砸在我嘴上。”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

    “所以你不是心疼我,是疼你自己?”

    她记得可清楚了,他当时坐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她的额头,然后是摸,接着是吹。

    可一点都没有笑。

    哦,现在露出本性了——

    “要不要再试试?”

    思绪被他打乱,夜浓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试什么?”

    沈屹骁看向她的唇:“再让你砸一下。”

    不等夜浓反应过来,沈屹骁就主动把头低在了她的面前。

    心甘情愿的,为她俯首称臣。

    但他又留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等着她主动把唇贴到他额头。

    他说过,如果强的对你有用,我倒也愿意试一试。

    可是相比用强的,他更想要她的心甘情愿。

    可是他低了很久的额头,却久久等不到她柔软的唇。

    沈屹骁缓缓抬头,这才看见她眼里蒙了厚厚一层水汽。

    他顿时就慌了,“怎么了?”

    不过一个很轻的眨眼,眼泪就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横过她秀挺的鼻梁骨的时候,被沈屹骁用指腹接住。

    她把她心底最深最深的,贴在伤疤上的那块创可贴撕掉了。

    “你当初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吗?”

    她泪流不止,抽噎得厉害。

    沈屹骁从没见她哭成这样过,准确来说,是从没见过她为他流过眼泪。

    即便是分手那天,他那么求她,她也一脸的不屑与决绝。

    以至于此时此刻的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而他的沉默,换来的是夜浓更为汹涌的眼泪,还有她几近撕心裂肺的质问。

    “你说话呀!”

    沈屹骁把头摇得先慢再快,神识一点点回了过来,他眼里终于凝了几分色彩。

    他是雀跃的,然而在她的眼泪面前,他又不敢将心里的欢喜露出来。

    只能锁着眉:“怎么又说这种傻话,嗯?”

    傻话傻话,她说的都是实话。

    等着吧,等周末她就回香港。

    到时候把那只录音笔找出来扔他面前。

    铁证如山,看他还怎么狡辩。

    但是沈屹骁哪知道她的心思,在她的哼哼声里,不管她的反抗,将她搂到怀里。

    “我一共见你哭过三次。”

    他声音能听出淡淡的笑音:“第一次看见你哭,我就在想,怎么可以有女孩子把眼泪流得这么漂亮。”

    夜浓湿着眼睫撇嘴:“少来。”

    “真的,”他说:“当时我还在想,要是那眼泪是为我流的就好了。”

    一句话,把夜浓说得鼻腔再度酸了起来。

    他不会知道,在那晚的宿舍楼后,在她转过身时,在她大拇指的指甲从深陷的肉里松开后,她眼底瞬间就红了,但她还是咬牙忍着,忍到她踩上楼梯,这才让眼泪绝了堤。

    他更不会知道,在那晚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想他,没有一个晚上不梦见他。

    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养成了开灯睡觉的习惯。

    因为她害怕在黑夜里睁开眼,因为看不见他,会无意识地伸手去找旁边的人。

    开灯就不会了。

    身边的空荡荡,会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不仅会止住她所有无意识的动作,也会断了她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可是她深陷这剜心之痛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她许久的不出声,让沈屹骁松开了搂着她的力道。

    他看见了她空洞的眼神,在仰起脸回望他的时候,灰暗得让人心慌。

    “不是真的让你哭。”

    他把唇压在了她额头,像是弥补了刚刚她没有主动的遗憾。

    话好听,动作也温柔,偏偏下一句就没了正形。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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