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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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开口道, 语气淡淡。

    姜玉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磨磨蹭蹭迈开步子,在距离太?子一臂之远的距离接过茶盏, 又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几步。

    小少傅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落在詹灼邺眼中,勾得他头一次升出顽劣之心。

    姜玉竹浅啜一口茶水,茶是极品南岳云雾,入口醇厚,味道清洌, 片刻后还会在齿间返上一丝甘甜余味,只不过她还未品出滋味,就被太?子的话惊得丢了?味觉。

    “孤想尝尝少傅那?盏茶。”

    “臣和殿下的茶水不是一样吗?”

    她方才走进书房时?,分明瞧见太?子从同一个青釉龙首壶里倒出两盏茶水。

    “一不一样, 孤尝过了?才知道。”

    姜玉竹沉默了?一下, 再次挪动?起不情不愿的步伐, 在距离太?子半臂远的距离停下, 双手?举起茶盏。

    搭在青玉瓷盏沿的十指纤纤, 白嫩如玉笋芽, 甲形秀气, 透如水晶。

    奉茶的这双手?很好看, 奉茶的人同样养眼,就是奉茶之人的心稍欠诚意。

    詹灼邺伸出手?, 却没有接过茶盏,而是握在小少傅纤细皓腕上。

    姜玉竹手?指一颤,差点儿扔掉手?中茶盏, 可?对方握在她腕上的手?掌十分有力,强硬拉扯着她走向前。

    杯中清茶晃动?, 溢出杯沿,茶水洒落在海葵花纹方砖上,嘀嘀嗒嗒连成片。

    一步,两步,三?步

    抬眸间,眼前已是男子红润的薄唇,姜玉竹眼睫猛地颤了?颤,忙端正?姿态,双手?举起所剩无几的茶水。

    太?子这才松开手?,微微低垂下头,薄唇抵在她唇瓣沾过的杯沿,不紧不慢饮下茶水。

    姜玉竹低垂双眸,却仍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目光所过之处,如炽热艳阳,灼得肌肤泛起淡淡粉晕。

    她只好侧过头看向门?罩下的水墨屏风。

    日光穿透轩窗,将?二人交错的身影投在水墨屏风上,乍一眼瞧着,倒像是她主动?抬起手?臂,勾住郎君的肩颈。

    姜玉竹忙挪开眼,目光扫过太?子修颈,瞧见他颈侧的牙印已经很淡,淡到快要看不见。

    “孤尝过了?,少傅这盏云雾茶好像更甜些。”

    太?子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玉竹深吸了?口气,按捺住扑上去再咬一口的冲动?。

    眼见着二人之间的氛围陷入微妙,她忙扯出个话头:“殿下,冯少师还未到知命之年,精神看上去也很矍铄,为何却是一头白发??”

    太?子没有回答,而是从她手?中接过茶盏,男子浓睫低垂,手?指搭在盏沿缓缓滑动?,好似没听到她刚刚的问题。

    就当姜玉竹认为太?子不会回答她时?,太?子突然间开口,音色低沉:

    “冯少师在前往北凉的时?候,头发?就白了?。”

    姜玉竹神色一怔,她记得冯少师辞官时?不到三?十岁,官至三?品翰林学士,可?谓是青云直上,风光无限。

    这样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会一夜白头。

    除非遇到了?什么伤心事,痛心伤臆到极点了?罢。

    姜玉竹突然想起先皇后亦是在那?一年与世?长辞,看来冯少师对先皇后的感情,不止于知恩图报。

    “那?冯少师腿上的旧疾,又是因何落下呢?”

    咔嚓,太?子搭在盏沿的手?指一用力,价值不菲的青玉瓷瞬间碎裂成几瓣,掉落在地。

    窗外?艳阳高照,可?眼前的男子好似被日光隔绝,眉眼冷如刀锋,通身散漫着让人牙关打颤的寒意。

    姜玉竹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触碰到太?子的禁忌,她蹲下身,默默拾起地上的碎瓷。

    “腾龙山一役,五万北凉军死在归途上,孤在寒潭边跪了?两天一夜,少师亦陪着孤跪了?两天一夜,从此以后,他的双膝落下顽疾”

    太?子的语调一向是冷的,宛若沉积百年的冰凌,透着股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清冷。

    姜玉竹脑中浮现出一个身穿甲胄的少年郎跪在冰天雪地中,他的身姿挺拔如雪松,铠甲银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迹,却凝聚着上万条冤魂,沉甸甸压在他肩头。

    一身傲骨的少年郎啊,打赢了?战争,却永远失去了?追随自己的战士。

    那?一刻,他必然相信了?自己的命格,认定是自己害死了?这些战士,甚至想要以死谢罪。

    姜玉竹缓缓站起身,她将?手?中的碎瓷收拾好,款步走至窗边,伸手?推开轩窗,目光看向庭院中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常青藤,缓缓开口道:

    “臣有个孪生妹妹,她比臣晚出生一日,说来也巧,她与殿下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詹灼邺在小少傅入府前就派人调查过他的身世?,知道他还有一个孪生妹妹,而这位姜小姐自幼身体羸弱,终日卧病在榻,几乎从未出过门?。

    小少傅平日里从未提起过他的妹妹,詹灼邺本以为这位姜小姐同自己一样,是姜家人避而不言的忌讳。

    可?此时?小少傅临窗而立,融融日光照映在少年素净如瓷的肌肤上,主动?提起他的妹妹时?,唇角衔着一抹淡淡浅笑:

    “臣的父母为保护妹妹不被流言所扰,早年带着我们兄妹二人离开京城,在偏僻的漳州定居下来。故而,臣从不知妹妹与其他人有何不同,直到臣六岁时?,大伯一家人来到漳州探亲,当时?臣正?在和妹妹在院门?口捏泥人,初次瞧见远道而来的大伯一家人,还以为他们是一群来讨饭的叫花子。”

    姜玉竹顿了?顿,继而道:“原来,大伯一家初入漳州时?遇到山匪,被山匪洗劫一空后,他们身无分文?,只得徒步而行?,走了?小半个月才寻到臣家中。”

    “臣的父母看到大伯父一家,感到十分意外?,但还是十分热情生招待他们在家中住下,可?大伯母换上母亲过年时?才舍得穿的新衣,在饭桌上吃饱后一抹嘴,说他们此次前来并非是探亲,而是为了?让父亲签下分家契。大伯母说臣的妹妹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父亲既然不愿意将?妹妹剔除族谱,那?就尽早分家,免得日后连累族人。不仅如此,大伯母还将?他们遭遇流匪之事责怪在妹妹头上,坚信是妹妹身上的煞气作祟,才让他们这一路上历经风险,险些丧命。”

    说到此处,姜玉竹转头冲太?子笑了?:“殿下不妨猜一猜,臣的妹妹得知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后,是什么反应?”

    除了?明艳动?人的容貌,小少傅的声音同样吸引人。

    少年声音低哑软糯,语带鼻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此时?此刻,少年星眸皓齿,笑靥如花,明艳的笑容比身后春光明媚的景色更叫人挪不开眼。

    詹灼邺定定看着小少傅,冰冷的眸色渐渐回暖,淡淡道:“孤不知。”

    姜玉竹背靠窗轩,她笑着道:“当时?臣的妹妹年纪尚小,自然不懂什么是天煞孤星,只是见母亲被大伯母说哭了?,当即跑出去,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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