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大碰撞: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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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没道理会放到过期,孟揭的眼神定在她脸上,很静,像要把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捕进眼里。

    晏在舒看着那皱巴巴的纸袋,哦声,若无其事道:“本来要送你的。”

    “为什么?”

    “礼物咯,”晏在舒伸手,把那包装袋一点点抚平,“在克罗地亚那会儿,你不是喜欢吃吗,顺手就带了,本来要在你送本子过来时给你的,后来忘了,放着放着就过期了。”

    纸袋在指尖下簌簌响。

    没出口的台词他们都懂。

    在克罗地亚那会儿,孟揭在研讨会行程里挤出了一晚上的空闲时间,乘飞机到理事馆,又坐了五小时车,才“从天而降”式地出现在晏在舒跟前,结果早餐也没安安生生吃一顿,就赶着时间走了,晏在舒回国前,本来是没把孟揭划在伴手礼范畴里的,但临了还是改了主意。

    对,因为那时候没有好好吃一顿早餐,所以给他带了那家咖啡店的饼干。

    明明是能刮着他掌心,皮得要死,撩得要死地说出“我就是没良心啊”,这样的人,转头却把那种小事记了好几天。

    不知道为什么。

    晏在舒的手指在纸袋上轻轻抚,把那褶皱抚平了些,孟揭只是看着,就觉得脊骨上一直绷着的神经也被抚平了,那股强烈的破坏欲和入侵欲逐渐消失。

    就好比一个人长久在雾霾浓重的海域里沉浮,看不到登岸的可能,只有那么零星的机会能浮上水面,吸一口救命的空气,随后又要被那跗骨的病瘾拖下水底,再在即将窒息时浮上去,再沉底,循环往复。

    但现在,仿佛整个人彻底从水里脱身了,爬上了浮板,虽然前路还是浮满雾障,但总算能自如地呼吸。

    心理作祟,孟揭在这一刻似乎闻到很多味道,有储物箱里旧书旧照片的味道,有打包回来的虾饺和海鲜饼的味道,还有晏在舒身上的柑橘沐浴露味儿,和她头发里散的清香。

    非常清晰,非常丰富,也十分寻常。

    可,不就是几块饼干吗?

    他以为前几天夜里,在他进门时,在他生理上最不稳定的时候,短暂地亲那么一下,就能让情绪稳定20%已经很了不得,但这一刻的感觉比接吻更复杂。

    这礼物甚至不具有唯一性。

    可能只是晏在舒买咖啡时,随手带的那么一件东西,为什么能比那造价昂贵的蓝色药片更管用?

    几块饼干而已。

    他不明白。

    边角都碎成渣了,吃一口搞不好要见祖宗。

    长久的沉默里,晏在舒不知道他搓着饼干袋看什么,可能是在嫌弃,可能是觉得带礼物这行为多余,她不太在乎:“走的时候记得帮我丢了啊。”

    孟揭说好,随后隔着袋子把那碎屑拨了拨,走到玄关,有犹豫那么三五秒,然后把纸袋放在架子上,跟他的车钥匙一起。

    晏在舒不知道。

    ***

    孟揭带的晚餐很好吃,他这种嘴叼得上天的人,会开半小时车去打包,就能看出味道好坏来了,他们吃过晚饭又对了一会儿戏,中途唐甘打过电话来,问她明晚能不能空出时间。

    “跟那位师弟约了时间,晚上八点半在付玉酒店,行不行?”

    “好。”

    “那我去接你。”

    “嗯。”

    “孟揭那边?”

    唐甘只负责捅窝,不准备善后的,晏在舒知道她调性:“明天先见人,见完我跟他说。”

    接电话时眼睛也往孟揭身上放,晏在舒的房间也是套房式,书房和卧室隔着一扇门,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富丽堂皇,是晏爸爸在她小学时一点点布置出来的,暖色调木质系列为主,扇形书架,小落地窗,东西都放得很满,有各种唱片海报,也有零零散散的摆件奖杯,吉他歪在书架底下,边上还有一卷上了色的画轴,怎么说呢,生活气息很重,个人风格也很重。

    孟揭就坐在她房间的小沙发上,一只手架在扶手,手指头垂着,慢条斯理翻动膝上的剧本,翻一下,额前的头发就飘一下。

    这低眉垂眼的认真样儿,真是怪好看的。

    亲吻自然而然。

    说不上谁主动,却跟之前两次都不一样,没那么急迫,没那么强的胜负欲,他们陷在沙发里,仿佛被柔软的布料捕获了,她屈着膝侧坐,他还是那个姿势,只是单臂环住了她的腰,好把她带得更近些。

    两个人短而绵密地接吻,蜻蜓点水一样。

    亲一下,再拉开距离,额抵着额,视线却还黏着,像一把丝线,紧密地缠连在一起,晏在舒就笑了,凑过去再亲一下,拉开,再亲,等孟揭迎上来时,她就往后仰首,定定地看他,脸上的表情和“接收病号”那夜的表情如出一辙,带点儿坏,带点儿挑衅。

    “你每天往这里跑,不是为了对戏的吧?”

    “不是。”

    “为了什么呢,你说。”

    孟揭额头贴着她的,轻轻,蹭了蹭她鼻尖。

    好了,晏在舒心口缓而沉地一下起伏,这比任何言语还有煽动性。

    晏在舒忍住亲过去的冲动,隔着咫尺的距离问:“那你感冒好了没有?”

    “好了,”孟揭问,“你例假结束了吗?”

    “你知道?”

    “知道,你那几天脾气很差。”

    “哦,如果要做,我得先吃点药。”

    “嗯?”

    孟揭的手贴着那截腰线,把她往上一提,一转,跟她面对面地坐,沙发往单边陷得更深了,晏在舒扶住他肩膀,说。

    “维生素或者板蓝根什么的,我不想被你传染。”

    孟揭笑,他每次笑起来都好看,以这种距离,以这个姿势,全神贯注看着你的时候,真像漩涡似的卷着人往里吞吃,但他又格外克制。

    她凑过去,亲到他薄薄的眼皮。

    孟揭松下来的那根弦又“啪”地绷紧了,这并不难受,他也不觉焦躁,先前的愧疚感也消失了,因为他很清楚,现在他不是为了治病来到这里,这场亲吻也跟病瘾没有关系。

    被掏空的胃慢慢填进来松软的东西,就好像精卫填海填了几千年一样,就算没法把那空洞洞的躁郁感填满,也让它有了点儿底。

    不再……

    孟揭配合地抬起手,被晏在舒拽着衣摆往上提。

    不再酸涩发苦了。

    所以,他也顺手提起了她的T恤。

    对视的时间很长,孟揭目光缓缓下落,落在曾经在脏衣篓里见过的那件法式胸衣上,现在它很饱满,不像被雨打落的软韧模样,而是被撑起来了,被喂得鼓润润的,蕾丝边沿的皮肤白得晃眼睛。

    然后,被晏在舒单手勾着,解开,慢慢地缠到了他右手手腕上。

    而这全程,不论是提T恤的过程还是缠胸衣的过程,晏在舒的眼神始终瞄准孟揭,平静地看他,平静地做那些事,然后,孟揭就看到了从她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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