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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郎欺》 120-126(第7/10页)
王姮姬不动声色瞧了片刻,这些针与针灸针有些相似,却又奇奇怪怪的,大抵是制备情蛊解药所需的器具。
“郎灵寂。”
她礼貌敲了下敞开的门板,拎裙进入,“你找我?”
郎灵寂的桌案油纸中裹着三颗糖,色泽明丽,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解药,吃一颗能压抑情蛊整整一个月。
“你要的。”他道。
“多谢。”
王姮姬故作矜持将糖揣入口袋,心脏咚咚直挑,“那个,我之前说要去北方住三个月,今天就坐船走了。你放心,三个月之后我定然准时回来,半天也不会拖延的,期间我也会给你写家书。”
郎灵寂皦白的指尖衔了最短的一枚银针在手,在烛火的外焰上试温度,漫不经心道:“特意来跟我道别?”
王姮姬长嗯了声,不告而别这种事她不太敢做。
“以后你就是王家家主了,你比我英明神武得多,王家在你的带领下必定无上荣耀,蒸蒸日上,族祚永流传。”
“多谢信任。”郎灵寂将短针抛在冰水中冷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大方直接把传家戒指交给我。”
王姮姬注意到他棱角分明的手并未戴传家戒指,搞不懂他究竟爱慕权力还是不爱。可能因为他正在制备情蛊的解药,手上不便佩戴任何饰物吧。
不过他爱做什么做什么,爱配制什么配制什么,爱杀谁杀谁,都与她无关了。
“那,我走了。”
或许被囚禁惯了,一下子忽然自由,她竟有些愧疚,
“……其实你有时候人也挺好的。”
郎灵寂闻此漆目浮现些微温柔。他将细针从冰水中用器具衔出,对照阳光下瞥了眼,针尖锋芒泛着蓝幽幽的光。
“是么,姮姮。你我要三个月不见了,朝中风雨要我独自承担。”
他语气流露些微无辜。
皇帝新痴,他作为首席大臣兼御医,每日要照料皇帝用药,给皇帝针灸,保证皇帝在丧失了额叶后仍留得性命。
王姮姬咽了咽喉咙,“我很快会回来跟你一起分担。”
她时刻对他保持着警惕,怕他忽然反悔不放她走。
“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离我五尺开外。”
郎灵寂温淡笑了笑,叹息,“最后抱一抱你吧。”
他目光澄澈流动着温暖的情意,直勾勾打在王姮姬心窝中。
他们风风雨雨走过了两辈子,爱恨参半,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琅琊王氏的荣耀而努力,是战友是伙伴更像亲人。
如今他还成全了她的自由。
情蛊蠕动活跃起来钻进心脏和头颅,王姮姬颤了颤,一刹那前世她和他的美好瞬间涌上眼前。
她道:“好。”
缓步上前去,张开双臂与他拥抱,脑袋乖顺地埋在了他肩头。
郎灵寂反手将她抱住,神色沉溺,就这样拥抱了良久良久。
这怀抱十分温暖令人留恋,但时辰到了,王姮姬得赶紧上船去。
欲挣脱,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王姮姬心猝然一凉。
听他在耳畔极轻极冷道:“对不起姮姮,我还是无法放你走。所以你留下吧。”
冷不丁一根针精准刺入后颈的穴位,王姮姬顿感麻痛,眼前黑暗晕了过去。
第125章 留下
王姮姬惚惚昏迷了许久, 睁开眼皮周遭仍然一片漆黑。时辰已经来到傍晚,室内静悄悄的没有点蜡烛,这个偏僻角落仿佛被世界遗弃了。
她头痛如裂艰难地起身, 恍如隔世。
这是……哪里?
从熟悉的陈列布置来看, 这是她自己闺房,她仍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两个面生的小婢女推门而入,点燃了一排蜡烛, 躬身道:“主母醒了,正好请用晚膳。”
王姮姬揉着额角:“你们是谁?”
婢女柔声细语:“奴婢等是新拨来伺候主母您的。”
王姮姬下意识问:“冯嬷嬷和桃枝她们呢?”
两个婢女不答了, 只俛首而跪。
王姮姬脑袋渐渐清醒起来, 遥感气塞胸膛喉舌冷, 她原本要与裴锈去北方探望外祖母三个月,却被弄回了闺房中。
“船呢,走了吗?”她脚软腿麻,迷糊朦胧从榻上趿鞋下地, “他们在等我吧,我还没上船, 得赶快……”
两个小婢女不敢妄言, 委婉劝阻着王姮姬。王姮姬将她们推开,跌跌撞撞想出去寻找裴锈,却因身体太虚弱而摔倒在地,仅穿了一层薄薄的素色寝衣。
嘶, 好痛。
这时一轻袍博带的男子缓缓踱入, 泛着寒山月冷调香, 挥手遣退两个婢女。
“你醒了?”
王姮姬半瘫倒在地面怔怔抬头, 朝他望去,水灵灵的眸子泛红:“是你……”
郎灵寂静漠而视:“是我。”
王姮姬刹那间明白了一切。
她顿时崩溃, 抱住他的腿如一捧脆弱的水,几近哀求:“放我走,我之前明明跟你打过招呼的,求求你放我走。”
他无动于衷:“姮姮,裴锈的大船今早就启航了,你还要走去哪去。”
王姮姬的心脏咯噔寒到极点。
船,今早就走了。
她却一直沉睡到了暮色降临。
王姮姬倏然松开了他,避之不及慌张后退,带着点疯,颤巍巍要逃离这间屋子,却被郎灵寂自然而然拦住。
他提醒:“你身体还虚弱着。”
王姮姬咬牙,“我死到外面不用你管。”
郎灵寂微微冷笑,“你之前问我同不同意你去北方,我的回答是不同意。”
说着将呈有传家戒指和家主印玺的锦盒完璧归赵,“你禅让的家主之位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以后你仍是家主。”
王姮姬就这样被他冰凉地锁住手,重新戴上了枷锁般的传家戒指。
他死死掐着她的手腕,“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摘下来,懂吗?我一定会完成你爹的遗愿,把你托举成当世最显赫的家主,绝不越俎代庖。”
王姮姬倒抽了口气,感到生平未有之绝望,后颈被针扎过的地方犹微痛着。是他随手配制了一剂药,将她迷晕了过去。
“我只要三个月的时间。”
她咬牙一字一顿,强调。
郎灵寂轻描淡写:“我知道,不同意,怎么了?”
王姮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如果他最初就干脆利索拒绝,她大可熄灭这念头。而今她像个傻子一样痴痴畅想北方之旅,准备行囊,最终却被囚禁深闺,人生最悲哀莫过于得到了再失去。
“你这般耍我有意思么?”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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