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究竟怀了谁的崽: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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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山洞中,洞外风吼,洞内温暖,柴火哔剥燃烧,石壁磨得后背疼,沈弱流蹙眉动了动,睁开眼。

    “醒了?”霍洄霄受伤的半臂赤裸,盘腿席地而坐,不时将几根干柴丢入火堆。

    一头毛发乌黑,眼眸森绿的畜生卧在他边上。

    沈弱流睁开眼,双眸与那畜生正正相对,登时面色煞白。

    “圣上放心,没我命令,它不敢伤人的。”霍洄霄笑了声,拍拍狼,狼打了个呵欠,不情不愿地挪到了洞口处趴下假寐。

    沈弱流微微点了下头,很快一颗心提起面色一变:

    他的腹部!

    不知怎地,他下意识地手抚向腹部,那处此刻已停息躁动,一片死水。

    他稍微放心,可心中仍觉不妥。

    回宫后该叫太医署那帮饭桶来看看才是。

    霍洄霄神色疑惑,目光落在抚摸着腹部的手上,沈弱流滞了滞,才感觉他这动作太过奇怪,梗着脖子尽量自然的将手挪到脸上……

    脸上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很难受,擦了把,对着火光看,掌心一团污秽,黏腻暗红。

    是血!

    他的前襟,袖子上,脸上,全都是血。

    人血。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沈弱流平息的腹中翻江倒海,面色霎时苍白如纸,踉跄着跑到洞口开始干呕。

    几乎要把胆汁呕尽,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鼻子发酸,眼角逼出生理性泪水,沈弱流不停地用袖子擦脸上的血,袖子上也是血,越擦越脏,最后他索性将外衫脱掉,扔得远远的,狼被他吓到,跑进了密林深处。

    霍洄霄似笑非笑,“一天吐八百回,忒娇贵了些……不过臣瞧着圣上倒跟怀了几个月的女子似的。”

    沈弱流恨恨瞪了他一眼,“无稽之谈!”不予理会继续擦脸上的污秽。

    此人有病!

    见状,霍洄霄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袖子上也是血,越擦越脏……用这个。”

    是方缃色的手帕,一角绣着细小的几枝腊梅花。

    他之前给霍洄霄叫他自己解决的手帕。

    这畜生,这混账东西竟还留着?沈弱流瞪着霍洄霄。

    “臣哪舍得丢呐。”霍洄霄勾着丝戏谑的笑,火光中,浅眸光华流转,朝下看去,“万一哪天它想圣上了,总归还有个念想不是。”

    这畜生三句话两句都要带荤,实在是厚颜无耻!

    想起这畜生白天拿它擦身的画面,沈弱流耳尖红得滴血,烫到了一般将手帕扔回去,

    “什么腌臜玩意,朕不要!”谁晓得这禽兽背过人还拿它擦过什么脏东西。

    霍洄霄抬眸看他,轻笑出声,“圣上怎么还嫌自己的东西脏啊?”

    沈弱流没好气,“朕是嫌你脏!”

    霍洄霄挑眉,似笑非笑朝下扫了一眼,“圣上用的时候也没见嫌脏呀?怎么用过倒还嫌弃上了。”?

    沈弱流想了想,觉得可能指的是自己强行留他于郢都之事,哽着嗓子道:

    “朕用你,只觉趁手,脏不脏的无所谓。”

    霍洄霄不接话了,几瞬后,嗤笑了声,当着沈弱流的视线把帕子揣进怀中,“天子薄情,臣可得将这手帕收好了,免得午夜梦醒肖想圣上,连个念想都没有。”

    沈弱流别开眼,硬声硬气骂道:

    “有病。”

    霍洄霄笑了笑,又扔了团黑色的什么过来,“拿这个擦。”

    原是他的中衬,不贴身,且干干净净。沈弱流还是十分嫌弃地直蹙眉,霍洄霄又道:“圣上若嫌弃就还给我,反正人血也没洒我脸上。”

    沈弱流瞪他一眼,咬着牙用那件中衬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雪白面皮都磨红了才停手。

    擦完了他将衣服丢在一侧,忍着脚腕剧痛一瘸一拐到了火堆边,看着地上泥土碎石腐叶蹙着眉怎么也坐不下去。

    霍洄霄将里衣脱下来,直接打了赤膊,垫在地上,

    “过来,我看看你的脚腕。”

    沈弱流迟疑着,可地上实在是脏得难以忍受,他走过去屈腿坐下。霍洄霄握住他小腿,将靴袜脱了,露出脚腕。

    纤细雪白的脚腕红肿起老大一圈,霍洄霄手挪下去将整个脚掌一把握全。

    一股怪异的感觉,沈弱流脸颊通红想把脚缩回来,却被霍洄霄按住,神色严肃道:“不想以后都跛着走路就别动。”

    沈弱流不敢动了。

    另一只温热带着层茧子的手掌盖在脚腕上,一下下揉按着。

    起初沈弱流痛得冒汗,却被他这么一按,脚腕淤堵逐渐散去,竟不怎么疼了。

    茧子擦着脚心嫩肉,奇怪的感觉,沈弱流转移注意力,目光落在霍洄霄身上,他打着赤膊,胳膊前胸肌肉紧实健硕,火光中泛着褐色蜜似的光泽,脖颈仍旧挂着那串鸣镝坠子,高眉骨将半垂的眼盖住,不得见那双茶汤色双眸。

    认认真真地按着他脚腕。

    沈弱流目光转到他潦草包扎的伤口上,“你的伤……”

    霍洄霄没有抬头,“比起我身上其他的,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他的肩膀,背上,胳膊上,凡衣服遮盖得住的地方刀伤,箭伤,大大小小十余处。

    尤其是胸前那三道狰狞的抓痕,深的时间都无法抹平。

    这人不过才弱冠初的年纪……

    沈弱流盯着他前胸相较于刀伤剑痕显得尤为明显的三道抓痕,问道:

    “野兽伤的?”

    霍洄霄点点头,“狼伤的。”

    沈弱流想起他养的那头狼,忖了忖,“该不是你养的那头吧?”

    霍洄霄道:“不是它,是它娘。”

    “它娘?”

    霍洄霄将他脚腕放下,抬眼,与他对视,那双浅眸光华流转,犹如溶溶月色下浅金色的湖泊。沈弱流挪开了目光。

    “圣上该知道些的,”霍洄霄扒拉了下火堆,唇角勾笑,

    “六年前挐羯可鹘伦部突袭仙抚关,我阿耶迎击,却不想遭遇大雪被困仙抚关,我没有办法,为救阿耶只能拼死一搏,带了一千人绕镜州突袭羯人……”

    眸中火光跳跃,仿佛回到了那一夜,“圣上没见过红蓼原的雪暴有多可怕,雪打在人身上生疼,积雪能将一个成年人淹没,冷,彻骨的冷,视线里除了雪还是雪,还会雪盲,实在是看不清东西……我带一千人走了不过百里地,就有人走散了,最后我也走散了。”

    霍洄霄嘲讽一笑,“除了雪,红蓼原还有许多的猛兽,人怕雪,有的畜生却不怕,到了夜晚野兽便会出来狩猎,那一夜我又冷又怕野兽……那个时候我冷得动不了,可斗不过它们。最后实在冷得神志不清竟摸了个狼窝钻进去,母狼刚下崽,我进去,它爪了我一爪子,最后不知怎么竟也没赶我出去,”

    他抚着前胸爪痕,“伤口就是那一爪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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