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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平平无奇四公主(清穿)》 90-100(第5/15页)
额驸伺候了。荣儿便领着侍女静悄悄退下去。
多尔济不再言语,沉默着将银盆接过,放在矮桌上。银盆里的热气缓缓上升,为灯火所照,白烟渺渺。
他握着她的手,一起浸入温水中,动作格外轻柔,像握着一朵云一样小心翼翼。
仔仔细细地伺候完她洗手,多尔济又将另一盆热水端来,单膝跪地,要帮她脱鞋袜。
暮雪感觉有点别扭:“我来吧。”
“我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替她褪去了鞋袜,却瞧见她足间有一块肌肤微微发紫,叹了一口气。
“你这要生冻疮的。”
暮雪下意识将脚要往后藏,脚踝却被大手捉住,他的掌心格外炙热。
“没事的。”
多尔济定定看了她数息,又叹了口气,将她的足浸入温水中。怕水冷,又将旁边一壶热水拎过来,适时很小心添些热水。
帐篷中极其安静,暮雪眼眸低垂,泡着脚,寒意散去后,微微有点痒。
她微微弯下腰,想要去挠。只是手还没触到水面,就被抓住。
“感觉痒了吗?”多尔济问。
“有一点。”
“痒也不能抓,越抓越厉害。”多尔济索性拿起帕子将她脚上的水珠擦拭干净。“躺到被窝里。”
暮雪依言缩到被子中,刚刚冻着的时候不觉着什么,此刻泡了热水,反倒是觉得愈发痒起来,忍不住挠了一下。
“啧,怎么这么不乖呢?”多尔济隔着被子按住她,将外衣脱了,掀开被子。
“欸,这不大好吧?”暮雪道。
“想什么呢,我累得都不想动了。”多尔济钻进来,下一瞬,却把她的脚贴在了自己腹部。
“你干吗呀?”暮雪瞪大了眼睛,坐起来看他。
“别动。”多尔济牢牢把她的脚按在怀里。“我替你暖着,也看着你不去挠。好了,睡觉。”
他扭头吹灭了灯。
第94章 密谋 冬夜的大帐,顶窗被毡毯牢牢封住……
冬夜的大帐, 顶窗被毡毯牢牢封住,灯一熄,再没什么光亮, 伸手不见五指。
愈发真切的是脚那边传来的温度,即使温暖了, 但冻疮处还是痒。
暮雪因此好一阵没睡着,听见多尔济的声音轻轻响起:“再不要这样冒雪赶来了, 多难受。”
“我觉得值。”暮雪望着一片黑暗,说。
当时得了消息, 身边人有劝慰的,说人死不能复生, 便是迟上一月,也无可指摘。
她犹豫过, 最后还是决定动身,只带了赵妈妈、云起、荣儿并几个心腹太监, 匆匆赶路。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有些时刻,倘若她缺席了, 或许从此之后就不同。
瞧见多尔济望见她,什么也不顾似的踏着雪冲过来拥抱她,那一刻暮雪便明白, 为了这一瞬间, 他能记得她十年八年的好。
再说,整个土谢图汗部也能瞧得清清楚楚,她是如何为了老可汗的葬礼长途跋涉而来。
夜色深沉,静了良久,终于又听见多尔济的声音, 诚恳无比。
“暮雪,长生天在上,我的爱与忠诚全然归属于你。”
“我知道,我很欢喜。”暮雪坐起来,“好啦,我的脚已经暖和了,你过来,别横着睡了,万一我睡觉踢被子,踢着你就不好了。”
多尔济轻笑一声:“知道了。”
他起身拿来一个汤婆子,垫在被褥末尾,方才与暮雪并枕睡下。
“我其实,有点惶恐。”
“没事,你能做得好的,何况,我陪着你。”
夜色中,他们两只手交握着,彼此沉沉睡去。
新的一年,漠北草原迎来了新的主人。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依旧期待春日。虽然老可汗逝世,但五畜礼还是要办的,祈求长生天保佑牲畜兴旺、水草丰美、部落繁荣。主持祭祀者,是新汗王与公主。
今日无雪,难得出了太阳,一片灿烂日光洒在广袤的草原上。远处的三神山,静静地俯视着这片世代游牧的土地。
暮雪换上喀尔喀汗妃该穿着的礼服,出帐时借着日光,望见远处的山峦,有些许不知名的感慨。有传说,成吉思汗就是葬在那片山峦之中。老土谢图汗在停灵期满后,亦会葬在那里。
论理,等到她百年之后,也会长眠在这片山峦。
风景是很好很好的,只是离家过于远了一点。大约没什么故乡人会跑到这地方来在墓前倒一杯酒。
她轻轻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维抛之脑后。反正已经长眠了,也无所谓,重要的还是身前事。
定一定神,她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向祭坛。
祭坛侧已经站着不少王公台吉,见着她来,纷纷垂下头让路。
人群尽头处,祭坛前,多尔济已经站在那里,手背在身后,微微出神,听见动静,回眸,瞧见是她,唇角浅浅上扬。
在日光中,他向她伸手。
暮雪握住他的手,两人在祭坛前并肩而立。
恢弘的乐声响起,祷祝人吟唱一段古老的祈福词,而后有侍从奉上装有酥油与鲜奶混合的银碗,请新可汗与公主为五畜赐福。
礼典有条不紊进行,一切都很顺利,并无意外,观礼的众人神情也轻松下来。看来长生天保佑着新的一年牲畜兴旺、水草丰美。
人群之中,郡王阿海倒是神色寥寥,把手环抱着,沉默看着这一切。
以他的年纪,看多尔济与暮雪就像看两个孩子,也不知这一对年轻人会把草原引向何方。
他的阿爸,临终前对他的嘱咐,是要好好辅佐新一代汗王。这样的话,阿海不是第一次听,当时兄长在世,阿爸就总提起,你要好好辅佐兄长。
总是这样的,他似乎生下来就是为辅佐别人,是第二号人物。阿海在那一瞬明白了,之前老土谢图汗偶尔隐晦地暗示他也许能够兄终弟及的意思,不过是把他作为一匹狼,督促多尔济这匹幼狼成长得更快。
阿海轻轻一哂,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有一位名叫乌讷楚的台吉悄无声息站到了他身旁:“郡王似乎不大高兴。”
阿海皱一皱眉,冷冷道:“我阿爸死了,该高兴?”
那人被这话噎了一下,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郡王,咱们也是老兄弟了,你这受了气,总不能找我出啊。”
乌讷楚瞥了瞥人群当中的新汗王夫妇,轻声道:“我也觉得,太年轻了些。”
这话倒是合了他意,阿海没有说话,默不作声。
乌讷楚拍拍他的肩膀:“是我刚刚说话没分寸,惹郡王生气了,等会儿我请你喝一杯,权当赔罪。小弟好好陪您聊一聊。”
五畜礼结束,阿海心中正烦闷,索性去和乌讷楚吃酒。
帐篷内,酒肉早已经备好。侍女跪着替两人倒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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