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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原子大碰撞》 50-60(第16/18页)
来的裴庭碰个掌。
伤筋动骨吗,伤筋动骨也比温水煮青蛙好。
唐甘前脚走,裴庭后脚晃晃悠悠地到她边上,“巧啊。”
***
拍卖会很顺利,更像心照不宣的老友汇,在一次次举牌间达成礼让和交锋。
这些都碍不着晏在舒,进行到半场时,裴小爷已经收了三样花瓶,一套字画,都是贵气冲天的好东西,摆明了是砸钱给公司装点门面来的,而晏在舒也拍了件银熏炉,莲花纹的,估摸老太太喜欢,这会儿在竞拍一只玻璃杯。
可能是展品相对普通,没什么经手的传奇故事,也没多少华丽的纹饰,只是一个落魄欧洲贵族脱手时被唐老爹心血来潮收了的古董,所以竞拍者也不多,只有一位坐在中排的女士,举了三四次牌后,价格叫到一个离谱的高度,她回首看了眼晏在舒,稍稍惊讶,然后温柔地朝她点了个头,没再举牌了。
落槌定音。
晏在舒松一口气。
裴庭特嫌弃:“有这闲钱,玻璃厂都能开两个了。”
晏在舒懒得搭理他,就在此时,门“咿呀”一响,靠前排的人不晓得,但后排的晏在舒和裴庭都同时回过了头,门还没大开,为了不影响场内拍卖,只露了一小条单人进出的通道,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握着门把手,轻声提醒来人注意脚下,而场内刚刚开始竞拍一副画作,牌子此起彼伏,拍卖师那带着引导意味的眼神错漏了一瞬,往门口落了一眼,就带得中前排的视线跟着往后。
拍卖中断。
唐老爹直接起了身,伸出手,含笑迎过去,“哟,老爷子来了,蓬荜生辉啊。”
竟然是孟非石。
“老爷子气色可以啊。”裴庭嘀咕。
确实,比前些天她在医院里看到的要好,一身中山装,半白发,清癯,却另有一种历尽千帆的从容,前中排的人陆续回头,出于礼貌和辈分也要起身了,老爷子压一压掌,唇边带笑,“你们继续。”
于是拍卖师悬停在半空的手划了一下,凭借专业性的三两句话,又带回了之前竞拍的紧张气氛。
晏在舒离得近,早在孟老爷子进门时就起了身,而此时她还没注意到那扇半开的门仍旧开着,工作人员也还没松开门把手,她走上前,尚未开口,老爷子笑就深了些。
“晏晏啊,来。”
没有半点儿姻亲关系岌岌可危的芥蒂,一招手,一抬眼,都透着对后辈的宠,同时在这个社交圈里最具话语权的一批人眼前,定了一个两家关系仍旧紧密的基调,也为晏在舒拂去了某些探究的目光。
晏在舒特别自然地打了声招呼,裴庭跟在她后边,笑嘻嘻地请老爷子落座。
唐老爹打岔:“少来啊你小子,我在前排留了座儿的。”
孟非石说不打紧,又问晏在舒拍了什么,晏在舒老实答了,孟非石点点头:“阿梅爱熏香,这炉子好,孟揭,”他半回头,“我书房里那一盒沉香,明天给阿嬷捎过去。”
在那两个字出口时,晏在舒脑子里已经自动构想出那么个形象了,第二秒才联想到如今尴尬的感情状态,想着怎么就这么凑巧,“分手”后第一次正式碰面,就是在这种具有共同社交圈的场合里撞上,当着这些修炼了几十年,风风雨雨都经过的长辈的面儿。
当下脸上没反应,手心冒细汗。
门咔哒一关,孟揭拿着一张竞拍牌,穿的也是难得正式,头发又理短了,整个精气神挺拔又俊冽,他闲庭信步地进,先跟东道主打招呼,“唐叔,”眼神再淡淡扫过晏在舒和裴庭,“好久不见。”
久,个,鬼。
晏在舒把手缩在袖管里,不冷不热回一句,“好久不见。”
边上唐老爹还在细问孟老爷子身体状况,说某间寺庙保身体康健这块儿特别灵光,一年只要多少多少的香火钱,裴庭挺感兴趣,问他姻缘灵不灵的?
唐老爹拍拍他肩,跟他一左一右陪孟老爷子往前排走,“不管姻缘的呀。”
裴庭:“子嗣也行啊。”
唐老爹:“你哪个对象要生了?”
裴庭:“没对象,我未雨绸缪……多供点香火,菩萨老人家能不能改改赛道的?”
唐老爹:“傻小子,不能的呀。”
裴庭:“我供颗舍利子呢。”
“哎哟,这么诚心,菩萨也要动容的呀……”
后排重新安静下来,晏在舒手心里的细汗干透了,变成一种绵密持久的麻,她坐回去,前排正在激烈竞拍一件宫饰,屏幕上多方位呈现着展品全貌,边上还有上一件拍卖物及所得者的简报,拍卖师节奏完美,手势频繁转换,场内热闹。
孟揭没要坐的意思。
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祖宗站在她椅背边上,淡看前方,像是也在凑这场热闹,前方偶尔有探究性的目光移过来,他俩都挺自如的。
好像真就是感情不深、和平分手的体面青年。
但晏在舒知道的,这祖宗没那么好打发,果然,拍卖师再度落槌后,前边一片沸腾,在这笑语喧阗里,孟揭说了句杯子不错。
杯子。
对,那只拍下来的玻璃杯。
晏在舒没这讲究的,收集一满柜玻璃杯的另有其人。
屏幕正在轮转,上一件拍卖物及所得者的简报逐渐淡去,但却在晏在舒眼里越烙越深,这就像是大庭广众之下一道指向性明确的暗示,暗示着孟揭这一趟没白来,这台阶也没白给自己铺,晏在舒总归是有那么点儿良心的。
晏在舒把他一看就知道心里转什么圈儿:“我拍的,我自用,你想要我也能割爱,上那把双倍佣金付了就行。”
孟揭心情好,没有留恋上一个话题,反倒又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牌子:“竞拍牌也不错。”
晏在舒这回扎扎实实地愣住了,那张标注“9527”的牌子明晃晃夹在手里,足足缓三秒,她才发出道轻微的哼声,懒得搭理他,孟揭也没什么表情波动,安安静静看完一轮热闹,转了下车钥匙,又走了。
拍卖师又在介绍下一件展品,可晏在舒听不进去。
心浮气躁。
觉得感情这玩意儿真是无药可救,沾上就甩不脱,相当于把自己从心里剖开道口子,任由对方进出撒野,而孟揭就特别擅长个中技巧,好的时候顺得她从头到脚都痛快,坏的时候也要捏着她情绪无形挑拨,搞得她一呼一吸都像带着怒,溅出来的火星烫着心口,带来一种难以自持的痒。
生生挨到拍卖会结束,大伙儿开始有序离场,她跟几位长辈告别过后,唐甘留她,说一会儿还有晚宴,车都安排好了,她回句,“刚被个混蛋气完,没胃口。”
“气吧,气就更得吃了,”唐甘刚结束一场恋爱关系,一副过来人的样儿,“味蕾和情绪,你总得满足一个吧。”
想想挺有道理,凭什么因为一个孟揭就不去晚宴了啊,晏在舒算了算时间:“那成,我车还在这儿,自己过去吧,你把定位发我。”
“发什么呀,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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